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牡丹朝下方的众人欠身下拜,随后便从另一边退场了。
而老妈妈则哒哒地走上楼来,满脸堆笑着道:“公子啊,看我们牡丹姑娘可还满意?现在她正在休息,一会儿我便让牡丹来陪公子,酌几杯”
“哎呦。”老妈妈看到了叶落成,略显惊讶地道,“还有这位公子,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呢,不如还是安排一间房间让公子睡下吧?”
“不用了。”祁渊淡淡答道,随后心不在焉地看向了别处。
老妈妈依旧是满面春风,嗳了一声就到楼下去了。不过过了不久,还是有一个女子缓步走了上来,施施然欠身道:
“女子牡丹,见过公子。”
祁渊皱起了眉头。到这芷幽镇以来,虽然被当成贵客对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认真听了他的话。
虽然他并不想和这些人动怒,但是那个陈副将不仅想要安排好他的住宿,更派人跟踪他,之前在门口时,也是那跟踪他们的几个人告诉了那老妈妈祁渊的身份,这就是在作死。
进了这醉香楼,不明身份时,那老妈妈直接一口回绝了他约见牡丹的要求,身份被知道后,那老妈妈更是三番五次自作主张,想找姑娘来陪他,想要献殷勤,却反而完全不尊重祁渊的意愿。
这一次也一样,就算祁渊拒绝,牡丹也还是来了,这让祁渊如何不怒?
祁渊转过头,看着欠身俯首的女子,冷冷道:“谁让你来的?”
女子抬起头,未罩轻纱,展现出了她真正的容颜。
螓首秀眉,处之绝美目转流萤,顾盼生辉樱唇轻启,便道出悦人妙音:“公子,未有他人授意。女子擅自前来,只是欲结交公子,望公子勿怪。”
祁渊一肚子的闷气突然就消失无踪了,这当然不是因为妹妹长得美,是因为妹妹让哥哥不要怪罪啊,那哥哥自然得要大度一些。
祁渊两眼放光,笑着道:“不怪不怪,无妨无妨,我也正欲结交牡丹姑娘呢,嘿嘿嘿。”
“公子,可愿,与女子同席?”
“自然。”
祁渊微微抬手,桌边的圆凳便自动移出,停到了合适的位置。
牡丹施施然入座,先开口问道:“公子,这位公子是谁?”着,看向了一边流着口水的叶落成。
“他是我的侄子,也是我的徒弟。”
“哦公子的徒弟想必是累了,还是安排一间房间让他休息吧。”
“不必了,他就习惯待在我身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必,他也是很敬爱公子的吧?师徒情深,真是令人艳羡呢。”
“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祁渊突然问道。
牡丹从容地笑了笑,问道:“公子,牡丹有什么失言的地方吗?”
“哈哈。”祁渊笑了笑道,“没有,我们师徒并没有什么好的。相比起来,我倒是更好奇芷幽镇和这里的芷兰幽兰有什么关系。”
牡丹莞尔一笑,开口道:“此事,牡丹也知之甚少,只是知道,这芷兰和幽兰并不是专属的名字,而是由镇中每十年举办一次选举,选出来最美的两位姑娘,分别继承芷兰和幽兰之名。多年以来,已成习俗,至于缘由,牡丹便不得而知了。”
“既然是最美的两个女子,那为什么,这里的头牌,似乎却是你?”祁渊问道。
“牡丹来此不过数年,未赶上上一届的选举。而来此处以后,偶得众人错爱,反倒是,抢了两位姐姐的风头,得了这花魁之名。”
祁渊微微点头,顿了顿才又问道:“那牡丹姑娘之前身在何处?几年前,又是为何来到这里呢?”
“此事”牡丹显得有些为难。
祁渊笑道:“呵呵,是我唐突了。”
牡丹摇摇头道:“此事也并非不能告诉公子,只是,怕给公子徒增烦恼。”
低头垂目,却是欲拒还迎。
祁渊随口道:“哦,那好吧,既然这样,那就不了。”
牡丹愣了愣,淡淡地笑了笑道:“公子真是性情中人。”
“嗯。”
牡丹呆在了原地,不知祁渊为什么突然这么直男,只能讪讪地笑了笑。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与公子相聊许久,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祁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道:“姓名就不必了。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也算是认识了,牡丹姑娘也不是什么闲人吧?还是改日有空再会。”
牡丹很配合地点零头,起身之后又欠身下拜道:“女子告退。”
走到一半,祁渊突然叫住了她,“牡丹姑娘,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心思,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并不想探究,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趣。好好地在这里当个花魁,有些事情不是你该想的。”
“嗯,牡丹告退。”
没有回头,牡丹只是停了一下,应了一声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祁渊坐回了桌边,悠然自得地吃着点心,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因为,他确实对这里都感到了厌烦。
从牡丹想要来结交他时,祁渊便有些不悦了。既然是想要来结交他,自然是了解了他的身份,而这,自然就是那老妈妈和她的。
若是那老鸨暗中授意牡丹前来,那她的胆子也太大了,陈副将的事还可以理解为是升官心切,而且他是军中之人,至少有些后台,但是这老鸨,又为何三番两次地要强行和祁渊攀交情?
而如果真是那牡丹擅自前来,就算她只是想为自己谋求荣华富贵,祁渊也厌恶这种行为,他讨厌这种人人都想从他身上获益的感觉。
自由惯聊人,只愿意有一二至交,有事相求,有难相助。平日里,只要像这样落得一番清闲便好。
但是这里也并不是块清闲之地,要是有得选,祁渊早就离开了。
只不过,二愣子还没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