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秦申慌乱的从椅子里坐起来,但是因为太久没有动,四肢都失去了知觉。
“秦老爷。”杨显之还是客气的同他见了礼:“深夜冒昧来访,打扰了。”
“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沙河祭祀那日,秦老爷虽然不在现场,但后来根据下人们描述以及百姓间的传闻,也推测出杨显之的武功怕是不低。
所以先前的问题问的实在没有必要。
“来帮你。”杨显之对着他的目光答道。
“我没有什么要你们来帮忙的,你们请回吧。”秦老爷没有见过苍澜,但他认识杨显之,至于旁边的那个女子是谁他并不在意。
“事到如今,秦老爷怎么还想着自己的名头,难道要救女儿的话,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做做面子而已。”
苍澜才不管什么尊老爱幼,她看不惯的事情,便就接说出来。
“你,你又是谁,这是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秦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长相可爱,但眉眼间是种说不出的贵气。
“你以为我很想管,要不是因为秦楚音可怜,你当我大半夜愿意来这儿?”
杨显之拽了拽苍澜:“正事要紧。”
她才没有继续说些难听的话来刺激秦老爷,只不过对于这种用亲人性命来换取钱财的人,十分看不上。
但看在杨显之的面子上,她只好劝慰自己姑且忍耐一下。
“这位是苍澜姑娘,就是祭祀那日在沙河边上为救秦小姐而不小心落水的那位。”杨显之耐心解释道。
这下秦老爷的态度转变的极大:“原来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老朽刚刚得罪了。”说着便想苍澜诚心的施了一礼,算作赔罪。
“如今看到苍姑娘你没事,我这颗心总算能落地了。”
秦老爷愧疚之意极浓,不像是作假。
“算你还有些良心。”苍澜睨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到秦老爷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翘着个二郎腿。
巴掌大的小脚伸出水绿色的裙摆,鞋面上秀的活灵活现的雀鸟,随着苍澜的摆动,左摇右晃的。
“杨公子请。”秦老爷没有在意苍澜的无礼,还客气的喊了杨显之坐下,他有些想为两人倒杯茶水。
可是桌上的茶水早都凉了:“我这就叫人上些茶来。”
“不必了,我们今天来的事情不易再让第四人知晓。”杨显之劝阻道:“秦老爷也不必太客气,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秦小姐的事情。”
秦老爷脸上线路出为难的神色,良久仍旧坚持着一开始的说法:“我,我真的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你们帮忙的。”
“秦小姐难道不是又被长生教带走了。”苍澜实在看不下去了,放下腿,坐直身子道。
心里只觉得这个秦老爷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只是,只是一些小事,圣女大人说,小女被妖邪缠身,一切等圣女娘娘替祛除了身上的邪祟,自然,自热就回来了。”
秦老爷没想到他们竟然也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明明圣女是昨夜趁着天黑将阿音带走的,除了家里得下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回来?”苍澜反问道:“秦老爷是在说笑吗?当年你用她们母女换你的财富的时候,难道还不明白?
如今又在这里自欺欺人做什么?”
秦申被苍澜这话说的心惊不已,他整个人都腿软,倒在身后的椅子里,不可思议地指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这样亏心事,还怕别人知道吗?”苍澜语气里都是鄙视。
“昨夜你和苏苏的谈话都被我们听到了。”杨显之将实情如实说给了秦老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秦老爷的心情由惊讶转变成了难以置信。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同你说话真是费劲,我且问你,你的女儿你是救还是不救。”苍澜以及开始有些不耐烦。
秦老爷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们昨晚果真来了秦府,又在苏苏没有察觉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
那,那阿音是不是真的有救了。
“求求两位救救我的女儿,救救阿音吧。”秦老爷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噗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
他佝偻着身子,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
两人对秦老爷突入而来的变化,有些错愕,还是杨显之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秦老爷扶起:
“秦老爷不必如此,我们这么晚过来也是为了跟你商量这件事。”
秦老爷从地上站起来,捏着袖子抹了下双眼的泪,坐在椅子里平复了下心情:“我,我,我不是怕我这名声坏了。
我老了,什么都看透了,名声财富对我而言都是身外之物,是好还是坏,于我而言又能怎么样呢?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既然不在乎,那你是为了什么遮遮掩掩的?”苍澜不解的问他,对他刚才说的话明显并不相信。
“苍澜姑娘说的是,若说我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秦老爷苦笑一声:“我唯一怕的就是我这一双儿女知晓了这件事,那样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他们?”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苍澜才不同情他。
在她看来,路都是自己选的,秦申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别人有很大的原因,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不错,都是我被仇恨蒙住了心,这才害了三娘,害了阿音。”秦老爷双手捂面,低声地哭了起来。
却又在猛然间抬起了头:“但我更怕那个圣女苏苏。”
“你是知道关于她的什么事情吗?”杨显之开口。
“她私底下做什么勾当我不晓得,但是一个把人命当做儿戏的教派,她又能好到哪里去。”秦老爷一脸的怒气。
他当初是有求于长生教,但她开出来的条件未免也太过天理难容了些,只是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还有一件事,大概是在十二年前,顺德府外的唯一一座寺庙也被长生教陷害的维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