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有点意思。”吴禹眉头一挑,“追求者?”
梁佩槿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得旁边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循声望去,丰启扬从一辆路虎揽胜里下来,几步走到她身前。
之前她坐在工位上,隔着柜台,丰启扬没有看到她的整套衣装。现在,她就亭亭地站立在他眼前,窈窕的身姿、修长的双腿,他都尽收眼底。只是,这裙子似乎有点短了。
“你还没走?”梁佩槿惊讶地看着他。
“等你呢,你不是没吃午饭吗?”丰启扬说话间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吴禹。
吴禹很识趣地对梁佩槿道:“小槿,那我先去吃了,你们聊。”
说罢径直走开了。梁佩槿本想让他等自己一会儿,结果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丰启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我刚你给拉了那么大一笔业务,让你跟我一起吃顿饭,不过分吧?”
梁佩槿心里一窘,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他专程跑来一趟,存了一大笔钱,就专为和她吃顿饭似的。
没办法,现在他以绝对优势成了她的VIP客户,她再也拿不出以前那种气势了,只好扬起一个极为客气的微笑道:“怎么会呢,应该我请你吃饭的。不过,我们中午用餐时间不太宽裕,可能没办法请你去饭店吃大餐了。”
“只要能吃就行,我不挑。”丰启扬朝她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走吧。”
不挑才怪!梁佩槿望着他的后背暗暗翻了个白眼,那天吃晚饭时,她可是见识过他挑嘴的程度的。
丰启扬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用眼神示意她上车。
梁佩槿有些讶异地望了望他:他还有这么绅士体贴的时候?
近在咫尺,她才注意到他今天居然没有戴耳坠,连耳钉都没有戴。她禁不住要怀疑:这还是丰启扬本人吗?性情举止都大不相同,难不成变了一个人?
“好奇什么?”丰启扬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觉得我变了?”
“你没变吗?”梁佩槿一边上了车,一边反问道。
丰启扬淡淡笑了笑:“那是你不了解我。”
梁佩槿觉得事情一定不像她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带着提防的表情疑惑地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堂堂丰航集团的总经理突然专程跑来给我送业绩,哪有这样的美事?”
“不免费啊,你不是说了一会儿你请客吗?”丰启扬含混过去,发动车子,偏过头问她,“去哪儿吃?”
梁佩槿朝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最烦别人答非所问。本来想带他去一家不错的家常菜馆,一口闷气上来,她忽然改变了主意:“前面有家面馆挺好吃的,上菜也快,就去那儿吧。”
丰启扬面色一顿,前面都是些小餐馆,那里的面馆想必也不咋干净,他一般是不会光临的,可无法,谁让他说了自己不挑食呢,只好强行忍一忍了。
不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面馆内。这是一家小面馆,生意却挺火,他们来的这个点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人还是挺多。梁佩槿四下望了望,找到了两处空桌。
两人走过去,丰启扬看着相隔很近又杯盘狼藉的桌面,眉头不自觉紧紧皱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客人吃完刚走,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梁佩槿便招手喊了服务员过来。
“真要在这吃?”丰启扬试探地问了一句,一双丹凤眼满含期盼地看着梁佩槿,像是在暗示她换一家好点的餐馆。
“对啊,你看这里生意多火啊,说明这里的面相当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梁佩槿笑吟吟地说道,兀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半点要换地方的意思都没有。
丰启扬极不自然地动了动嘴角,想笑没笑出来,又不能做打脸的事,只好硬着头皮道:“行,那我就尝尝到底有多好吃。”
“绝对让你吃一次就念念不忘。”梁佩槿满脸诚恳地说。
可丰启扬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没憋什么好心思。
“坐啊。”梁佩槿抬眼望着一直局促地杵在一旁的男人,“大家都坐着,你这么大个儿,站在这里是想要引人注目吗?我看看啊,可是这里没什么女孩子,时机不太对。”
她说得一脸正经。
“嘁!”丰启扬轻嗤一声,掏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两张摊开来在椅面上来回擦了两遍,然后才稍微放心地坐上去。随后,他又拿出一张纸巾开始擦面前的桌台,尽管方才服务员已经来擦干净了。
梁佩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腹诽:这男人这洁癖是严重到什么程度了?还有救吗?我一女的也挺爱干净的了,也不像他这样啊!他每天都这样不累吗?
不行,她今天非得给他治一治不可!
“你带了多少纸巾?”梁佩槿问道。
丰启扬诧异:“两三包吧,怎么了?”
梁佩槿毫不尴尬地说:“能给我一些吗?我要上个洗手间,没带纸巾。”
丰启扬神情一顿:“洗手间里没有纸吗?”
“这里的洗手间里没有。”梁佩槿突然变得有点难为情,眼里带着恳求之意,“我挺急的,你能把你的纸巾都给我吗?”
丰启扬信以为真,从兜里掏出剩余的两包纸巾递给梁佩槿,又看了看桌上还没用完的小半包,也一并给了她。
“谢谢啦。”梁佩槿欢欢喜喜地接过,快步去了洗手间。
没两分钟,她便返回来了。
这么快?丰启扬心里惊讶,不过没有问出口。
梁佩槿自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抿唇冲他笑了笑,没有解释。其实,她只是借口去洗手间,把他所有的纸巾都藏进她的手提包里而已。这个餐馆桌子上没有备免费的餐巾纸,她就是想让他想擦又擦不成。
一会儿,他们点的面条和凉菜都上齐了。
梁佩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拿起筷子便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完全不在意旁边的男人惊诧的目光。她吃了几口,见他不动筷子,还催促着:“快吃啊,一会儿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丰启扬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味道还行,接着才勉勉强强地继续吃。
不多时,梁佩槿便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嘶……哈……”地吹气声。她抿唇暗笑,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丰启扬不能吃辣,这里的面初尝不怎么辣,可越吃到后面越辣。一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丰启扬一张脸被辣得通红,嘴唇更是辣得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