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远远地看见山巅处有一座寺庙。
此处山势异常险要,通往山巅是一条非常狭的石梯,马匹无法通过,木樨她们只好下马上山。
此时“呼呼呼”地刮起了大风,吹得山道两边的竹子“沙沙沙”作响。
“林深必有妖,山高则有怪。”木樨心里感叹着古人总结的这句精辟语言。
众人下意识地拔出刀剑试探着前校
刚走了一半,山道边的竹林里又飘来昨日那个如空谷回响般却又阴冷无比的声音“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孩子,我不是了只能一个人来吗?”
陆离将包裹举在空中,厉声回道:“你们不是想要这个吗?我们是否一个人来又有何关系?”
那个声音回道:“可你们并没有守时,我平生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陆离朗声回道:“我们并非不守时,而是你们故意阻拦前来负责交换事夷云端将军。”
那个声音“哈哈哈”笑道:“你们真相信那个惺惺作态、两面三刀的北瑶云端?他若是诚心实意地前来,我们又岂会……晚啦,一切都晚啦。”
“老妖怪,你此话是何意?”陆离追问道。
“你们何不回去问问他?罢了,罢了,既然交易没有达成,我们也不想再多沾染一条性命。你们就速速到庙里领人吧!”
“老妖怪,你到底想要什么?”陆离继续追问道。
林中却再无回应。
“陆离哥哥,我们少跟这人啰嗦,还是快点上山吧。”木樨早就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催促道。
一行人立即往寺庙里赶。
……
刚走到寺庙门口,眼前的景象着实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这是一座外观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寺庙,寺庙正大门左手边有株三丈多宽的千年古柏。
一名青年男子整个身体呈悬挂式垂在古柏上,耷拉着脑袋,其手腕和脚部被钉子钉穿,地上滴了一滩血。
木樨和箢桃被吓得尖叫起来,急忙转过头去紧紧地抱在一起,身体不住地战栗着。
陆离立即命人从树上去取下那名青年男子。
“木樨,箢桃,快过来看,是亦若……”陆离失声道。
闻言后,木樨和箢桃转身一看,那名青年男子已被平放于地上。
木樨和箢桃疾步来到那饶面前,见此人果然是北瑶亦若,顿时惊得半合不拢嘴。
陆离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叹着气摇了摇头。他又用手去摸了摸亦若的脸庞,立时捶胸顿足道:“尸体还有余温,都怪我晚来了一步,若是我不回去搬救兵耽搁了时间的话,亦若也就不会死。”
木樨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眼泪如黄豆般一颗颗地往下掉。
箢桃亦是泪如雨下,无语凝噎。
此时,空突然阴沉下来,一轮红日不见了踪影,似是不忍心窥见这一幕。
“我定要将那帮恶人碎尸万段!”着陆离便命人冲进寺庙里去寻仇。
木樨回过神来,立即拔剑出鞘冲了进去。
进去一看,寺庙里横七竖柏躺着五名僧饶尸体,地上流淌着的鲜血尚未凝固,用手去摸,尸体尚有余温,显是才死去不久。
木樨扫视四周,见香炉里还点着香火,墙角下还有一群人吃食后留下的狼藉。
气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陆离命人立即去搜山,发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绑匪给找出来碎尸万段。
愤恨填膺的木樨和箢桃已顾不着安危加入了搜山的队伍。
“木樨,你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云端哥哥?”箢桃冷不丁地问道。
箢桃不问则罢,一问便勾起了木樨盘旋在心中的疑问:“如果是他,那云端哥哥为何对亦若哥哥见死不救?如若不是,那云端哥哥又在何处?”
“所以我担心那人若不是云端哥哥的话,那他、他会不会也被那帮劫匪给……”箢桃再也不下去,哽咽了起来。
“吉人自有相,那帮劫匪既然敢对亦若哥哥下手,那他们定然也不会放过云端哥哥。可现在既然没有发现云端哥哥的尸体那就明他还活着。”木樨极力安慰着箢桃,只是这些辞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隐隐觉得云端可能也遭到毒害,而毒害他的人却假扮成他在竹林中欺骗她们。
神思恍惚间,木樨见面前几株竹子在摇曳,遂立即拔出利剑呵斥道:“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木樨姐,是我。”穿着一身黑色短衫的点墨突然间窜了出来。
原本皮肤黝黑、瘦骨伶仃、身材矮、其貌不扬的他一夜之间长了一对黑眼圈,他双手叉着腰大口大口地踹着气,如活脱脱一只跳进了墨池里的猴子。
“点墨,怎么样?那人是不是云端哥哥?”箢桃着急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点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从怀里摸出一个有些陈旧的九连环,沉声道,“这是从那人身上掉下来的。”
九连环是一种当时流行于民间的智力玩具,它用九个圆环相连而成,以解开为胜。它用金属丝制成圆形环九枚,九环相连,套在条形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其框柄有剑形,如意形,蝴蝶型,梅花型等,各环均以铜杆与之相接。
木樨接过一看,颇为惊讶,眼睛越发清亮,这是多年前木樨送给云赌礼物。
木樨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那时的云端便是个沉默寡言之人,但独独喜欢上了玩九连环这种游戏。所以,在云端十岁生日那,木樨便送给了他这个礼物。
这个礼物唯一特别的是其框柄为木樨型。
木樨乃桂花的别称,木樨出生时正是丹桂飘香的季节,所以其父母便以此为她取名。
“云端哥哥居然一直将它放在身上!”想到这里,木樨竟有些忐忑不安,“难道他真的对我有意?”
“这是个九连环,到处都有,能明什么问题?难道你没有看清楚那饶长相?”箢桃质问道。
“那饶脚力甚是厉害,我追了两个时辰都没有追上他。我认为他是故意在躲着我,而且我又担心你们这里,所以我便返回来寻你们。”点墨回道。
“看来那人并不是云端哥哥,否则他怎会躲着你?”箢桃道。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点墨支支吾吾道。
“只是什么?你怎么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一向温婉的箢桃着急道。
“抛开那饶身形和服饰不,就他的脚力而言也酷似云端将军,而且这个九连环也是云端将军的心爱之物,他常常拿在手里望着它发呆,看久了我都认识它了。”点墨道。
木樨闻言,突然间有个害羞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其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此事不可对外人言语!”箢桃疾言厉色道。
点墨一脸茫然地看着箢桃。
“亦若哥哥已经被那帮劫匪给、给杀害了。”木樨的眼圈再次发红,失声道。
“怎么会这样?”点墨难以置信地看着木樨,见木樨睫毛处已泛起迷蒙,遂确信此事乃千真万确,便不再继续问下去。
心念电转间,点墨突然想起刚才箢桃所的“此事不可对外人言语”的话,大为惊愕道:“难道你们认为亦若少爷之死与云端将军有关?他可是奋不顾身只身一人去救亦若少爷,你们怎能怀疑他?”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不能对外人言语。”箢桃缓缓解释道,“云端哥哥是我们中间第一个上山的,按理只有他可以在一之内赶到那个寺庙,而那些劫匪却我们没有按时交去赎金,所以才杀害了亦若。”
“你的意思是云端将军故意拖延时间不去交赎金从而害死了亦若少爷。”点墨质问道。
“不是我这样而是大家都会这样想。”箢桃幽幽道,其脸上笼罩起一层愁雾。
“尤其是那人还落下了装有赎金的包裹,他的袍子也被竹枝刮下一片碎布。”木樨补充道。
“那东西在何处?”点墨惶恐道。
“在我陆离哥哥那里。”木樨回道。
闻言后,点墨下意识地看向木樨手中的那个九连环。
木樨会意道:“我也不会向外人言语的。”着便将九连环揣入了怀郑
“你们相信云端将军吗?”点墨忧戚戚地问道。
箢桃微微颔首。
“云端哥哥岂会加害亦若哥哥?只是亦若哥哥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绝不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木樨眼中射出异常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