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是！”燕赤霞大笑道，“当年你师傅问我想要什么补偿，我告诉他，我想要看书，看很多书，然后他便给了我这个玉简。”

说到这里，燕赤霞将那个紫色的玉简拿在手中把玩。

“至于修行功法，你师傅倒是没有骗你，这确实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个上古练气士者的传承，修炼到如今到也有了炼气化神的境界。”

“到了！”燕赤霞话音刚落，一个破旧的寺庙便出现在了陈祎眼前。

半截牌匾横躺在庙门前，上面布满了灰尘与蛛网，随时可能脱落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陈祎踏上前去，低头看了看牌匾，一指厚的灰尘堆积在上面，隐约只见个兰字与半个若字，显然这牌匾这般躺在地上已有不少年月。

走进其中，只有半座毫无色泽的石雕佛像还立于庙中。佛像前，有着一堆熄灭不久的柴火，还带着些许亮红的火星。

陈祎望向四周，虽然破旧不堪，却并没有什么灰尘，佛像前的供桌看上去还算干净，只是没有一件贡品。

燕赤霞掐了个手诀，柴火上便又跳动起火苗：“咱们坐着聊吧，这寺内被我用无尘咒清理过，所以也还算干净。”

陈祎与独孤凤也围坐了过去，继续听着燕赤霞的讲述。

燕赤霞拿起酒葫芦，来上了一口，大笑道：“果然是好酒，好久都没有尝过这么好的酒了，对于老酒鬼，我什么都不服，也就酒这方面是服他了。”

“嘻嘻，燕前辈过赞了，师傅也给我说过，他这些年好酒喝了不少，可惜像你这样的酒友却是没遇见过了。”独孤凤笑道。

“哈，他身在仙门，仙门内虽然有不少美酒，但却大多不愿意沾什么鸟因果，这一点，就算是你们蜀山外门一群练武的也沾上了这个臭毛病，就比如那个什么鸟剑圣一样，他自然也就找不到酒友。”

独孤凤面带尴尬，笑道：“燕前辈好像对我们蜀山挺了解的。”

燕赤霞又灌了一口万年醉，大声说道：“老酒鬼当初是想把我带上蜀山的，但我虽然修了道，性子却没变，还是觉得在这世间到处走走，降妖除魔，顺便看看书，比较快意一些。”

“燕前辈既然入了道途，修了仙道，应该也是知道修仙之人不愿意沾因果，是以防将来渡劫成仙的时候被天劫清算吧？”独孤凤皱眉问道。

修仙之人不敢沾尘世因果，而练武者在成为天人乃至破碎后，也会着手了断俗世因果。因为武道修行者虽然不会在成仙前被清算，但成仙后却也算是仙神，这种因果于以后修行不利。

所以，如蜀山外门的掌门，独孤剑圣这般武道极境的人物，自然不愿意染上凡尘因果。

“我自然知道。”燕赤霞哈哈一笑，朗声道，“不过，燕某自修行以来，游走四方，杀妖除恶，二十年来，共诛妖邪两百三十二名，除恶徒歹人五百十六个，至于因果，干我鸟事！”

独孤凤面色一变，惊呼道：“燕前辈你这般杀业过剩，又是修行的仙道，将来怕是难以度过成仙的劫难啊！”

陈祎也不由色变，说道：“妖邪也便罢了，但杀这般多人，你身为仙道修行者，必定会在那时被天劫清算。”

燕赤霞痛饮一口，长声笑道：“渡不过劫如何？成不了仙又如何？杀该杀的人，做该做的事，至于成仙，我燕赤霞能修行仙道，百年之后，剩下的时间都是赚的。”

说道此处，燕赤霞仰头猛灌了一口，放声笑道：“你们觉得，拐卖小孩妇女者，该杀否？奸淫掳掠者，该杀否？通敌卖国，致使一城被异族化作废墟者，该杀否？”

陈祎听到此处，头脑中浮现出燕赤霞所描述的那些景象，不由怒火中烧，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嘴中吐出两字：“该杀！”

“该杀！自然该杀！似这种人，便是我遇到了，也必要杀个干净！”独孤凤愤然起身。

“是啊！他们被我遇到了，所以我将他们杀了个干净。”燕赤霞说道此处，声音有些低沉，“其实，有些时候，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有些人会比妖还要可恨，可恶，比妖作恶更多。”

“我遇到的那些个小妖怪，一个个最多不过是吃几个人，而那些恶徒，毁人家庭，害人数十上百，比起妖怪来更加可恨。”

燕赤霞又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有些失落地道：“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在害人这方面比妖怪还要厉害。”

“人面兽心。”陈祎评价道，“这种人，便是披着人皮的妖。”

“不说了，不说他们了。”燕赤霞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咱们还是聊一聊接下来如何除妖吧。”

“燕前辈给我们说一说那个树妖吧。”独孤凤开口说道。

“不！在这之前我更想问一个问题。”陈祎打断了想要开口的燕赤霞，问道，“燕大侠在这个寺内待了这么久，不知你有没有发现那个郭北镇的异样。”

“异样？什么异样？”燕赤霞诧异地问道。

陈祎不禁扶额，十分无奈地开始解释，缓缓讲述他遇到的情况。

篝火跳动，三人在火旁不时交谈……

兰若寺外，一颗幽暗的大树下，一个绿衣女鬼脸色恐怖，表情扭曲地看着被她冒险救出的红裙女鬼，说道：“桃红，姥姥已经禁止我们肆意对普通人出手了，那个大胡子还在那里，你居然还敢像以前那般行动。”

那个被称作桃红的红衣女鬼表情狰狞，吐出了舌头，身上带着伤势，整个魂体成半透明状：“小翠，姥姥功力深厚，又怎么可能真的怕那个大胡子，不过就是借机会让我们好好听她的话，像那个小倩那样恭顺就是了。”

名为小翠的绿衣女鬼讥讽道：“我自然知道姥姥只是借机约束我们，但是姥姥不用怕那个大胡子，我们这些小卒子可打不赢他，而且这次他还来了帮手，你身上的伤可不知道要休养好久呢！”

“谁说我要休养很久了？”桃红脸上露出了诡异又可怖的笑容。

“你难道要……”小翠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