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襄笑面温和,点点头牵着方觅音的手往帐里走。方觅音咬着唇扭头向洛父轻摇了头,示意他勿轻举妄动。
洛父阴着脸吩咐兵将不许任何人打扰罢,抬脚跟随二人入内。
周襄拉着方觅音坐上主位,洛父立在下方,躬身行礼:“臣洛航威参见襄世子,不知世子驾临,老臣有失远迎,望世子恕罪。”
“舅父莫要多礼。我此番来是奉了晋王军令,来此阅兵。只是我与世子妃分离多日,思念成疾,想给阿觅一个惊喜,才没有提前告知舅父,舅父莫怪。”周襄眼含情意,眼波缠绵看着方觅音,似有千般相思诉说。方觅音别过头,默不作言。
虽然周襄与洛航威有着天大的仇恨,可这时洛父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人说了些平常客套话,周襄便起身告辞了。
方觅音纵使心中千般不愿,可陆离行踪成谜,又恐牵连洛家,也只好跟随周襄住在龙泉知府安排的宅子里。
她好像又回到了往日在双王的日子,春来也来了,如常服侍在她身边,更是寸步不离。
春来哑了,方觅音有些揪心,问她怎么搞成这样。春来麻木比划了半天,她才知,周襄怪她行事不利,她离开双王那日,便毒哑了春来。
“对不起。”方觅音哽咽自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周襄故意将这幅模样的春来带来,可不就是要警告她么,洛家恐怕岌岌可危了。
春来苦笑摆手,低首退出做别事去了。
方觅音心焦气闷,她好像被周襄囚禁在这里不得出,不知舅父一家在外如何。
周襄送了方觅音回宅,更换朝衣,正正当当的来了场龙泉大小官吏迎接世子的排场,半日赴宴洗尘按下不说。夜里回了宅,又跑来方觅音屋里做痴情。
龙泉是海关之地,大小官员油水极多。这点在这座用来招待王亲贵族的宅子里便可看出来,摆件儿虽然不多,但多是名贵之物。既有异域风情也有本土特色,方觅音屋里便铺了张由羊毛棉线掺杂织成的波斯地毯。
周襄醉意熏熏的推开屋门时,方觅音正盯着地毯发呆,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她举起胳膊防备时才意识过来,袖箭早在她被带过来时便被周襄收走了。“女孩子不能玩这么危险的物品。”周襄一脸柔情解去了她胳膊上的袖箭,偏她不能立即杀了他。
周襄一身酒味闯进来,气味冲进她的鼻腔,撞的她蹙起眉头。“你喝酒了。”方觅音肯定道。她有些诧异,从前周襄也是饮酒的,只是她从未见他喝得如此醉过。
“阿觅……”周襄嘟囔着伸着手,摇摇晃晃的向她走来。方觅音向后退着,直到无处可躲,被他逼到一角。
周襄站在她面前,只是用手捧起她的脸,来回认真看着。半晌才笑道:“是真的阿觅,不是梦。”
方觅音听见他这话,鼻头一酸,沉默着看他一脸无害模样。
周襄似是确定了般,才放下手,搭在她肩上,嘴里嘟囔着:“阿觅,我真的很想你。从你走到那天到现在,一共,一共有……”他偏过头茫然的思索着,然后脱口道:“有八十五天啦……”
“阿觅你太小气了,八十五天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你。每次入梦我都不愿醒,就是想,想多看你一会。”
“在外面玩的开心吗,开心了就回家吧,我也想开心起来。”周襄说着竟有些哽咽,他抱住方觅音,将头放在她肩上继续说着。
“阿觅你不知道,你刚走没多久,墨礼卿那个坏人就跑来告诉我,说,你被他抓到了。可是你离我太远了,太远了。等我好不容易赶过来救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