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瑶亦若作为北瑶龙辰与李若烟的亲生儿子,其继承了二饶优点,长得眉清目秀、面如冠玉。
不知此人是否有恋母情结,身边的众多美女中他独独喜欢木樨的贴身丫鬟春篱。
一个长他三岁的女人。
木樨知道此内情,但她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积极成全,倒不是因为与春篱感情深厚,而是她认为春篱品性端正、精明能干,将来定能管好这个游手好息不务正业的哥哥。
亦若与春篱约好晚膳后在侯府假山后面的松林见面。
一弯新月升起来,像只玉琢的香蕉嵌在幕上,荡着碧辉,不染纤尘。
春篱借故向木樨请了一个假并收拾打扮一番后便出了门。她此时身着一袭粉色的石榴裙,外披白色纱衣,头上配着淡粉色流苏绢花,俨然像个姐而非下人。
她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忐忑不安地环视四周,像捉贼似的一走三回头。
来到松林后,她隐隐发现有一个黑影从她身边掠过,她以为是亦若在故意作弄她,所以也没有当回事。
可当她笑意盈盈地扭头一看时,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鼻子,一股难闻的气味窜入鼻腔,她试图挣扎但很快便晕了过去。
晚膳时亦若喝得酩汀大醉,他晃晃悠悠地走向松林。
当他走到一处凉亭时,发现一个身着青碧色罗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在仰望夜空。此女子的穿着与春篱白时所穿的别无二致。
亦若误以为春篱已经等得不耐烦提前来到凉亭迎接他,于是他想趁那名女子未注意之际悄然过去制造惊喜。他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也不挣扎任凭其拥抱。
“我们不是好了在松林相见的吗?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了?”亦若满嘴酒气,笑呵呵道。
见那名女子没有反应,亦若又急忙解释道:“我知道老是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办法,可我目前只有十七岁,我父亲暂时是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再等两年,就两年,我一定向我父亲提出来,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非礼啊,非礼啊!快来人啊,亦若少爷非礼我!”此女突然尖叫起来。
瞬间便有十来个灯笼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时间亮如白昼,照得亦若几乎睁不开双眼。
“滚开,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亦若眼睛尚未睁开便恼羞成怒地呵斥道。
“少爷,你喝多了,外面风寒露重容易着凉。”
亦若一听居然是管家方彦昭的声音,顿时清醒了几分,立即松开双手,惊恐道:“方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管家方彦昭与北瑶龙辰情同手足,其在北瑶家待了多年,北瑶龙辰完全没有将其作为下人来看待而是视其为兄长般尊重,所以亦若等晚辈自知他在侯府的地位和分量,平时在他面前皆表现得客客气气。
那名女子夺步奔向方彦昭,方彦昭和护卫们立即将头转了过去。
明明约好了今晚相见的,春篱这是唱的哪一出?既有些愤怒又有些疑惑的亦若从背后一把抓住那名女子的手,将其180度弯拉转过来。
“你、怎么会是你?”亦若惊得长大了嘴,结结巴巴道。
可当他目光下移,发现这名女子胸前的衣服被撕破,袒露着胸脯,上面清晰可见几条有血印的抓痕时,身体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亦若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委屈,喃喃道:“这不是我做的,我怎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是你……”
北瑶龙辰正出来送客,发现凉亭处有异样,遂立即赶了过来。
“亦若,这是怎么回事?”北瑶龙辰扫视了那名女子和亦若,顿时猜出了几分,于是怒不可遏道。
“二叔,亦若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原来那名女子正是雨初,她扑向北瑶龙辰满是委屈地抽泣道。
北瑶龙辰伸手横在中间,将头扭过去,沉声道:“你们怎么不给她穿好衣服。”
那些护卫面面相觑,低眉垂首,不敢回话。
方彦昭解释道:“雨初姐不让我们给她换衣服。”
“你们想要掩盖证据,我当然不会让你们给我换。”雨初辩解道。
“亦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瑶龙辰的目光已然离开了雨初,落在亦若的身上。
“这不是我做的,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亦若一脸委屈,哭丧着脸道。此时,他的醉意已被吓得褪去了一大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亲侄女,无论如何传出去都是大的笑话。
“今日之事,谁敢对外吐露半个字,我割了他的舌头!”
属下和家仆从未见过北瑶龙辰如此疾言厉色,一个个连连称是,急忙表明态度。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还不快给雨初姐穿好衣服。”北瑶龙辰虎目扫向雨初的贴身丫鬟瑶蝶,厉声呵斥道。
瑶蝶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她立即给雨初披上了一件紫色的纱衣。
北瑶龙辰怕人多嘴杂,命令护卫即刻将亦若、雨初带到他的书房。
……
北瑶龙辰的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亦若耷拉着脑袋,敛声闭气,等候着发落。
“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北瑶龙辰坐在上首,虎目圆瞪道。
气愤紧张得令人窒息。
亦若还在拼命地理着头绪,未等他开口,雨初率先道:“二叔,今日晚膳后我见月光皎洁便来到凉亭赏月,可亦若却从背后将我抱住想要非礼我,我反复地求他,拼命地挣扎,可他就是不听……直到方伯他们前来,我才逃脱了他的魔掌。”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非礼过你。”亦若眼睛充血,厉声驳斥道。
“方大哥,你是否清楚情况?”北瑶龙辰只留下管家方彦昭在书房内,他敛了敛怒气,语气平和地问道。
“我带着护卫在院内巡视,听见凉亭处有声响就前去察看,看见亦若少爷正抱着雨初姐,”方彦昭顿了顿道,“不过,我只看见这些,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么,亦若抱着雨初却有此事?”北瑶龙辰质问道。
方彦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亦若,为难地点零头。
“亦若,你还有什么话要?”北瑶龙辰的脸色愈发阴沉。
“父亲,孩儿承认是抱过雨初姐姐,可我以为她是……”亦若差点将“春篱”二字出口,忙吞了回去。
“二叔,昨日马球比赛时,我是夸过亦若英俊潇洒,可那只是作为姐姐对弟弟的球技顺口一赞罢了,不料他却以为我对他动了心思,所以抱着我想要非礼我。我已经哀求他不要这样,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着着雨初啜泣起来。
“北瑶雨初,你何时夸过我英俊潇洒?”亦若怒不可遏,顾不上尊称,直呼其名。
“事到如今你当然不会承认,难道我自己过的话会忘记吗?”雨初回呛道。
亦若不屑地瞥了雨初一眼,冷冽一笑道:“我非礼你?我就是找下人也找不到你这个丑八怪的头上!”
“啪”的一声,北瑶龙辰已将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亦若的脸上:“你这个逆子,事到如今竟敢出这样的浑话。不是你做的,那你还能是谁做的?”
亦若捂着疼痛的脸,委屈的泪水如黄豆般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先不事情本来就不是自己做的,但凭这记重重的耳光就让人心寒,从到大北瑶龙辰可从来没有打过他。
“我和你母亲就是太惯着你了,才会导致你今日作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举。”北瑶龙辰余怒未消道。
“老爷,亦若绝不会作出这种事。”李若烟闻讯赶来,背后跟着云端、陆离、箢桃和木樨,而月凝则不知又溜到何处玩耍去了。
“自古慈母多败儿,今日之事你不准插手。”北瑶龙辰看了李若烟一眼,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木樨的目光定格在雨初的服饰上,觉得有几分眼熟,遂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道:“雨初姐姐今日怎会想起如此打扮?”
“穿衣打扮全凭心情,我今日就想如此打扮,有何不妥?”雨初撇嘴道。
木樨本想雨初的穿者打扮跟自己的丫鬟春篱一样,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怕出春篱与亦若之间的事,毕竟目前时机未到,于是换个话题道:“是没什么不妥,可君子坦荡荡,人长戚戚。这么晚了雨初姐姐不在闺房跑到凉亭去做什么?”
“木樨妹妹问得好,我本就不该出来赏月色,否则、否则也不会……”雨初突然想起什么,立时哽咽道,“你居然骂我是人?”
“方大哥,拜托你着人将亦若这个畜生给我送回并州老家,让他给先祖守坟。”北瑶龙辰对方彦昭以半吩咐半请求的口吻道。
“母亲,救救孩儿,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想留在梓州,留在你们身边,我哪儿都不想去!”亦若见李若烟前来就像看见救兵一般。
“父亲,你把亦若哥哥留下来吧!我相信他,他才十七岁,他什么都不懂……”木樨求情道。
“才十七岁?什么都不懂?那他还会做出如此龌蹉之事?木樨,我……”北瑶龙辰扫视众人,一脸威严道:“我警告你们,你们谁也不准为这个畜生情!”
“噗通”一声,李若烟突然跪在地上,恳求道:“老爷,亦若可是我们唯一的亲生儿子,请你再给亦若一次机会,把他留下来吧,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李若烟突然咳嗽了起来,近年来她身体一直不适。箢桃急忙扶着李若烟轻轻地给她捶着背。
“你教导她?我看你还是少操那份心,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北瑶龙辰似乎并不关心李若烟的咳嗽,冷哼道。
“父亲,干脆让亦若随我到剑州军营去锻炼一下吧,孩儿保证把他练得如你所期盼的那样。”此时,云端接话道。
北瑶龙辰一脸凝重地看着云端,半晌后幽幽道:“也罢,该是让他到军营里去吃些苦头了。只是有劳云端孩儿了。”
“亦若是孩儿的弟弟,父亲如此就见外了。”云端沉声道。
只要不离开东川,就有机会与春篱相见。何况到军营里去又有何难?云端哥哥定会多加照鼓。
念及至此,亦若原本惊恐、悲伤、无助的脸慢慢恢复如常,向云端投去感激的眼神。
云端微微颔首示意亦若不要过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