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传过去就好了。”玉灵娇叹口气,“毕竟他上面是周襄,龙泉虽不在晋王的势力范围,但谁也不能保证晋王和世子的手能伸多远。”她自嘲一笑道:“再我只求他能离开龙泉,换得我一个栖身之地罢了。”
任环平神色平静,注视着玉灵娇认真道:“你这一步走得险,怎么敢保证一定有人会把这事闹上去?”
“龙泉以前是有洛家,官兵势力分离。周纪研是个文官,却来充当守将。他逾矩事务甚至还想染指他饶利益,他做的可不单单是守将的事,我看他是想做城主。”
任环平看向窗外冷笑,周纪研的心思如今明显到连玉灵娇都看出来了。不过也是,一个要招幕僚的守将又怎么会是个安分的?
他接着玉灵娇的话道:“只需再添把火,他就在这龙泉待不下去了。”
窗外夜幕上浮动着金灿的星光,半圆的月恬静而眠。夏末晚风带着些许暖意拂面,不凉不燥甚是舒服。
灯火阑珊的街道,张灯结彩的花楼,行人面带笑意来往在龙泉的夜市上。看似河清海晏的世道,暗下涌流着臭水,席卷着死物肮脏从人们脚下流过,一刻不停的汇集到一起,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高唱着自己的盛宴。
从神都传来的家书一封又一封,催着辛绾儿回去。她将家书随意扔在桌上,苦恼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机会不容错过,方觅音所言她不是没有细细思量过,只是自己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姐,那算命先生在后门等您呢。”丫鬟疾步进来附在辛绾儿耳边轻声道。
算命先生?来得正好!
“夏芝,走。”她与算命先生的交流全靠夏芝替她出面,这次也是一样。夏芝站在后门,辛绾儿躲在墙里,听他们话。
“先生,您来的正好。”夏芝急切唤道,“一切都依您的做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洛衍辞半眯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沉声道:“看姐想要快的还是想要慢的了。”
“何为快慢?”
“快便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非她不娶。慢便是日久生情,细水流长了。”
夏芝侧目看了看面上正做思索的辛绾儿,便道:“先生容我想想。”
辛绾儿立在墙边,认真思索门外洛衍辞的话。快慢之分对她目前的处境而言,自然是要快些好。未进府前一见倾心自然是好,但入了府后细水流长才是有所保障。
辛绾儿咬了下唇,向夏芝比了个口型。夏芝会意,向洛衍辞传达道:“那便求快的法子吧。”
“请附耳过来。”
八月气还算温热,聒耳的蝉鸣与蛙鸣声皆已歇下来。洛衍辞丢着手里的钱袋面上得意,乔没好气的横看他一眼嘟囔道:“真不知道你演的是算命先生还是月下老人,想来经验多多,才这么有心得教人家追夫。”
洛衍辞拖着声调慵懒道:“你要是想追夫,我也可以帮你啊。”
乔撇撇嘴道:“谢谢您嘞,不劳烦您了,我的男人我自己会追。”
“哦?”洛衍辞笑意漫上双眸,侧目过来带着些玩味的意思道:“就比如我么?”
“你?”乔嗤笑一声,作势呸了一口“和离,立马和离!”
“我们还是新婚燕尔,马上就一个月了,你就要抛下为夫了?”洛衍辞捏起声音,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样子。他模样本就俊俏,这眼睛一瞪弥上水雾,双眉攀着哀伤,模样更俊,若要不知情的路人见了也会为他心伤。
“去去去!”乔怒从心头起,一脸嫌弃推了洛衍辞一把,“回去之后我就立马休了你!”
洛衍辞摇头叹息:“夫人你这么粗鲁,除了为夫还有谁敢娶你呢?”
“想娶本姐的男人多了去了,从这排到山寨都得打个弯!”
“还打个弯?噗哈哈哈……”洛衍辞朗笑起来,“我怎么连一根头发都看不到,难不成想娶你的人都是鬼魅吗?”
“你!”乔羞恼的按住洛衍辞一顿锤,锤的自己都手疼,洛衍辞还是一副快要笑出眼泪的样子来,这男人欠揍,太欠揍了!
“洛衍辞,你再不乖乖听话,我现在就休了你!”
“好好好,我听我听。”洛衍辞笑着往乔身边凑,不出意外的被人用脚踹开。
“死开!”
五神情冷漠的站在破屋窗口看着打闹的两人似乎在:这世界的悲欢并不想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各地乡试已经临近尾声,一道文书直达神都引起不的轰动。龙泉一主考官,利用职务威胁考生霸占妻子,更是杀害考生逼得其妻自尽。此事传到朝堂之上,有近一半官员沉默不言。周纪研是周襄的亲信,任职龙泉也是周襄的举荐,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周襄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事影响实在恶劣,发来的文书不仅有周纪研欺男霸女一事,更是详细描述了他大开宴席,流连花楼甚至还要给花魁赎身等事。劣迹斑斑惹得子盛怒,命刑部尚书前往龙泉亲手调查此事。
“辛大人。”周襄居青城,并不怎么往神都来,此事一发周襄自己竟毫不知晓,直接传到了子耳朵里,他也觉得蹊跷。连夜潜身到了辛府密会辛学义。
“这事看似不大,可凑巧赶上皇上心情不好,想拿这事大做文章。”
周襄蹙眉,周纪研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之一,向外拓展势力皆是他在出面,本来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因为龙泉地重才把他放到龙泉去,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出了事。
“能保便保一下吧。”周襄叹口气,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手下的梨木桌。
“龙泉簇,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波汹涌。之前洛家之所以能安稳驻扎数十年,除了靠着自己手底下的兵外,还有一点便是不越职。”辛学义冷静分析,周纪研在龙泉的详情他不了解,但单凭文书上所述之事,他便已经看出周纪研的手伸得过于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