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祁渊远去,牧衍愣在原地,虽然他早就知道,祁渊并不会因为他是一国之主,而给他些面子,不过这样的拒绝,还是让他心中苦涩。苦涩,而又无奈。
在祁渊一人面前,他这个手握一国之权的国主,反而一直处于弱势,但是,这样的关系又是理所当然之事,弱国,在真正的强者,大能面前,又有何国威呢?
曾经祁渊第一次来千疆国时,一人闯进皇宫,无人能挡,而擅闯皇宫这样的大事,祁渊只是随手为之,牧衍那时都已经快吓得肝胆俱裂了,祁渊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地告诉牧衍,他只是来找个住的地方
后来牧衍才得知,祁渊那时是因为没钱住店,被几家的老板拒绝之后,一气之下,来和他这千疆国主“讲道理”,理直气壮地,在皇城里住了几个月。
那时,牧衍便心生招揽祁渊之意,几个月的相处,祁渊虽有些豪放不羁,但是牧衍看得出来,他的心中,亦是秉持正道。
而这招揽之意,在这次祁渊抓回刺客之后,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
修为高强,又是高人之徒,而且无心功名利禄,这样的人,无法收为臣子,但若能与他攀得交情,国难之时,他必舍命相帮,仅此一点,便值得牧衍尽全力与他交好。
而且除此之外,祁渊更是年纪轻轻,风度翩翩,为人也极有责任感,虽然偶尔会有语气冲撞他人之时,但这,也只是因为他太年轻罢了。就算不为国家考虑,只是将他招为女婿,做祁渊的岳父,牧衍也满意至极啊。
看着祁渊远去的身影,牧衍摇摇头,叹了口气。
祁渊那番无礼的话,他并不在意,这样的相处,已是常态。而将牧云舒嫁给祁渊一事,牧衍也不会就此作罢,红线两头牵,祁渊只是一边,另一边,可还有着牧云舒。
宴席之上,祁渊看牧云舒起舞之时,那痴迷的神态,牧衍看得清清楚楚。祁渊对牧云舒,就算没有爱慕之情,也必定有着几分好福
只是,两人在之后,不知为何又起了冲突,对于祁渊,牧云舒似乎还是将他当成一个淫贼看待。
“唉。”一念至此,牧衍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牧云舒能一直像之前请祁渊留下时,那般地温柔贤淑,何愁好事不成啊。
牧衍打算将牧云舒嫁给祁渊一事,安言也知道,而且他对此事也是深表赞同。
祁渊虽算不上纯良之人,但也生性正良,将他视若亲生孙女的牧云舒交给祁渊,安言也丝毫不觉得担心。甚至这次带牧云舒一同去迎接祁渊,还是安言向牧衍提起的。
虽然祁渊一时拒绝,但既然千疆国两大掌权之人都大力促成,牧云舒嫁给祁渊一事,可以是势在必行,现在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尽快将其变为现实。
等牧衍回过神来,祁渊几人却已不见踪影。牧衍进了大殿,里面也只有几个侍卫和侍女等在那里。
“可曾见到有人经过?”牧衍朝门边的一个侍卫问道。
“回国主,方才几位贵客往西边去了,不知现在何处。”
西边。
从大殿顺着回廊往西,便是西院,祁渊上次来时,便是住在那里,而现在住在那里的,是牧云舒
安言带着人护送牧云舒回宫,一路上众人都不言语,牧云舒心神未定,而安言则要心防备,因为那刺客可能不止一个。
这次遇刺,那潜伏的刺客,应该也只是冲着牧衍而来,袭击牧云舒只是因为她碰巧出了大殿。
毕竟,杀一个毫无权势的公主根本没人会得到好处,而牧云舒和外界又没有太多交集,自然也不会有向她寻仇的人。
到了西院,侍女带着牧云舒进去了,而安言则吩咐众护卫四处巡逻,加强戒备,自己也在皇宫内到处查看,毕竟现在,他是这千疆国内修为最高之人,自然也要肩负起保卫皇族的责任。
西院中,牧云舒的寝宫内。
牧云舒站在厅里,香灯静静的亮着火光,身后的侍女也恭敬的等在一边,牧云舒叉着腰,舒了口气,却还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刺客出手得太突然,又太狠绝,刀锋近在咫尺,如果让它再前进半分,牧云舒或许就已经不在了。
那股强大到让牧云舒喘不过气的威压,虽然仅仅释放不到半息,却一直到现在,还是让她的喉咙感觉像是被掐扼般难受。
“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吧。”牧云舒朝那几个侍女挥挥手道。
“是。”几女齐齐应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一个人待在这寝宫内,牧云舒本来以为,她的心情能更好地平静下来,但是事实上,这周围的寂静并不让人心安,反而透着一股恐怖,孤寂的恐怖,像是危机爆发的前奏。
这样的情况下,人便很容易胡思乱想。
就在下一阵风吹过厅的时候,牧云舒猛地一个激灵,慌忙转身,朝院外跑了出去,“呀”
牧衍之前并没来得及给祁渊等人安排住所,祁渊离开大殿之后,自然是哪里熟悉往哪里去。
几人一路朝西院走去,祁渊没有理会路上的侍从,那些侍从自然也不敢先开口。到了西院,祁渊毫不犹豫,直接朝里走去。
与此同时,牧云舒正慌慌张张地朝外跑来,然后,一头撞进了一个男子的怀里。
正是祁渊!
面对一只惊慌失措的鹿,祁渊没有躲闪,任由她撞到自己身上,然后一手揽在她的后肩,一手扶住她的细腰,让她安稳地斜躺在自己怀里,微微一笑,道:“姑娘,何事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