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心不在焉的一过去,下学时周襄和我一起走,我摸摸头发道:“昨已经陪他玩过了,今应该不能再找我了吧?”
周襄瞥我一眼,登上了我的马车,在车上向我伸出手道:“那如果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呢?”
我的耳根腾地一下如火烧般的发热,我轻咳了一声伸手搭上他的手,与他一起坐上了我家的马车。
晋王府的马车晃悠悠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我与他一同坐在不算宽敞的车厢里,总感觉车厢里有些闷热。
他双手放在膝上,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微风掀起车帘,吹在他身上,带动额前的几缕发丝轻轻飞扬。我凝眸看着他的脸,目光一点点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无论怎么看都是如谪仙般的温柔俊逸。
“阿觅,你在看什么?”他抬起眸子,如黑曜石般深邃。
“周襄,你好像变样了。”
“变样?”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哪里变了?”
我弯弯眉眼轻笑:“好像跟一起长得不一样了。”
“你呀。”他伸手轻轻用指骨敲了敲我的额头,“我都十六了,自然是越长越变样了。”
我弯着眉眼柔笑,马车“吱呀”的一声又慢慢停了下来。我心里一惊,抬手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果然还是昨日周枳拦我的那个地方。
我回过头无措道:“周襄,他好像又来了。”
周襄神色冷了一下来,轻声道:“你先下去,看他想做什么。”
我点点头,有周襄在我胆子更大些。
果不其然,周枳站在马车下伸着手等我扶着他下去。我叹口气无奈道:“枳世子,您今有什么事吗?”
他一挑眉,用伸出手卷起袖子给我看他手臂上还未消散的红疹,道:“我不舒服。”
我皱皱鼻子,抬手指了指西边向他道:“离这最近的医馆就在那里,您要是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馆,让大夫瞧瞧。”
周枳放下袖子摇摇头道:“太医了,我这病只能等它自己痊愈。”
行,我就知道。
我跳下马车语气十分无奈:“那您今想干嘛?”
“我今想吹洛河河面上的风,我已经备好船了。”
我有些错愕,昨日骑马吹树林里的风,今划船吹河面上的风,那明岂不是还得爬山吹山里的风?
“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他,再怎么他的病确实是我造成的。
“枳弟这么爱吹风的话,不如让我带上你去东面的空云谷去,那里风大,够你吹的。”周襄着话。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动作优雅。
空云谷是神都附近的一处山郊,地势险要少有人烟,甚至还听有伤饶凶兽出没。
他不动声色的挡在我身前,隔绝了周枳的视线。“如何呢?”
“襄哥哥。”
我被周襄挡在身后,听见周枳轻笑了一下,着:“弟弟的病看人,跟其他人在一起会更严重,但跟方姐在一起却好得更快了。”
“依你这么,莫不是将死之人瞧阿觅一眼就能死而复生?”
“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看不见他们俩人脸上的神情,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笑容满面友善对视。
周襄在为我话,我不能呆呆站在这儿。于是我站在周襄身边,手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笑道:“枳世子,真不是我不想帮你治病,只是我与襄世子已有约了。君子不能言而无信。”
周襄似乎用余光看了我一眼,他伸手拍拍我的手臂笑道:“枳弟要阿觅陪你去游湖,可不巧我要带她去净乐坊,那地方闷热无风,可不适合你的身子。”
净乐坊是神都城里有名气的一处乐坊,我和周襄最爱在闲暇时间买上一份味聚德刚出炉的糕点跑到净乐坊欣赏乐姬们弹奏。
周枳看向我,勾唇微笑着:“画舫上可不只有乐姬,轻歌曼舞,清风徐来可不舒服?”
我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周襄。这周枳怎么非要带我出去,他到底在想什么?
周襄面色一冷,伸手拉住我冷哼一声:“周枳,我看在你爹肃王的面子上才好声好气在这与你话。你若连这份脸面也不要了,我又何必与你多费口舌?”
言罢,他拉着我转身就要走。我回头看了一眼周枳,面上仍是挂着微笑,他双眼含光落在我身上,总是让我有种不出来的怪异。
“襄哥哥,若脸面你应该更能体会的到吧?既然方姐不肯赏脸,那我也只好煞兴而归了。德福,赶车。”
周襄拉着我往他的马车走,刚走了两步便听见周枳从口中喊出“德福”二字,他停下脚步,胸口猛烈的起伏着。
我心里一惊握紧他的手,低声唤道:“周襄……”
“周枳,你刚刚什么?”
他声音冷若寒冰,我抬眸担忧的看向他,他面色冰冷,眼底满是寒意。
糟了!
我暗骂,周枳提谁不好,非要提德福。这么多年来,除了周襄从我这拿走木马那次,我再也没从他口中听过德福这个名字。
我的手被周襄慢慢松开,他转过身,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戾气面向周枳。
“你叫他什么?”周襄伸手指了指周枳身旁的车夫,冷声问道。
“襄世子连我给下人取什么名字也要管吗?”周枳笑容带着嘲讽,我站在一旁看得清楚,这两个男孩的交锋看得我提起心来。
“这名字也配从你口中出来?”周襄一步一步向周枳走去,周枳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被周襄提起了衣领还是带着笑斜眸看着他。“襄世子是为什么动这么大的肝火呢?”
周襄提着他的衣领,从上俯视着他,眼底的寒意十足,周枳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怕不是要打起来!
“我早就想揍你了。”周襄俯视着他低沉道,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怒气。
“是为德福那个刷恭桶奴才吗?”周枳笑的轻浮,连我看了都想上去给他两巴掌,更别周襄了。
“他是我的朋友,你对他做下的,我早就该还到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