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走进来看了看,跟刚才说过的一样,病人已经离开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们说的没有感情像早就习惯了一样,却让王子怡和黄蕾无法接受她们也不听医生在说什么,只是执着偏执的认为黄秋文还没有死。
谁也没有办法劝说两人,在病房外的易南和何瑜之都沉浸在突然间的突然中,没有回过神,两个人像雕塑一样。
可是慢慢的黄蕾意识到了,她意识到爸爸走了,声如泪下,控制不住的哭了,哭得出了声,泪水浸满了眼眶,像瀑布一样往下流,她心如刀绞无法形容的悲痛。
她最爱的人,以或是最爱她的人,真的永远的走了。
可是王子怡却不肯承认丈夫已经过世的事实,她拉着黄秋文的手,看到黄蕾哭泣的样子说:“你哭什么,你爸还好好的你就哭……一会他醒了看到他的宝贝哭了他会难过的,别哭了……”她一直拉着黄秋文的手,像个初恋的少女,眼里都是星星。
看到妈妈逞强勉强笑出来的样子,黄蕾支持不住瘫倒在地上,爸爸视她是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从前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环绕在心头,心如刀绞。
她无助哭泣的出声喊:“爸爸……爸……”她的声音带着无限悲伤。
可是即使是那么疼爱她的爸爸,听到自己的女儿那么伤心难过的声音,床上的人也不再会有反应。
黄蕾一瞬间崩溃了,她想要让爸爸起来,可是她怎么做都不行,何瑜之在一旁拉着她,她崩溃了,王子怡不愿接受事实,此刻在这病房里有两个人的生命中最爱的人突然间硬生生的离开了,就像心被撕裂了一部分,疼得皱眉头,连呼吸都是疼的。
黄蕾对一旁的何瑜之说:“爸爸为什么会离开?他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啊……”
她哭得满是泪水的脸上因为痛苦而变得不堪扭曲,她一声声的质问变成刀子刺痛他们每一个人的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爸爸?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偏偏会是爸爸?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爸爸身上?
何瑜之哀冥切落,在心电图平了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漏了一分钟,现在黄蕾一声声哭泣的质问更是让他哑口无言,因为他同样接受不了。
一切都太突然了,没有预兆,就那么突然间发生。
一旁的易南静静的看着在病床上安静安详的黄秋文,清俊如白梨的脸跟病房里痛哭的三人完全不一样。
脑海里从来没有过他如今现在这幅模样的记忆,一天之前他们还一起坐在车上,师父专心听他部署,不时露出赞赏的目光,互相鼓励支持的眼神。
没想到那却是最后一次见面……
恰巧黄蕾哭得昏天黑地时,看到了在病床前的易南,她愣住了,呆了好几秒,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他眼里的落寞像秋天的风,一直硬撑着的坚强,心中无名的火,一个矛盾体。
他知道所有的全部过程,他知道为什么师父会中刀的前因,知道是那个人渣做的,可是他偏偏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师父?
这种事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师父身上?
师父的妻女承受不了,后续就只能让易南和何瑜之处理,医院的手续多而反复,局里听说消息后特派人来专门处理此事。
过程中哭喊崩溃声从来没有停止过,黄秋文的遗体刺痛了每一个在场人的心,大家都是同事同僚,那样的伤痛是没有人不会懂的。
二人在太平间外面的,走廊里寂静空幽,里面传来哭泣嘶喊声,他们在外面听在耳里,痛在心里。
何瑜之坐在长椅上,他哭泣着问:“怎么办?以后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师父的妻女要怎么办?”他已经伤痛得不能自已。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无法相信,就短短的一天、24小时里,一个那么善良的好人就这么走了永远的离开了。
易南靠在墙上,他没有像何瑜之那样哭泣,他好像无法哭出来,心明明是痛的,可是他却冷漠得表现不出悲痛的样子,连呼吸一口都充满着无力。
何瑜之呆滞的问:“师父……真的已经死了吗?”
答案两人都不想回答,一切都太快太突然了。
易南此时不想也不愿说话,何瑜之反而是一直在不停不停的说,他笑着说:“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师父总是最护我们的,还记得有一次我因为要抓捕一名逃亡很久的通缉犯,自以为的自信狂傲,没有穿防弹衣,那天师父也是做了跟现在一样的决定,他把他的防弹衣给我了……跟现在一样……师父一直没有变过……”他哽咽着说出这些话,等到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他懊悔自己又替师父感到不值,一边自责的让自己难受,一边又为兢兢业业诚恳那么多年的师父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心里难受不好过。
其实黄秋文早就在雨屠案时就可以退休安享晚年,可是偏偏发生了雨屠案,雨屠案就算了,偏偏又发生了这起残肢案,易南本是案件负责人,可是黄秋文放心不下他。
原本出任务时师父可以安稳的坐在办公室里,可是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他们,选择了一同出发,原本防弹衣他可以自己穿着,却因为爱护下属把生的概率给了别人,原本……
何瑜之早已泣不成声所有对师父的感激不尽之情爆发出来,一时间悲伤笼罩着他们。
易南看了一眼里面哭得岔气的两人,局里的同事来了很多,各个都是来帮忙慰问的,能照顾她们的人很多。
他不想待在这里,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
走在街上,风吹得很大,好像要下雨的样子,风真的很大,大得眼睛都睁不开,已经凌晨的夜幕又是这样的阴雨天,行人都消失不见,街上宛如鬼城,而他则是孤魂野鬼般迷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