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陈祎迷迷糊糊中,被一道轻柔的女子呼声叫醒了。他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困倦的双眼,便见这偏房似是亮堂了起来,身旁也没看到色空剑。
随即,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抱着一个白玉枕走了进来,柔声说道:“月夜不寐,愿修燕好。”
陈祎瞧着这个窈窕的身影,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如瀑一般垂下,半遮的面庞透露出好似雪般的肌肤,露出的眸子中蕴有灵秀的光芒。
这般看着,陈祎嘴角不禁勾起抹期待的笑容,显得有些轻佻,又好似念白似地,不含一丝感情地说道:“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道丧。”
聂小倩回道:“长夜漫漫,并无知者。”
亲自上演这般对话,陈祎颇有种经典在自己面前重现的感觉,尤其是这女鬼这身白裙,让他更是有一种熟悉感,虽然不知道是否便是那个故事中的主角,但确实是很有意思。
这般想着,陈祎不禁笑出声来。
嗯?聂小倩听到陈祎突然的笑声,有些愣住了,怎么会是这么个反应?
陈祎踏步上前,走出屋外,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回头看向聂小倩,轻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聂小倩柔声回道:“妾身聂小倩,不忍公子长夜寂寞,特来自荐枕席,望君怜惜。”说着,聂小倩抱着玉枕,行了一礼,双眸中泛着盈盈水意望向陈祎。
“聂小倩?”陈祎不由摇头失笑道,“原来真的是你啊。”
“公子认识小倩吗?”聂小倩疑惑着问道。
“将幻术撤了吧,我们好好聊一聊,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虽然你是鬼,但也不用再说刚才那些鬼话了。”陈祎没有回答聂小倩的问题,而是站在那处,静立不动,淡淡说道。
聂小倩被陈祎的话语一惊,强装镇定地说道:“公子在说些什么,小倩是这兰若寺周围的人家,不过是长夜难耐,想要寻公子解闷罢了。”
陈祎眉头一挑,凑上前去,伸手向着聂小倩的脸而去。聂小倩没有闪躲,任由陈祎施为。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陈祎轻轻抚摸,看着她的双眸,嘴角带笑,问道:“你很冷吗?”
“夜寒人孤,望君怜惜。”聂小倩轻咬朱唇,好似任陈祎摆布一般,闭上了双眸。
陈祎瞧着聂小倩这般姿态,收回了自身的手掌,说道:“不是夜寒,只是鬼冷,这种地方哪来的正常人家?莫不是坟场?”
“你们这里的鬼都是用这么蹩脚的话来骗人吗?”陈祎似笑非笑,右手抬着她的下颌,看着聂小倩的双眸说道。
“将幻术解开吧,否则我可能只有除一次鬼了。”
聂小倩看着陈祎那认真的眼神,不由有些害怕,只得解开了幻术,说道:“大多数人不过小小诱惑一番,便迷了心智,又何需什么话术?”
聂小倩不由有些感叹:“这世上,又能有几人如公子这般,美色当前而不乱的。”
陈祎笑而不语,鬼这种东西,现在的他还真不敢碰,怕坏了自身武道修行。他只是看了看那骤然黯淡的环境,感受着自身还倚着墙的姿势,最重要的是手中还握着的剑。
“你也不必说这些好话,你既然解开了幻术,我也不介意与你聊聊,长夜漫漫,确实有些无趣。”陈祎笑吟吟地说道。
“不知公子,是怎么发现刚刚的幻术的。”聂小倩轻柔地问道。
陈祎抬手将手中剑举了举,说道:“这柄剑,你没有弄到幻境里,而且……”
陈祎起身,向着屋外走去,打开房门,指了指乌黑的天空,说道:“今晚没有月亮,如今还是月初,又哪来的满月呢?”
聂小倩略有所思,恭维似地回道:“公子真是心细,小倩受教了。”
陈祎笑着摇头,最重要的原因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如果不是最近因为琢磨武道意境,提高了自身精神,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不对。
对于幻境这种精神攻击而言,自身精神力不够强,就算那个幻境再怎么不合逻辑,只要有人诱导,也不可能发现一点不对劲的。
“说吧,你这般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陈祎淡淡问道,他并不觉得聂小倩是来吸他阳气的,毕竟,才有那么只女鬼差点被独孤凤一剑杀死,现在又怎么会出来送死呢?
聂小倩咬了咬牙,心下一横,跪地叩首:“求公子救妾身性命。”
嗯?这是?陈祎看着突然跪下的聂小倩,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着怎样的危险?你又为何认定我能救你?”
“是姥姥,姥姥为了保住秘密,必定会杀了小倩的,桃红与小翠都死了,她这般派小倩一人来请公子你,不就是要我来送死吗?”聂小倩哭诉道。
“呔!鬼物休得害人!”燕赤霞一声大喝从打坐中苏醒,转瞬间便持剑而来。
独孤凤也从隔壁的房间不急不慢地走了出来,显然并不担心陈祎。两人进了陈祎房间,却见到一个白衣女鬼跪在陈祎面前哭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将眼神投向了陈祎。
陈祎看着两人,指着聂小倩说道:“你们来的正好,也好听一听她会说些什么,省得我之后还要复述一遍。”
“还听什么?害人鬼物,斩了便是!”燕赤霞目露凶光。
“我在隔壁都听到了,我更好奇,你们在幻境中聊了些什么?”独孤凤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有去看陈祎,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聂小倩。
聂小倩看了看刚进房门的两人,看着他们眼中那闪烁过的凶光,心中升起一丝害怕,怎么除了姥姥要见的这个人,其他人都这么凶呢?
“公子是个正人君子,而且心细如发,小倩不过刚施展幻术,便被他识破了。”聂小倩解释道。
独孤凤微微一笑,她从聂小倩刚进陈祎的房间时便感应到了,自然知道这点时间,就算是幻境,那也是做不了什么的。
“行了,你还是说说,你刚刚向我求救的事吧。”陈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