返回第六章 妖孽(1 / 1)深秋彩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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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笙收回视线,伸手掀开盖在皇甫丹身上的被子,解开他的里衣,边做边说:“你觉得没问题,那你倒是说说,他病灶为何?”

风旭阳自信地说:“他是娘胎里带的弱症,寒气集于体内,所以我想用雪莲温和他的寒气,再用千年人参祛除寒气……”

苏雪笙打断他:“荒谬,他父亲常年习武,母亲常年修道,又是足月而生,何以会从娘胎里带弱症出来!”

风旭阳吃瘪,他不可能说当年水妃(皇甫霖皇甫丹生母)当年怀皇甫丹时被奸人所害吧,虽然有可能,但皇帝在这儿,无凭无据怎可放肆乱言。他不甘心被苏雪笙比下去,遂问:“那你以为病灶为何?”

“蛊毒。”苏雪笙笃定的说,此时他已经解开了皇甫丹的上衣,指着胃部的位置,说:“你看,病灶就在这里。”

风旭阳走上前,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那里鼓了起来,甚至仔细看着似乎还在动!只是幅度甚微。风旭阳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他从小就有寒症,怎么可能是蛊毒?!”

苏雪笙让侍女白芷把药箱拿过来,接着说:“怎么不可能,从小就中蛊毒,自然从小就有寒症。。”

一句话震惊了在场众人,皇甫丹自出生起就有寒症,那岂不是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中了蛊毒,究竟是谁会对一个襁褓婴儿下手,最关键的是还是在皇宫,并且这么多年从未被人发现!

苏雪笙的另一名侍女白檀拿来点燃了的蜡烛,苏雪笙取出针,在火上消了毒之后在一个打开了的白瓷瓶里蘸了一下,然后扎进皇甫丹的身体,接着又说:“这蛊毒不是下在他的身上,而是他母亲身上。”

他母亲?!水妃水青云?

苏雪笙没有再说下去,此时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

等苏雪笙行完针,以为已经好了,南启帝再也忍不住,问苏雪笙:“姑娘刚刚说这蛊毒是在他母亲身上,请姑娘详细告知。”

苏雪笙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用刀割了自己的手指头,在黄纸上画下一个繁复的符咒,又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黄纸在空中比划着,黄纸倏地燃烧起来,等它快燃尽的时候,苏雪笙将它放进白檀端来的水中,化为符水。

吩咐白檀喂皇甫丹喝下,苏雪笙才看向南启帝:“我暂且压制蛊毒发作,等过两天再行解蛊。至于水妃一事,我尚无凭据,不好多言,只一句,她绝不是妖孽!”

风旭阳也顾不得好友的心情,问:“当年水妃全身血液尽失而死,连国师都说她是妖孽,因走火入魔而死,为何你会说她不是妖孽?”

苏雪笙讥笑:“国师,明镜散人?呵,他不过是被山鹤派驱逐的逆徒,会些招摇撞骗的本事罢了,也就会唬唬你们这些蠢货!”

苏雪笙一转语气,略带惆怅地说:“当年水青云身中蛊毒,待发现之时已然晚矣,拼尽全力护住皇甫丹心脉,不然以她的道行就算解不了蛊毒也不至于死的这样惨。”

“还有你!”苏雪笙愤怒地指着风旭阳,“要不是皇甫丹体内有水青云的真气,早被你的雪莲伤及根本而死了,雪莲寒性虽是温和,但他的体内的蛊虫最喜欢的就是雪莲,这雪莲吃下去,只会催发蛊毒,待蛊虫长成破茧而出之时,也就是皇甫丹血液尽失之日。”

风旭阳没了话,愧疚地低着头,的确是他医术不精。

还好她是来了,不然皇甫丹是救不了了,只希望孤北漠早点来,希望还来得及。

苏雪笙平了平怒火,说:“也不能全怪你,虚不受补,我知道你是想用雪莲温和寒气,然后再用人参老姜驱寒,再说这是妖蛊,普通人是发现不了的,即便发现了,也解不了。”

“那丹儿?”一旁的皇后林月儿着急地问。

苏雪笙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皇后眼里的关切不是像是假的,许是多年母子,到底有些感情。

水青云死后,皇甫霖和皇甫丹就过继给皇后,养在皇后膝下。

苏雪笙收回实现,自信地说:“一般人解不了,我却可以解,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给得起诊金。”

南启帝说:“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无论如何我都要救老七。”

苏雪笙嘲讽地笑笑,既是关心,为何这些年不为水青云平反,更是对他两个亲子冷冷淡淡?

“我要水青云!”

苏雪笙与南启帝对视,面上一本正经,毫无开玩笑的意思。

南启帝皱眉,面色甚是不好,水青云已死,难道她是不想救丹儿?

皇甫霖接话道:“母妃已死,苏姑娘此言何意?”

苏雪笙不再与南启帝对视,反而走到你南启帝身边说:“陛下知道我的意思,要不要给,陛下做主。”说完便走出营帐。

但苏雪笙是笃定了的,他一定会给,单看他身上还带着水青云给他的赫拓族玉佩便知。

南启帝叹了口气,说:“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闻言,皇甫霖等人行礼退出营帐。

出了营帐,风旭阳突然说:“对不起,我……”

皇甫霖并不怪他:“不怪你,你也是想救治丹儿,只是这下蛊之人太过阴毒,别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定不饶他。”

皇后倏地一惊,皇甫霖见皇后有异,便问道:“母后怎么了?”

皇后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神色异常,遂平和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折腾了一夜,有些累了。”

皇甫霖赶忙吩咐侍女扶着皇后,说:“那母后快些回去休息,别累着了。”

帐中,南启帝走到皇甫丹身边,此时他身上的针已经被取下,重新盖好被子,面色依旧不好,但是却不再发抖。南启帝伸手握住皇甫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腰间的玉佩仔细抚摸。

当年初遇水青云,是在西莫的天山脚下,那时的水青云温婉可人,笑起来让人如沫春风,他虽然至死不信水青云是妖孽,但是却也没有证据,反而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水青云是妖孽,他不可能忽视朝臣和民意,不得已,只有将水妃除去封号,葬于荒野,每每看到老三和老七,都会牵起他心里的愧疚,久而久之也就让人误以为他冷落他们,但二人是他与她的孩子,他怎能不关心。苏雪笙要的是什么?他纵使身为帝王,也无力让人起死回生。

突然南启帝想到了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皇甫丹后离开了。

皇帐中,南启帝奋笔疾书,连连写下两道旨意,一道是将明镜散人革职收押,择日腰斩,另一道是为水妃平反,追封为娴静皇后,迁葬帝陵。

从前之事皆因没有证据,没有由头,如今苏雪笙给了自己理由,他为何不做。苏雪笙要的应当是此,她并非要水青云复活,而是要南启帝为她除去污名!

苏雪笙走到前营,一众杀卫已经被妖遣散,各自在森林里找合适的地方睡下,营中没有多余的营帐,不过杀卫在受训时大多宿在野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妖见苏雪笙过来,便走上前问:“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苏雪笙背着手,答道:“嗯,稳住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趟赫拓族,带着我的令牌,让他们揪出违反族规的叛徒。”说着给了妖一块金质的令牌。

妖借过令牌好好收入怀中,说:“好。”

苏雪笙叹了口气,感叹道:“当年擒束上神将这种蛊虫灭绝,没想到时至今日还会有人犯禁。”

妖不解的问:“擒束上神?怎么没听过?”

苏雪笙不答:“没什么,这段时间你辛苦些,等事情了结一些,也可好好休息休息。”

妖笑了笑说:“你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点辛劳算什么,倒是你,身体不好,是该好好休息。”

苏雪笙回到:“平时杀门的事我也不多管,你只给我该我知道的消息就成,没多劳累。”

妖见苏雪笙心情尚可,便试探的问道:“血姬,秋……”

血姬,杀门真正的掌舵人,妖和秋吟是明面上的门主,世人从前之时听所血姬,但从未有人见过,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不成想,这血姬就是苏雪笙!

苏雪笙打断妖的话:“你想为她求情?”

妖点点头:“秋吟也是情有可原,不妨稍有惩处即可。”

苏雪笙叹气:“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是情有可原,这些年我没有助她复仇,是因为此事还尚有疑点,她又急什么呢?这些年我让她处理东莱内应的事,就是避免她意气用事,她竟然想借助东莱之力复仇,妖,你让我如何不气?”

妖争辩道:“可她到底悬崖勒马,终究也还来得及。”

“妖啊,这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而是她竟然为了报仇而借力外族,我杀门的宗旨难道不是护卫华夏吗?此事你不必再说,我自有分寸。”苏雪笙说。

妖缄口,再说就多了。

苏雪笙摆摆手,说:“你去休息吧,让杀卫们好好休息,明天各自散去吧。”

说完,苏雪笙便走进前营中某个营帐,账内,是林穆瑛的住处。

林穆瑛正在整理床铺,隔着屏风便知道是苏雪笙:“事情处理好了?七皇子怎么样了?”刚刚林穆瑛并没有跟去。

苏雪笙绕过屏风,坐到桌边倒了杯水,缓缓地喝着,边喝边说:“还好,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能办到。”

林穆瑛点头,是啊,她从未对她食言。于是,林穆瑛也不再多问,说:“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洗,早点休息,你连日赶路也累了。”

苏雪笙放下茶杯,说:“不用了,我想洗个澡,浑身黏黏的,四姐帮我把风吧,我知道附近有个小潭。”

“好。”

夜色正浓,此时已接近子时。

苏雪笙褪去衣衫泡在湖中,虽说身有寒气,但这个时候了,也只有将就了,虽然寒凉,但始终盛夏刚过,不算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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