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话不多,自己就更不喜欢解释,即使是被误会了也默默承受,好像从来都不会为了自己而去反抗斗争什么。
老板娘忙着:“店里的药箱里有酒精消毒药还有纱布,我去拿来,对了,再敷点冰块。”
老板娘离开后厨房又变回了他们两人。
易南轻声问:“为什么不把你受伤的真正原因告诉她?”声音很轻,凉凉的语气低沉磁性。
海潮:“那些事没必要告诉她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这是你的事,是你受伤的事。”易南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些倔气,好像在发小脾气一样。
海潮依旧是答:“有什么好说的,没必要!”
易南这时才发现,她口中说的没必要,其实是因为那些必要从来没有被人在乎过,他语气轻柔:“你可以告诉我……”
海潮没有拒绝或是同意。
低垂眼眸,清澈动人的眸,静静的看着他耐心小心的给她擦药膏。
这段对话却好像冥冥中在两人之中伫立起什么。
老板娘冲进来岔开了两人的话题,也算是给海潮不用回答的机会。
老板娘进来就咋咋呼呼,“怎么连手上也全部是擦伤?你这到底是摔成什么样了?骨质疏松吗?”
不过待了两秒后,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易南在这里,而且这两人的气氛怎么那么暧昧,非常有眼力见的,讪讪的走了。
易南给她的脚还有手上都擦上药,确认没有了伤口才将她从桌上抱下来,果然是瘦的没有重量,抱下来时易南没有一丝退开的意识,海潮就这么稳稳当当的落到他的怀里。
温热有着淡淡的味道,还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两个人的距离几乎是已经完全的抱在一起,易南没有松手,用一股劲抱着她问:“试试看,脚能不能落地!”
海潮稳当的站在地上,“没事,可以!”
这下易南才松手,往旁边的位置退开一步,他微微的低头下巴能碰到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像是热咖啡一样醇厚划过,“我也想吃面!”
海潮笑笑说:“你在外面坐一会,我马上端来。”
易南乖乖听话出去了,海潮撑着桌台,脸热的不像样子,一颗心跳得仿佛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刚才她都不敢抬头看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先下面还是先烧水。
老板娘和何瑜之在外面坐着聊天,见他出来了,老板娘笑嘻嘻的坐到一边,有种看着吾儿初长成的感觉,何瑜之伸着个头问:“你们俩在里面那么久干嘛?”
他永远都一副人妻牢牢盯着丈夫,生怕会被人抢了似的模样。
易南无视了两人暧昧乱想一通的眼神,恢复了清冷:“别贫了,等会分头行动,你调查荷花公园的流浪少年,我去调查废品站,这两个地方近期内都有人失踪。”
“好!”
海潮端面出来了,热腾腾的两碗拉面,看着真是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嘴里的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何瑜之闻着香,吃着更是香。
一下子就把刚才他的问题抛到脑后,眼里只有那碗面,吸溜吸溜,惊讶不断。
易南吃了一口也发自内心的赞赏,他被惊艳到了,面条滑弹,汤汁鲜美。
他们吃的高兴,海潮也挺开心的,难得的能见她脸上有笑容,笑面如花像是白色的玫瑰,不即红玫瑰艳丽,却始终有种清新脱俗孤冷一世的魅力。
何瑜之早就把先前的私心忘的一干二净,直夸海潮的手艺,吃货的胃收复了,心自然也跟着收复了。
一边吃一边说话,嘴里的面条一边喷出来,被易南好一顿怼,老板娘在旁边嫌弃,吃个饭热热闹闹的就跟夜里的轻松自在一样,每个人都被逗的哈哈大笑。
而就在这开心一刻的时候,黄秋文推门进来了,他先看到糗样的何瑜之和一脸无奈的易南,原本挺开心的,脸上都是慈爱的笑意,却在抬头看到旁边的海潮时,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他先前吩咐其他同事密切监视海潮,可是一直都调查不到她自从出了院后去了哪里,她没有身份证即坐不了车又出不了省,黄秋文也一直都秘密调查她的行踪。
没想到的是,以为远在天边的人,其实她近在眼前。
黄秋文看着她愣了,海潮看到他时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双手紧张的握着餐盘,身子在往后退,下意识的不想在这里面对他。
易南没何瑜之那样的没心没肺,马上就发现了异样,在看到海潮因为紧张而用力泛白的指关节后,他站起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黄秋文的视线,站在海潮前面。
他明白师父是无心,但是他的眼神迫切又质疑,是骗不了人的。
易南问:“师父你也来吃早餐?”
黄秋文咳了咳说:“啊!是啊。”
海潮站在易南身后,面前的男人实属高大挺拔,让她心里有种不害怕放下心的安全感。
知道海潮身份的人不多,充其量不超过十个人,何瑜之知道但是他多半都是没心没肺,可黄秋文是一直都不甘雨屠案的搁置,想尽办法的都要秘密调查,海潮对他来说就是一把打开雨屠案的钥匙。
老板娘不知道实情,马上站起来招呼客人,易南则把海潮推进了后厨的厨房里。
这一切黄秋文都看在眼里。
他选择了默不作声!
三人回到局里,办公室人不多,天边已经全亮开,透射进来的光线刺眼亮白,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三人都不约而同走进了会议室里。
黄秋文没有问何瑜之而是看着易南问:“她怎么在休闲吧里?”
易南不以为然的回答:“我带她去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不是恐怖分子,只是一个普通人。”易南说话有些横。
听罢黄秋文没有再多言,让他们抓紧继续调查残肢案后就出去了。
何瑜之说出了一句话,一句让易南心里无奈的话:“那女孩蛮可怜的,幸存者什么时候也变得像加害者一样要躲躲藏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