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瑾那时的决绝,她的伤口便如万蚁啃噬般刺痛。她不怪他,毕竟白老夫人似乎是被自己亲手杀害的。想到这,胸口如窒息般,她喘着大气,额头泌满汗珠。她知道,这将是伴随她一生的梦魇。
贰
白首坐在团蒲上,满心疑惑。她已经养了大半个月的伤,自身愈治能力便强,按理,吸了猫妖内丹后,应该好的更快才是,可胸口的伤口只是结痂。
她又用精神力去感受内丹,却便寻未果。
“不对!嘶……”她猛的站起,却因太过用力,牵扯到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体内根本没有猫妖的内丹!”难道自己杀错了人?
白首眉头微皱,事有蹊跷,自己不能白白丢了良人,又挨了一剑。再,白老夫人死的那,自己的记忆很是混乱,这其中必有古怪之处!
她的思绪如一团乱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静不下心,心中不甘,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目光飘向远方,脑海中不断变幻着那饶模样。
“记好了,东边院子叫梨缃阁。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否则就收拾包袱滚蛋!”
五十多岁的李管家正在院子里教导新招的厮和侍女,言语不乏严厉。
“梨缃阁?李管家,这是为什么呀?”不知哪个多事的姑娘问道。
李管家凌厉的目光刺向众人,“谁那么多嘴?主子的事不许议论!”李管家呵斥道,“散了,散了!刚才吩咐的都记住了吗?各自去找自己的领事去。”
人群哄的一声,在喧闹中散去,李管家皱了皱眉,“清水姑娘!等一下!”
还未散去的人群一阵骚动,一位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探头问道,“李管家,是您在喊我吗?”
见李管家点头,姑娘有些狐疑地走出人群。身后的人们议论纷纷。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李管家再次呵斥,众人这才作鸟兽散了。
“清水姑娘,茉芍姐特意吩咐,让你去她那儿帮忙。”
茉芍!清水瞳孔猛缩,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李管家!茉芍是谁……”
叁
“清水!茉芍姐要同公子游湖,快些准备,姐命你跟着。”
“清水!茉芍姐要同公子赴宴,快些准备,姐命你陪同。”
“清水!茉芍姐要同公子祈福,快些准备……”
“清水!茉芍姐要同公子……”
“清水……”
……
“饶了我吧!”清水十分恼火。在她进白府不过一月时间,茉芍同白瑾一共游湖3次,赴宴7次,祈福1次。平均两就要出门一次,而且次次要她陪同。可她不过一个区区的打杂丫鬟而已!
其实,让清水心力交瘁的远不止这些。
游湖时,茉芍姐“不慎”跌落湖中,白瑾奋不顾身,跳进刚解冻的湖水,把茉芍救了上来。
赴宴时,茉芍姐茉芍姐“不胜酒力”醉倒,白瑾竟抱着她一路坐着马车回府。
祈福时,茉芍一副女儿家姿态,微红着脸,接过白瑾手中的姻缘签。
清水每次看着这一幕,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茉芍撕碎了,却又作不得法子,只能把酸水往肚子里咽。终有一夜,白瑾一路抱着茉芍,将被在湖边扎了脚她交给清水时,清水黑着脸,把茉芍扔在床上,咬牙切齿地建议,“姐!你们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赏什么月?而且你不觉得总和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密,有违礼数么!”
茉芍坐起身,捋顺青丝,轻声笑了,“白首,你到底是忍不住了。”
肆
是夜,白府上下一片漆黑,偶尔闪过侍卫巡视的火把微弱的光,西侧的末嫦楼与东侧的梨缃阁相立而望,如两只沉睡的兽,又给人一种岁时可能跳起,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感觉。
西侧的一间厢房里,身着华裳的女子坐于塌上,凌厉的目光刺向在塌下站着的婢女。
清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不,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呵,既然又要回来,又何必又假面示人。”茉芍轻蔑道。
清水沉默许久,才开口,“茉芍,你早知道是我,所以才会特意在我刚进府的时候,指名要我吧。”
茉芍不语,算是默认。
白首又道,“我只是想回来寻找真相罢了。只是,你为何会成了姐?”
末烵叹口气,“记得我曾经过的长生吗?”
“长生!”白首惊呼,“白瑾!长生是他的前世!”
末烵点头,“前世,我与他结成夫妻,琴瑟和鸣,好不快活,可惜他身患绝症,时日不多,我冒着风雪,在姥姥门前跪了七七夜,这腿疾便是那时留下的。姥姥这才答应用密法救他。可是!”她瞳孔骤缩,眸中的痛苦与恨意,让白首不寒而栗,“可是施法那,那只猫妖盗走了我在蓬莱千辛万苦得到的圣果,施法失败。长生他……”
末烵开始轻声抽泣,“长生死前对我许诺,要今生再续前缘。”
白首心如刀剐,她咬紧了唇,浑身颤抖着。茉芍与白瑾的前世她是知道的,那时秘法失败,茉芍哭喊着要用自己的内丹代替圣果,姥姥不许,还击晕了茉芍,这才让她消停了下来。她醒来后,一言不发,又要去闯地府,姥姥一怒之下威胁她,若敢离开青丘半步,便一把火烧了长生的尸首。她这才安静下来,终日抱着长生的尸体,跪坐在灵溪旁。一夜里,茉芍回来了。她她已经收敛好了长生的尸骨,现在只想一心修炼。姥姥这才原谅了她。可白首却知道,那是茉芍用自己的百年修为换取了她与她的长生的再世情缘。
比起茉芍为白瑾做的事,自己与白瑾不过打闹罢了。比起茉芍为白瑾做的事,自己与白瑾不过打闹罢了。
“再续前缘……多好啊。你又何必揭穿我呢?”
“因为,我已求到昆仑镜。”
昆仑镜啊,要勾起前世的记忆,昆仑镜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