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幸存者其实比死者或是凶手好不了多少,而海潮又那么特殊,易南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才能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何瑜之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死皮赖脸的,关键时刻冒出的一两句话,能实实在在的说到人心里。
接下来两人开始分头调查,从那些孩子嘴里问出的线索。
过午,两人在约好的地点碰头。
何瑜之喝了口水语气还有些喘,看得出是热的,“荷花公园的那男孩是个大学生,前些日子在网上用借钱软件借了钱,因为无法偿还,去做了替那软件分散拉人的活,拉一个人成功借钱他的债就能少一千,后面被学校发现开除了,家里都是农村的,好不容易才上的学,不敢回家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在荷花公园游荡,白天就到处找工作,晚上就睡在荷花公园里,据公园的扫地大妈说,已经不见他差不多有两三个星期了,我去过他的窝,东西都在,所有家当都在,不像是突然离开的样子。”
他去了荷花公园,又去了辖区派出所,还有公园的管理处查看,他们都知道那男孩,但是每次上前询问情况时,那男孩都会逃跑,只要看见他们了就会跑,跑完之后,又悄悄的回去。
他在男孩的窝采集了毛发,虽然心里不想但是也希望能尽快查出残肢的身份信息。
轮到易南:“废品站的夫妻俩,先前有一个5岁大的儿子,天生患有严重的哮喘病,住院吃药花了不少钱,夫妻俩其实也不想要一个有病在身的孩子,所以孩子失踪的时候两口子都没有报警,后来他们刚刚出生没有满周岁的女儿也失踪了,到处找了无果,他们也没有报警,以为警察要钱才会去帮他们找人,他们不想费那个钱所以没有报警。”
那两夫妻都是农村出生没有上过学,对法律知识更是一窍不通,自己两个亲生孩子相继失踪了,最后想到的也只是不想浪费钱。
何瑜之笑了,“挺可笑的,没读过书的人不知道法律警察就算了,怎么一个上过学的大学生也傻成那样?”
两个人都在近期失踪,年龄不同,性别不同,都是同样的是两个人都属于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引起波澜的人。
这个消息也让易南对案件有了新的定义,他眸色浅淡说:“近期之内接连作案,一个20多岁的青少年体格不会小,掳走、控制,作案人恐怕不止一人,荷花公园在城西路,周围有居民区公路,地理位置四通八达,而废品站在城郊,周围都是医院和高档小区,属于夹缝求生的巷子,已经计划很多年要进行拆除,两个位置相隔百里,一前一后失踪,还都在近期发生,凶手是一个组织。”
何瑜之:“得,莫名其妙又多了几个问题,之前那八个问题还一丝不解的,现在线索是没找到嫌疑人也没有,查着查着平白无故多了一堆疑点。”
士气低下,炎热的天气空气都散发阵阵闷热,耀眼灼热的阳光下,二人停留在树荫下。
他们正在百思不解无法确定下一步行动时,那边的广场上人潮涌动,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熙熙攘攘又到处尖叫的声音。
两人预感不好,立马冲了过去,他们仅隔广场一个红绿灯,今天广场举办了文艺汇演活动,中午就有不少老头老太太,人潮流量大,十字路口的马路上还有两名交警指挥交通。
但是不知道广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原本都在广场中观看节目津津乐道的人,都纷纷像见鬼一样四处流窜逃跑,不少人直接冲过还是绿灯的十字路口,一时间刹车的摩擦声,人潮的乱动尖叫声此起彼伏。
几个交警在竭力稳定现场情况。
易南和何瑜之二人逆跑,往广场中央赶去。
面前的人都往他们的方向跑,而他们则在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眼前都是迎面而来的满脸惊恐、无措的人群,有些视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人潮挤着的奔跑。
恰巧今天黄蕾就在这里执勤,她负责在人流量最大的路口指挥过往人群通过斑马线。
而一下子的暴乱,把她从马路路口硬生生的被挤到马路中间。
黄蕾大声尽力的想要控制四处逃窜的人群,“不要急,不要急,一个一个慢慢走,小心不要推搡人群。”
但是仅凭她一个人的声音,都没有旁边那些车辆的喇叭声大。
她被人挤来挤去推来推去,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看不到前面的男人直冲冲的撞上了黄蕾,这劲头大得她瞬间被弹出去。
而下一秒如果她倒在了地上,依现在的人群,她只能被人踩踏在地上无法动弹。
黄蕾惊慌不已,而下一秒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而是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她被人牢牢护在怀里,依靠男人的力量带到了人数相对少一些的路边,她还没有抬头看看男人的脸。
就听见他近在耳畔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通知局里增援,别忘了救护车,先安抚群众,左边车道上有一个被车擦撞的老人。”他声音沉稳,处事不惊,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味。
这让人异样可靠的感觉只停留了几秒钟。
随即他就松开手,离开了。
等黄蕾反应过来抬头往前看去时,那人已经陷入了人群里,她依稀记得抱着自己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然后又马上想起来男人的话,用对讲机呼叫了局里请求支援。
接着往男人所说的方向跑去救助伤员。
易南松手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人群最为澎湃激荡的地方,地上赫然放着一个有头有半边身子的孩子,看模样年龄不大,没有双手,双腿也没有,要说为什么是半边身子,那是因为光秃秃的身子上,仅有一双手臂和一条只有一条大腿的独腿。
并且残肢上还在往外冒血,灰白的地板上流淌成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