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跪在地上，再次叩首：“求公子救救我吧，姥姥绝不会放过我的。”

这般跪地求情后，紧接着聂小倩便将整个事情讲述了清楚。原来，在很早以前，聂小倩便偷偷趁着树妖休养疗伤的时候，去窥视过树妖姥姥的真身，看到了她那挂满树枝的鬼魂。

今天，她在去叫桃红与小翠去见姥姥的时候，又偷听了桃红她们的对话，才知道，树妖姥姥隐瞒的真相不止她一人知道。

再后来，聂小倩将桃红和小翠带去见姥姥后，桃红和小翠两个便没有出来了，很明显是姥姥在杀鬼灭口。

而在这之后，姥姥又派聂小倩前来邀请陈祎，明明此处有着不止一位修行者，聂小倩独自过来根本就是送死的。这又是再借刀杀人，这般行为很明显就是在清除知道真相的鬼。

所以，聂小倩情急之下，便只有向他们求救，只是希望能够自救罢了。

“你是说，刚刚那一红一绿因为知道的太多，已经被那树妖给杀死了？”陈祎看着聂小倩问道。

“是的，她们见了姥姥就没有再出来过了，以前每一次那些被姥姥杀掉的鬼魂都是这样。”聂小倩带着惊恐的神色。

“那个树妖的树枝上挂着多少鬼魂？”燕赤霞插嘴问道。

“很多！很多！”聂小倩目露惊恐的神色，带着颤音说道，“数不尽，但入目的，尽是鬼魂，说不定有上万之数。我们这些它手下的孤魂野鬼，说不定真就只是它养的预备粮。”

“上万？”独孤凤大惊道，“这么个荒郊野岭，它从哪里得来上万的鬼魂？”

陈祎听得独孤凤的惊呼，心下一沉，面色极其难看，燕赤霞的脸也瞬间变成了锅底一般。

在一个荒郊野岭，一个树妖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够得到上万的鬼魂？要知道，每一个鬼魂，在身前可都是人类啊。

“你们怎么了，面色怎么这么难看？”独孤凤看着陈祎与燕赤霞的黑脸，诧异问道。

“你是怎么变成鬼魂的？”陈祎望向聂小倩问道。

“我？”聂小倩微微一愣，“小倩是一家在这附近遇到了山贼，家人被山贼所害，因为不愿受山贼侮辱，自尽身死，后来成为了鬼魂。”

“既然你成为了鬼魂，那你的家人呢？”陈祎忍不住问道，“同样是因为山贼而死，同样是死在这个地方，如果你的家人去投胎了，没有理由，你无法去投胎。既然你化作了鬼魂，在树妖姥姥那里做事，那你的家人有没有可能也成为了鬼魂？”

“这……”聂小倩惊讶于陈祎的猜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小倩不知道，小倩成为鬼魂苏醒后，便再没有见过家人了。”

“而且，你们遇到的，真的是山贼吗？”燕赤霞补了一句，要害上万的人，又岂是这么几个女鬼仅仅靠着勾引能够做到的。

“这……”聂小倩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虽然恐惧树妖姥姥，但也确实一直视其为恩人，不由辩解道，“不！不可能是姥姥！姥姥一直嘱咐我们取人部分阳气便是，不可以肆意杀伤人命。”

“我一直照着姥姥的吩咐行事，所以她向来对我青睐有加，而那些被鬼害死，吸得阳气断绝的人，也只是因为其他鬼魂不尊姥姥命令，想要多吸收阳气，给自己修炼。”

“如果是姥姥要害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对我们这些鬼魂立下这种规矩来约束呢？”

“哦？”陈祎有些疑惑地说道，“她下令不准害人？这样可还真是越发难解了。”

陈祎握了握色空剑，将头转向独孤凤说道：“独孤，我问你，一个能够拘上万鬼魂的妖物，会是什么境界？”

独孤凤面色一沉，说道：“不知道，但我知道，炼气化神做不到，炼神反虚也不行。”

“如此，也就是说那只树妖，最低便是炼虚合道的境界了？”陈祎嘴角一翘，带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是寒意，继续道，“再加上那个树妖或许是个病躯的原因，那她的修为说不得还要再上一个层次呢？”

“妖仙？”燕赤霞惊讶地合不拢嘴，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什么样的伤势可以让一个妖仙与我这样不过炼气化神境界的人斗个有来有往？”

“又是妖仙？”这是独孤凤的反应，不过却没有太多的害怕，毕竟有一个有后手的人在这儿。

“燕大侠，你或许弄错了一件事。”陈祎淡淡说道，“你和她斗得有来有往，或许不是你真的能做到那一步，只是树妖想要达到这种效果。”

“她想要这种效果？为了什么？”燕赤霞觉得有些荒谬。

陈祎将目光看向聂小倩，问道：“燕大侠来到这个地方后，你们有什么改变？”

“姥姥又约束了下面的女鬼，理由便是与燕大侠立下的约定。”聂小倩恭顺地说道。

“这般说，那个树妖还能是个好妖不成？”独孤凤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她若是个好妖，那上万鬼魂又是从何而来？”燕赤霞更是无法接受。

陈祎没有理独孤凤和燕赤霞两人，而是看着聂小倩的眼睛，目光灼灼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能这般肯定我有资格救你？我们这三个人中，燕大侠是降妖除魔多年的侠客，独孤是蜀山的高徒，我不过是没有丝毫真气的普通人罢了。”

“公子说笑了，小倩成为鬼魂后，听说过仙家门派有一种神奇的敛气术，修行后，可以使得修为不够深厚者看不到自身修为，想必公子便是这般仙门子弟吧。”

“我要听实话！”陈祎皱着眉头说道，“你一来便对我使用幻术，然后色诱我，真实目的却是为了让我救你。显然是想依靠这种方式获得我的许诺或者保证，使自身拥有着安全感，但又不想真正失身才会这样。”

“哦？色诱？”独孤凤听到这里，略带深意地看了眼聂小倩，并没有多什么。

聂小倩感觉自身好似打了个哆嗦，只得面带苦涩的笑容道：“姥姥让我来请公子你，那不管是为了什么，肯定是有着理由的，相比两个可以看出修为的修者，我更愿意相信，似公子这般高深莫测的人，才能够救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