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喝点酸梅汤。”梁佩槿端起桌上透明水壶中免费的酸梅汤好心地给他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
丰启扬“咕咚”两下就喝干了一杯。
“你不能吃辣吗?抱歉啊,我不知道,早知道,点餐的时候就让他们别加辣了。”梁佩槿一脸歉疚地说。
丰启扬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扯出一道迷人的笑容:“没事,这辣我受得住。”
我信了你的邪!丰启扬心下暗道。
那天晚上一起吃饭,他就从没有碰过一道辣的菜,当时他母亲点的那盘剁椒鱼头他一口都没尝。梁佩槿当时还一脸纳闷地看着他呢,她能不知道吗?
不过,谁让他说了自己不挑嘴呢?谁让自己是别有目的地冲她而来呢?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被辣一回又何妨?
梁佩槿还以为他会生气不满,哪知他竟没事人一样,这倒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随后,她瞥见丰启扬开始去夹凉菜,可是凉菜里也放了辣椒油,他夹了一大口放入嘴里,本是想用凉菜解解辣,谁知反倒辣上加辣了。从小养成的进餐习惯,他不想把吃进嘴里的菜吐出来,只好硬生生咽了下去。接着一连喝了两杯酸梅汤,还觉得不太管用。
之后,他几乎是每吃一口面条,就喝一大口酸梅汤。几分钟后,他注视着碗中浸在鲜红辣椒油里的几筷子面条,决定即便没有吃饱,即便有人说他浪费粮食,也不能再吃了。
他站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梁佩槿也吃好了,看着他往洗手间去了,抿唇狡黠一笑,赶忙把他的空杯中又倒了半杯酸梅汤,然后稍微移了移位置。
没多久,丰启扬回来了,显然是嘴里的辣味还没消退,他看了眼桌上的半杯酸梅汤想也没想便端起来喝。
“诶,那是我的杯子。”梁佩槿惊道,而后指了指旁边的空杯,“你的杯子是这个,刚才服务员来收拾桌子时给移开了。”
丰启扬刚喝到一半,嘴里还含着一大口酸梅汤,听了这话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停了一秒,忽然猛地咳嗽一声。眼看要呛着了,他闭着眼睛全咽了下去。
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他狠狠地瞪着梁佩槿,双凤眼里似乎冒着火星:“你就不能早点说?”
梁佩槿强忍着笑意,纤眉紧紧蹙起,声音带着丝丝无奈:“你喝得太快了,我来不及说。”
此刻,不知是不是由于太过气愤,丰启扬似乎忘了自己有很重的洁癖,并没有因为用了梁佩槿喝过的杯子而觉得难受,只是气闷又无奈地瞪着她。
梁佩槿仿佛没看见他的目光似的,兀自从他身边走过,去点餐的窗口扫码买单。
丰启扬使劲平了平胸中的愤懑,才跟着出了面馆。
梁佩槿走到他的车边,见他这次也不给自己开车门,而是径自去了驾驶座,不免忍俊不禁。
坐进车里,她冲丰启扬抿唇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丰启扬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哪还有什么心思听她说秘密,他气得连绅士风度都顾不上了。
“你不听我也要说,不然看你这么难受,我很有负罪感。”
丰启扬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你刚才喝的杯子是你自己用过的,不是我的。”梁佩槿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望着他,见他似乎不信,又道,“真的。你太爱干净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知道自己用了别人喝过的杯子后会是什么反应。”
丰启扬心里一噎,突然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他绷着一张俊美的脸死死地盯着梁佩槿,偏偏梁佩槿丝毫不惧地笑得欢。
他心里默念着:算了,自己是男人,要大度,不跟一个小女子计较。老妈定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这才刚有个良好的开端,可别一冲动,白折腾了。
缓缓闭了闭眼,深呼吸几口,他直接忽视掉坐在旁边的人,发动了车子。
将梁佩槿送到银行门口之后,他连一句礼貌地道别都懒得说,直接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这是气还没消呢!这男人气性可真大,还挺记仇。梁佩槿望着路虎的车尾扮了个鬼脸,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偷偷傻乐什么呢?”吴禹一边朝她走来一边笑着问。
“没什么,呵呵……”梁佩槿与他一同往大厅里走。
“你们去吃什么大餐了?”
梁佩槿露出一丝得意的坏笑:“我请他吃了一顿肯定让他终生难忘的‘大餐’。”
吴禹淡笑着摇了摇头,凭他的了解,她大概是又使了什么坏了。
晚上,应酬完之后,丰启扬带着几分酒意回到了紫园别墅。
紫园别墅是丰启扬父母住的别墅,他其实很早就想搬出去单独住,但他母亲不同意,理由是他还没结婚,又爱在外面浑玩,没个人管着,她不放心。
丰启扬心里明白,母亲也是关心他。
他十九岁上大一时,开始喜欢上玩摩托车赛车,让郦婉卿给他买一辆进口摩托车。郦婉卿觉得儿子有个兴趣爱好也不错,便照他的要求给他买了。
可从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不仅玩两轮赛车,还玩上了四轮赛车。后又买了一辆帕加尼,一辆迈凯伦,时不时就约上几个人去玩比赛。直到有一次不慎出了车祸,左胳膊差点废了,还撞出了脑震荡,所幸不太严重。
之后郦婉卿就严令禁止他赛车,把他的车都锁在了车库,限制了他的花销,还为他申请了出国留学。在国外这几年,他一直很安分,郦婉卿心里有稍许宽慰,在他硕士毕业时,给了他丰航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然而,知子莫若母,她并没对丰启扬完全放下心来。果不其然,回国不过才大半年,丰启扬又瞒着她玩了几回公路摩托赛车。她这才决定赶紧帮儿子找个媳妇回来好好管一管他。
郦婉卿知道丰启扬今晚有应酬,听见门外的汽车声,知道他回来了,便出去迎他。一走近,发现他正靠在庭院里的一棵树旁打电话。
“这个周末?这周……”丰启扬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周我去不了了,可能最近都没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