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渊出了大殿,就看见自己妹妹穿着白狐狸毛裘,站在台阶下望着自己。
秦渊快步走去过,看着妹妹冻得红彤彤的小脸,心疼道:“怎么在这等着,不嫌冷啊。”
秦玲笑笑,道:“等哥哥,不冷。”
秦渊笑着摇摇头,无奈道:“你呀......”
秦玲挽起秦渊的胳膊,笑道:“哥哥不如来我殿里歇息片刻,暖暖身子再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怎么办。”
秦渊伸手揉揉秦岭的发髻,克制着没有弄乱,笑道:“不了,一会就处宫门了,宫门外王德清等着我呢。”
秦玲也不再纠结,笑道:“那我送哥哥出宫门口。”
秦渊深深地看了看秦玲,道:“也好,咱们兄妹也有段时间没聚了。”
出了乾清宫宫门,在朱墙金瓦间行走,雪已经被宫人们早早的清理在了一旁,露出青石板转。
一路上,不断有宫人行礼,“请太子殿下安,请合曲公主安。”
秦渊和秦玲也都一一应了。终于,不见人影时,秦渊示意身边的白艾去四处守着,一旦有人来就立即示意。
秦玲见哥哥如此使唤白艾,笑道:“白艾也太辛苦了,伺候哥哥起身不说,还要做这些,哥,你得给白艾加钱。”
秦渊见妹妹替白艾抱不平,笑着捏了下秦玲白嫩的脸,调笑道:“你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然后冲白艾道:“孤亏待你了吗?”
白艾无奈的笑笑,回道:“谢公主关心,太子殿下待白艾极好。”
秦玲笑道:“你也就会替我哥打圆场,我哥什么样我不知道啊。”
秦渊听闻,作势去撕她的嘴,“你这小丫头,连你哥也敢调笑了?”
秦玲笑着躲开了,拉开哥哥扑向她的手,笑道:“好嘛,哥,我错了。”
秦玲做个求饶装,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秦渊,把秦源的心都看化了,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老子的妹妹怎么这么可爱!!!
秦渊笑了笑,道:“你这丫头,在宫里这几年憋坏了吧。”
秦玲撇撇嘴,有些委屈道:“对啊,以前母后在的时候,还能出宫骑马打猎,现在是一点错都不能出。”
说着,没了声音。
良久,秦玲小声的叹口气,道:“还真是没意思。”
秦渊心里也知道妹妹这几年过得并不开心,母后去世,妹妹作为唯一的嫡长公主,是全国女子的楷模,一言一行皆不能出错,虽然在外面传颂合曲公主美丽温婉,可谁知这个被称为近乎完美的姑娘,其实不过是一个连及笄都未过的小丫头,为了不给过世的母后丢人,抛弃曾经的活泼和狂野,成为现在完美的北方佳人。
秦渊替妹妹拉了拉弧裘,脑中一个想法闪现,揉揉妹妹略有凌乱的发髻,笑道:“你呀,想出去玩。等正旦过去,待到农桑的时候我带你出去。”
秦玲一听,猛地一抬头,眸子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确认问道,“真的吗?”
秦渊心疼的又摸了摸秦玲的发髻,笑道:“真的。”
秦玲突然伸出手,四指弯曲,一个纤细的小拇指直直的立着,道:“那拉勾,不许反悔。”
秦渊见妹妹如此,心里感到一阵欣慰,又有些心酸,道:“好。”说着也伸出小拇指,与妹妹的小指缠在一起,又伸出大拇指盖章。
做完,秦玲笑嘻嘻的把手缩回袖口里,整个人都欢快了不少。
秦渊看着这么简单地要求就能让自家妹妹高兴半天,又想到自家妹妹平日里在外人们如何收敛自己的天性的,不由得胸口处酸涩涩的。
这么一来,也快到出宫口了。
秦玲远远的边看见出宫口的侍卫,站定,不舍得对哥哥道:“哥,前面我就不能去了,你回去之后,记得喝点姜茶,去去寒气,注意保暖,虽然回暖了,但晴冷不定......”
秦渊见妹妹唠唠叨叨,心下一暖,道:“你哥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况且还有王德清,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寒风吹倒了。”
秦玲闷闷的应了,又道:“那农桑出宫的事儿?”
秦渊一笑,道:“你哥答应你的事还能食言?快回去吧!”
“嗯。”秦玲听了哥哥的承若,这才又恢复点精神。
待离去时,却听见远远的一声,“大哥,七妹,好巧。”
秦渊心下不满,但面色如常,笑着跟来到的人打了招呼,“六弟好巧。”
秦玲也道:“六哥好。”
秦舫笑嘻嘻道:“七妹几日不见,越发标志了。”
秦玲笑着回道:“拖六哥的福。”
秦舫摇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天寒地冻得,七妹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受凉。”说着眼神在秦玲微乱的发髻上转了一圈。
秦玲腰微微弯曲,右腿向后撤一小步,右手搭在左手上,道:“那妹妹便先告辞了。”
秦舫笑道:“妹妹慢走,天冷地滑,小心摔倒。”
秦玲回道:“多谢六哥关心。”
说罢,便离去了。
秦舫看着秦玲摇曳远去的身影,扭头向秦渊道:“大哥,今日七妹格外不同啊!”
秦渊瞥了他一眼,笑道:“有何不同?”
秦舫突然笑出声来,道:“大哥,你可看出来七妹今日的发髻乱了吗?七妹可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子,她的发髻怎能凌乱?”
秦渊想到自己刚刚三番五次去摸秦玲的发髻,心中一汕,面无表情道:“都是民间胡说的,六弟怎也当了真?”
秦舫想起刚刚自己听到的话,又想到刚刚跟小李子的谈话,心下百转,笑道:“是是是,弟弟不该听信市井传闻,还请大哥不要生气。”
秦渊心中有些厌烦,不欲与秦舫做过多的纠缠,便道:“天色不早,孤也该走了,六弟自便。”
说完,便朝宫门口走去。
秦舫挑挑眉,笑了笑。
有趣。
而另一边,碧月告诉秦玲发髻乱了,秦玲不以为然,说绕远点,走人少的地方。
说着,两人便走到西南方。
本以为这条路上不会有人,却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笛声,秦玲感叹,这笛声绕耳,颇有孤舟嫠妇浅蛟入渊之感。
往前走几步,见一个身着藏青衣衫的少年,身姿挺拔,气质如竹,口前悬着一只萧。
秦玲本想上去结交一番,奈何实际不对,便与碧月匆忙离开了。
然而回到殿中,那萧声也时刻在耳边回旋,少年的身影时刻在眼前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