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林穆瑛让小兵把碗筷拿回厨房。见苏雪笙拿起披风要穿,林穆瑛接手为她系披风的结,问:“要出去吗?”
苏雪笙温柔的笑着,回到:“我记得燕山有一处浅崖,昨年我来的时候发现了一株七七花,只是那时候花已经被人采走了,我想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林穆瑛相邀同行。
苏雪笙点点头,说:“再叫两个小兵,胖点的。”
“好,待会儿营前等我。”说着林穆瑛就去找兵。
苏雪笙穿好披风,走去中营皇甫丹营帐,昨夜她让白芷白檀留在帐中照顾皇甫丹。
苏雪笙抬手掀起帐帘,便看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人坐在皇甫丹床前,那人侧脸俊美,只是稍有憔悴之色。
“齐王殿下一夜未睡?”苏雪笙开口。
皇甫霖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太出神,竟没有发现苏雪笙。他起身回到:“是,睡不着,过来看看。”
苏雪笙转头寻着白芷白檀,只见两人趴在旁边的小桌上,睡得甚是甘甜。
皇甫霖以为苏雪笙要责怪她们,便开口解释道:“是昨夜我来时见二位姑娘太劳累了,便让她们去歇息,她们怕是想着丹儿有什么事,便在营帐中睡着。”
苏雪笙轻叹一声:“是啊,跟着我,哪有不劳累的。”苏雪笙一说完便发觉自己失言,于是转移话题:“七皇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样?”
皇甫霖回到:“半夜醒了一次,说了几句话又睡着了。”
苏雪笙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搭上皇甫丹的脉,感觉气息还算平和,昨夜的符水可以暂时让蛊虫沉睡,要尽量在蛊虫醒来之前解除蛊毒,一般来说,只要她传信,孤北漠必在三天之内赶到,来得及。
苏雪笙将皇甫丹的手放回被子里,说:“气息尚可,等我朋友到了就可以着手解蛊了。”
皇甫霖疑惑:“苏姑娘这么肯定父皇会答应你的条件?”
苏雪笙回头与皇甫霖对视:“是,我肯定。”
皇甫霖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的心境,本以为与她再难相见,没想到三年之后再见,她还是那样自信高傲,让人移不开眼,只是他,早已不是三年前的皇甫霖。此时看着苏雪笙明媚的双眸,感觉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皇甫霖不自然地移开眼,问道:“为什么?”
苏雪笙摆摆手:“不知道,就当赌一把吧,就算他不给又怎样,人,我是一定要救的,我答应四姐的事情不会反悔的。”苏雪笙没有说真正的原因,想着林穆瑛毕竟是朝廷中人,在皇甫霖这里有个人情不是坏事。
“穆瑛?”皇甫霖有些惊讶“倒是劳烦她了,不知道苏姑娘向穆瑛收了什么诊金?”
苏雪笙听皇甫霖这么问,顿时心生一计,她问道:“殿下这是要帮四姐付诊金?”
皇甫霖点头:“丹儿是我亲弟,没有让穆瑛破费的道理。”
苏雪笙笑意更深了,说:“好,四姐答应帮我做三件事,不问理由,那么现在就由齐王殿下接手吧。”
“好!”皇甫霖毫无犹疑。
这时林穆瑛掀起帐帘走了进来,向皇甫霖行了一礼,皇甫霖点头回应。
林穆瑛问:“你们在聊什么?”
苏雪笙想要岔开话题:“不是说在前营等我吗,怎么过来了?”
“哦,我见你许久不来,过来看看。”林穆瑛解释道。
皇甫霖说:“刚刚我们再谈诊金的事,你答应苏姑娘的事,由我来做。”
林穆瑛疑惑:“什么事?”不过立马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正憋着笑的苏雪笙说:“你这小坏蛋,跟我还要算诊金?”
苏雪笙狡辩到:“跟四姐当然不算,不过跟齐王爷还是可以算一算的。”
皇甫霖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自己还是自动送上门的。
林穆瑛转头对皇甫霖说:“刚刚说的不算,你不用在意诊金的事。”
皇甫霖正想说自己愿意,却被苏雪笙抢了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着拉起林穆瑛快步离去。
看着苏雪笙离去的背影,皇甫霖失笑,三年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刚刚的说话声吵醒了白芷白檀,正疑惑,皇甫霖说:“没什么,你们继续休息。”说完便走了出去。
白芷白檀缩缩脖子,摆摆手,不明就里。
苏雪笙敲了皇甫霖一把,心情大好,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林穆瑛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也懒得说她了,终究皇甫霖也是自愿的。
前营帐前,林穆瑛找来的两个胖士兵正等着。
苏雪笙一看倒是挺可以的,与其说是胖,不如说是壮,也是,单纯肥头大耳怎么能入伍呢。
见着林穆瑛前来,二人立即抱手行礼:“林校尉。”
林穆瑛点点头以示回应,转头对苏雪笙说道:“走吧。”
没多久,几人便来到苏雪笙所说的浅崖,此处林深枝茂,到处都是杂草,根本无路可通,苏雪笙领着众人,边走边打着草。
其实她打不打草没什么,没有什么蛇敢咬她,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走到悬崖前,苏雪笙让一人将绳子套在自己腰间,苏雪笙将另一头绑在自己腰间,并吩咐另一人拉住绳子,自己借着绳子,稳稳当当的滑下崖,大约十来米的半崖,苏雪笙便看见一株非常美丽的花,此花有七片花瓣,每片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花托上还长着七片绿色的萼片,故而名为七七花。幸好,今年的花还没有被摘。
苏雪笙带上天蚕丝手套,正欲伸手采摘,却突然发现花的旁边有一条细长的的白蛇,此蛇有大概两米长,却只有两指宽,此时正露着黑色的毒牙盘踞在花的旁边。
苏雪笙小心的望了望上面,深深的杂草和树木已经挡住了她的身形,她用特别小的声音说:“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洞里养胎,到时候被人发现了。”
那条白蛇化成一个身着白衣大着肚子白衣女子,悬浮在苏雪笙身边,说:“我知道你想要这个花,想着今年你可能会来采摘,所以我给你守着,不然老早就被别人摘了去。”
苏雪笙无奈的摇摇头,这条白蛇,老是这样:“你呀,要离人远一点,人心难测。真要守,让你夫君来就好了。”
白蛇不以为意:“我是妖诶,怕什么。再说夫君来了,你们两个又要打起来了。”
苏雪笙无奈,她又怎么和她解释,有时候人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到底白蛇有千年道行,一般人是伤不了她的,自保还是有能力,便不再多做嘱咐。
苏雪笙问:“孩子怎么样,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吗?”
白蛇摇摇头:“这胎怀了三年了,虽然最近似乎又大了些,但是一直感应不到她什么时候出生。”
苏雪笙此时吊在半空,也不好用无极之眼去看,便说:“过几日我在帮你看看,别担心,孩子只要还好,总会出生的。”
白蛇点了点头,说:“好,对了我最近给自己取了名字,叫白澄澄。”
苏雪笙笑着点头:“好,我记住了。”
白澄澄回以一个温柔的笑:“你快些采了药上去吧,我回洞里了。”
见苏雪笙点点头,白澄澄化为一缕烟飘走了。
白澄澄是燕山蛇妖,有千年道行,自修炼以来,多做善事,救助附近百姓,久而久之竟然与燕山山脉相连,随着善报的增加,燕山已为南启龙脉所在。这也是为什么苏雪笙不收白澄澄的原因,恶妖自当收,既然妖不作恶,收与不收又有什么关系,不如放他们自在,虽然白澄澄夫君是魔,但白澄澄在他身边,可化其魔性,又念在其未在人间作恶,便放任他们在这燕山之中相守。
苏雪笙伸手采下七七花,将花心中的七彩虫子拿出,用锦帕包好后冲着上面大喊:“拉!”
上面士兵和林穆瑛听见苏雪笙大叫,立马奋力拉着绳子。
不一会儿,苏雪笙就已经快要到崖顶了,于是脚下一蹬,借力运起轻功飞回崖顶。
见苏雪笙安全回来,林穆瑛松了口气,看着苏雪笙手上拿着锦帕和一株非常漂亮的花,问:“就是这个花。”
苏雪笙点点头:“是,幸好今年还没被采。”
身后一个稍年轻的士兵问:“不就一朵花吗,有啥用?还这般费力的采摘?”
年长的士兵踢了一脚年轻的士兵,示意他别多话,年轻的士兵立即收了声。
苏雪笙瞄了一眼年轻的士兵,说:“你要觉得这只是一朵平常的花,你找来多少株,我就以一百两一株的价格收。”
年轻的士兵忍不住,问:“就这么一朵花,值一百两?”一百两可够一家三口一年衣食无忧。
苏雪笙见着士兵够冒失的,有心要调教调教他,说:“当然不止,还有和这株花相生相克的七色虫。”说着打开手中锦帕,里面的七色虫还在扭着身子,想要爬出苏雪笙的手心。
见年轻的兵士好奇地想要触碰,苏雪笙立马收回手,合上锦帕:“这虫可是剧毒,碰着的皮肤会溃烂,经久不愈。”
年轻的兵士飞快的收回手,背后汗毛林立。
林穆瑛笑了笑,说:“走吧,回去了。”
苏雪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