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房里什么都没有,手机电视这些通通没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因为是地下宾馆又是脏乱没有保障的卖淫场所便宜,顾客也全部都是上了年纪头发都白了头发的老年人,一个个提着裤子死噘嘴,怪警察坏了他们的好事,骂骂咧咧的模样真是坏人变老了。
他们冲进去时,一个屋子外面至少等着三四个老人,看着都至少有60岁了甚至更高,完全不知羞耻不知自己做错了,理直气壮趾高气昂。
过道狭窄昏暗肮脏,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或是黑夜,阳天或是阴天,有的只是折磨、痛苦、无助、没日没夜。
找到高安她的房间里有三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三个头发全白了的老年人,高安像个死人一样污秽的躺在床上,身上有不少被打过虐待过的痕迹,一动不动有警察来了眼里也像一片死海一样,易南跟她说了很多话,她也没有回应,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眼眶脸颊窝陷黝黑发青,睁着的眼睛不会眨眼,气息微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易南看了这里的环境,直叫他心里打了一个寒颤,那些老人似乎没有用安全套,床上墙上她的身上满是不可描述的东西。
眼看随同的女警也没有法子得不到回应,易南就把高平带了进来。
高平一路跌跌撞撞,知道妹妹在里面,急得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手脚的不协调又要加速往前,都是易南在一旁搀扶着他。
进入到房间,高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妹妹,颤颤巍巍的声音:“安安……”
床上的高安依旧没有反应。
高平继续往前走,众警察都退开几步,他一瘸一拐努力的往前走,他走到高安面前,再一次呼唤她:“安安……”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高安,不知道她会不会有……
这时高安终于有了反应,她的手指动了头也动了,她空无一物的双眼慢慢的好像有了知觉,看到了高平,呆住,许久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嗓子,难以置信,“哥……”
高平的虽然智商不太能理解高安经历的事,但是他懂也明白妹妹身上发生了非常可怕不应该发生的事,他已经哭得成了一个花脸,不敢碰妹妹怕她疼,一直抽泣不止的声音说:“安安,是哥哥,哥哥来了,哥哥来了,不疼不疼了,有哥哥在,有哥哥在,哥哥来了。”
高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怕一切又会是自己的幻觉,她眼里有了光有了高平的模样,伸手,高平用力的抱住她。
高安手上背上到处都是被打的伤痕,看到哥哥真实不是做梦的在眼前,她哭得让人心碎,所有的委屈甚至千方百计的寻死在看到哥哥的时候一下子有了希望,她从不敢相信小声的哭泣到歇斯底里绝望的嘶喊,她抱着哥哥,哭得缓不过气哭得仿佛已经死去。
在这个人间炼狱中,她死过无数次,从一开始的反抗到以死相逼,她已经无法正视自己,她受过的一切都是绝望无助的,她没有坚持没有支撑下去的希望,可是现在高平出现在她面前,那些痛苦仿佛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相逢。
两人相拥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周围的警察也同样有很大的感触,他们都不说话,因为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能表达理解这窒息的一切。
扫黄队长叹气:“没想到我们警察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居然让这种地方能存在,七个女人,全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心里发抖,面对现实存在恐怖的一切发抖。
易南在他身旁,看着那些一个个被带走车都装不下的老年人,突然好像认知颠倒了一样,这些天的冲击一个接着一个。
他真的发现人性真的非常可怕,为了钱,为了“无所不能”的钱,人可以变得不是人。
这样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藏着这个世界最大最绝望的恶意。
老人的无知,可怜女性弱者的无助,到底还有多少地方在经历着同样没日没夜的痛苦。
现场的行动让易南疲惫的靠在墙上,他冷漠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有白发苍苍蛮不讲理的老人衣衫不整,有披着毛毯了无生息的女人,这世界黑暗的角落那么多,没有光明没有希望,他想要慢慢承受慢慢消化,可是遇到这种事他就是怎么样也习惯不了。
剩下的事由扫黄队接手,易南从警局出来,暮色降临,风吹得很舒服,天边若隐若现一丝微光,路灯都亮了,他站在梧桐树下,俊逸挺拔,半丝明媚俊朗半缕举世无双,一双眸子如梨花般白而温柔。
风吹过卷起他的衣服吹起他的短发,清冷而宁静。
他走进休闲吧,老板娘忙不过来就喊:“海潮!”
这时海潮从后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同样看着她的易南,精瘦的脸英俊帅气,老板娘示意海潮去招呼他。
海潮拿着菜单走过去,轻轻柔柔的声音问:“想吃什么?”
易南抬头看着她,眸中静谧清清,话才说一半:“你推荐……”
何瑜之就被黑牛架着拉着的走进来,何瑜之还气冲冲的一副明显刚打架没有打痛快的样子。
黑牛:“行了,别气了,那种人值得你动手吗?”
何瑜之没有说话,拳头都红了,一口气顺不过来,还是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
易南猜出来:“杨永功的罪逃不了,被那种疯狗反咬一口很脏的。”
“你好意思说,劝我不要动手,实际上你是最先动手的那个人。”何瑜之刚知道杨永功要被移送起诉,就从医院冲了过来,刚到警局门口就当着一众同僚检察官的面,把杨永功撂倒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几个人都拦不住拉不住他。
易南没有出声。
那天他失控了,一拳一拳砸下去他感觉不到痛,往死里打的模样把其他同僚都吓到了,如果不是他们拉着,或许杨永功真的会死在他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