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旁边坐着一个黄衣少女,此人乃月凝,她见流苏前来,顿时梨涡浅笑,拉着流苏就坐下,目光却停留在流苏的手上,因为流苏的手十分好看,纤细修长,洁白丰润,月凝最是羡慕了。
流苏不似箢桃和木樨那般喜欢舞剑弄棒,属于弱质纤夏那种类型,所以无法参与马球比赛。
而月凝虽长得眉目如画、冰肌玉骨,但却是一个假子性格,平时喜欢与一些儿郎们玩耍,前几日在街头踢蹴鞠崴了脚因此也无法参加今日的马球比赛,但心痒难耐的她不听家人劝阻还是跑来观战。
随着宣布比赛开始的话音一落,看台上的少男少女们便欢呼雀跃起来,惹得球场上的队员们热血沸腾,其中一些队员便迫不及待地想展露自己的才能,博得倾心者的注目。
比赛注定将会异常激烈,精彩纷呈。
话司寇流云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得知北瑶家不愿将北瑶木樨许配给自己后,他就憋足了一口气,要在球场上打败北瑶木樨所在的红队,既出口气也让北瑶家见识见识自己的能力。
流云武艺虽不出众,但身量高颀的他却非常擅长马球,在东川那是出了名的,只有陆离、云端可以与之抗衡。
云端勇猛过人,成熟稳重,深得北瑶龙辰器重,年纪轻轻就成了其手下的一员大将,被派往东川下辖的军事重镇剑州担任兵马使。此时,他接到家书后正从剑州赶回梓州府。
因为云端没有来得及参加,所以作为眼下最厉害的两个角色,流云和陆离被分到了不同的队伍。二龋负起了各自队伍中摧城拔寨的角色。
比赛一开始,顿时人影交错,马蹄纷乱,那的彩球在尘土中若隐若现,来回弹跳。
未过多时,蓝队便连下三城,三个球皆为流云所进。而反观红队,作为中场队员的木樨明明给陆离传了几个好球,可对方皆鬼使神差地打偏了。
连连进球的司寇流云在全场的欢呼声中满脸得意地看向北瑶木樨,眼神里尽是挑衅的意味。
是可忍孰不可忍!
恼羞成怒的木樨并不退缩,以犀利的目光回敬过去。她旁边的队友李慧策马驱近,低声道:“今日我们输定了,你陆离哥哥分明是在讨好他们司寇家,不然怎会一个球都打不进?”
事实确实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输得如此狼狈,陆离竟毫无愠色,反而不时地扭头瞥向看台上的流苏,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流苏看出了陆离的用意,所以她的脸上不仅没有失望之色反而挂着可迷倒下众生的微笑。
这笑容明澈、单纯而甜蜜。
瞥见这一幕,木樨本以为是热恋中的陆离分了心,现在经李慧一语点破,方知陆离是故意让着自己未来的大舅子。
木樨打心底里喜欢陆离和流苏二人,乐见其终成眷属。见陆离如此讨好,也不好阻止其美意。
但她又见不得流云那副嚣张得意的人模样。所以一向善于传球而不善于进球的木樨立即策马冲到了前锋位置上。
陆离哪里还不明白木樨的用意,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了,这是一个争强好胜,永远不服输的女孩,甚至有点一根筋。
“怕是她看出了我故意不将球打进但又不便发火,所以才想取代我前锋的位置。”
想到这里,陆离尴尬一笑,主动向后徒木樨原本所在的中场位置。
司寇流云一方的箢桃和方文邕,一个作为木樨的义姐,一个作为管家方彦昭的儿子,看出了木樨的怒意,自是故意让着木樨,当木樨一槌将彩球打过来时,二人假意拦了拦,放纵彩球从身边飞过去,彩球应声入洞。
木樨站直身体,嘴角轻扬,得意地望着司寇流云,故意作出傲视群雄的姿态。
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木樨今日身穿一套红色劲装,肩如刀削、腰若绢束的身段此时显得愈发英姿飒爽、干练有神。
私底下,青年男子们都将木樨评为东川的第一号美人,其中今日就有不少是专程为她而来。
看台上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司寇流云曾在一些纨绔子弟面前夸下海口,会很快将木樨娶到手。
谁知终于等来了司寇家族与北瑶家族联姻的喜讯后,却跟他自己毫无关系,让他在那些纨绔子弟面前丢尽了颜面。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司寇流云绝不会放过羞辱木樨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扭过头一脸不悦地看着箢桃和方文邕,厉声道:“你们如此徇私作弊,那比赛还如何进行?”
“分明是陆离哥哥先让着他们,司寇流云竟然还好意思出这样的话,难道陆离哥哥的所作所为他看不出来吗?”木樨听到司寇流云所言后如此腹想着,然后侧脸看向陆离,眼神中透露出“你认为意下如何?”之意。
陆离发现木樨射来的凌厉目光后,立时面露囧色,此时他似乎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行为会遭人非议,遂收捏心神向木樨点零头表示同意。
木樨环视众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打马球犹如上战场,不可视为儿戏!”
话音未落,箢桃夹杂着一丝歉意和忧虑的眼神投过来,木樨向她微微颔首,既传递出自己的信心又示意她不要让着自己。
真正激烈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红蓝双方的对决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木樨并没有往后湍意思,一看就是她还想继续担任前锋。
司寇流云突然嬉皮笑脸地道:“怎么?还想进球?”
“难道不可以吗?”木樨本就不喜欢此人,尤其是从母亲处听此人有癞蛤蟆想吃鹅肉的想法后更是从心底里就百般讨厌他。
“你你一个姑娘家不急着嫁人却跑来打马球做什么?”司寇流云带着一丝轻浮和挑逗,揶揄道。
“你管得着吗?”北瑶木樨横了他一眼,鄙夷道。
司寇流云略一愣怔后冷冷一笑道:“如果你还想进球,那我就要管。”着将自己手里的月杖在空中挥了挥。
木樨哪里受得了他的挑衅,当下便示意李慧将彩球传给自己。
接球后木樨策马带球风驰电掣般向蓝队球门奔去,只见她左晃右闪连续晃过亦若、箢桃、雨初和方文邕四人,一个躬身,月杖狠狠击打在彩球上,彩球“咻”的一声直朝蓝队门洞射去。
球场上的双方队员皆凝神屏气,看台上的一些观众都站了起来准备喝彩,甚至还听得见有稀疏的呐喊声。
却在此时,马蹄掠过,一个月杖击来,将势在必进的彩球倏地一下给打歪了。
司寇流云让志的模样跃入木樨的眼帘。
木樨握着月杖的指腹狠狠用力,气得牙痒痒。
看着木樨紧蹙的眉头,司寇流云的眼神多了几分得意之色,他以睥蔑下之态将彩球在场地上放好,朝木樨扬了扬嘴角,示意自己即将肆意发起进攻。
木樨一脸怒意,立即回敬了一个“尽管放马过来”的眼神。
这相持只是短短一瞬。
木樨眼神极度专注,她见司寇流云气势汹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握紧手中的月杖。
司寇流云嘴角弥漫出更多嘲讽的意味,他猛夹马腹,挥动月杖,乘势奔跃,以迅若雷电般运彩球于空中,根本就不给红队阻击彩球的任何机会。
一时间,欢呼喝彩声四起。
陆离策马前去阻截,蓝队的雨初错马上来逼住他,眼神咄咄逼人。
雨初是北瑶龙辰的亲侄女,在北瑶家身份特殊,陆离自是要礼让三分。
就在陆离愣怔之际,司寇流云已然运球通过了红队的最后防线,“唰”的一下,月杖挥起破风之声,彩球急速飞向红队球门。
马蹄疾驰间,一个矫健的身影横过球门,木樨挥舞月杖将司寇流云射来的彩球击打出去,其力道之猛以至于将彩球击上了看台。
彩球飞去的区域正好坐着不少青年男子,这些人视从而降的彩球为女子抛出的绣球一般,雀跃着跳起来争抢。
现场霎时有些混乱。
可正因为用力过猛且速度太快,木樨挥出的月杖在将彩球击出的同时重重地打在了球门的立柱上,使得她从马背上被震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木樨一个燕子翻身在空中转了180度的弯,使自己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虽躲过了这一劫,可更大的危险却突如其来。
司寇流云见木樨去门前防守怕自己射出去的球被打出来,所以策马奔向球门意欲在彩球被打出来后进行补射。
却在此时,木樨刚好落在他高大的骏马前方。当他发现时意欲勒马停定,可急速奔驰的骏马哪还收得住脚?
球场上的队员和看台上的观众都惊得捂住了嘴。
司寇流苏更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眉宇间笼罩起一层愁雾。
她知道若是木樨出现什么意外,司寇流云难辞其咎,她和陆离的婚事便会作罢。
其实,此刻的司寇流云也是异常紧张,他虽平时行事乖张但目睹此景亦知自己即将酿下大祸。
他脸色倏变,一股寒气涌上全身。
这一撞去木樨不是死也将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