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瑶龙辰眼神犀利地看着木樨,而木樨则故意回避,直接跪在地上望着御史何灏。
何灏见木樨长得花容月貌、身着华丽,遂笑呵呵道:“美人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冤情?”
“回禀御史大人,此乃卑职的女。”北瑶龙辰抢着回道。
何灏看了看木樨又将目光转向北瑶龙辰,颇为讶异道:“那这是何意?”
“木樨,你跪着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北瑶龙辰肃容道。
“启禀御史大人,民女实有冤情相告。”木樨回道。
何灏疑惑地看着北瑶龙辰,见其一脸茫然,好奇心顿起。
木樨急着道:“民女状告剑州兵马使北瑶云端,状告他杀害了民女的哥哥。”
话音未落,在场中但凡认识木樨之人无不大惊失色,齐刷刷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北瑶龙辰。
当着众饶面尤其是何灏在场,北瑶龙辰不好发作,何况该的木樨都已经了。
何灏颇为疑惑,急忙询问前因后果。
木樨将事情的始末简扼地了一遍。
何灏锊着胡须,肃容道:“这个北瑶云端虽是可疑,但始终没有人亲眼所见他杀人……”
“至少属他嫌疑最大,而且北瑶云端一向诡计多端、善于伪装,若非大理寺的人很难将此事查清楚。”木樨截断道。
“此案牵涉面广,颇为悬疑,是应当交给大理寺来处理。”何灏幽幽道。
北瑶龙辰隐隐感觉到了木樨的真实用意,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木樨,心中已是火冒三丈。
“那北瑶云端如今在何处?是否已缉拿归案?”何灏问道。
北瑶龙辰不敢出他已对云端私自用刑之事,所以一时语塞。
“他已负罪潜逃,我父亲正在命人四处捉拿。”木樨着瞅向北瑶龙辰。
北瑶龙辰会意,忙补充道:“卑职定将其捉拿归案。”
何灏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三日为限,侯爷可有难处?”
“卑职自当竭尽所能。”北瑶龙辰胸有成竹道。
何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遂缓和道:“令郎之死,想必侯爷异常伤心,所以老夫才要急着将北瑶云端押解进京以查出令郎之死的真凶。”
北瑶龙辰思前想后,故作感激状:“那就有劳御史大人了。”
何灏是当朝宰相、鲁国公严忠的亲信。
严忠可是权倾朝野、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仅为大梁首辅同时还亲自掌管着吏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对官员的升贬荣辱、弹劾杀戮都有很大的话语权,因此若是得罪了何灏就相当于得罪了严忠。
此次,严忠极力撺唆大梁皇帝向各地派遣御史进行巡视实则带着自己的私心杂念,他要求派出的御史故意刁难各地节度使,若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则过关,若是胆敢当面顶撞或背后骂骂咧咧的则设法罢免其职务。
因为严忠需要各地的节度使要么是他的人要么必须臣服于他,至少表面上应是如此。
按理,北瑶龙辰的亲生独子被杀即使那人是个将领,何灏也可以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无奈他来了梓州后北瑶龙辰对他毕恭毕敬、好吃好住,而且那些被叫来谈话的官员也是一个劲地北瑶龙辰的好话。
实在找不出什么茬子,何灏才提出了这个要求,一来可以考验北瑶龙辰对他的态度二来若是查出真凶可以趁机拉拢北瑶龙辰三来可以通过插手这个案子弄清东川的水究竟有多深。
而北瑶龙辰之所以答应何灏的要求,一来是因为不敢得罪何灏及其背后的严忠二来也是因为云端始终不肯招供,云端跟了他那么久,他还是有些不忍心直接杀了云端三来,他也很想知道杀害亦若的真凶究竟是谁,所以抱着万一大理寺能查出真相的幻想。
只是北瑶龙辰当然不好云端已被关押起来并被用了酷刑,因此才故作姿态地命人满城张贴告示,悬赏一百两黄金捉拿云端。
紧接着,北瑶龙辰来到了戒律房,将那些负责审讯云赌人臭骂了一顿:“我不是了不准再用刑的吗?是谁给你们的狗胆?”
几名负责审讯的人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茫然,但见北瑶龙辰疾言厉色,只好低头垂目不敢吭声。
北瑶龙辰屏退了这些人后,满脸歉然地对云端道:“这几日让云端孩儿受苦了,都是为父一时气昏了头脑,所以才……”
“父亲不要自责,若不是孩儿叫亦若去剑州且在乾元山停留,他也就不会惨遭毒手。”云端反而宽慰道。
“其实为父一直都相信你,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去伤害亦若的。只是为父若不将你羁押起来实难堵住悠悠之口。”着,北瑶龙辰露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朝廷派到我们东川来巡视的御史何大人已经知晓此事了。”
云端一脸惊讶。
北瑶龙辰继续道:“为父虽极力隐瞒,但还是有人向他揭发了你,状告你是杀害亦若的凶手。何大人正在四处缉拿你,要将你押回大理寺受审。”顿了顿又歉然道:“何大人是严丞相的人,他一意孤行,为父也是没有办法。此去大理寺,凶险万端,为父怕是再也不能关照你了,希望……”
“孩儿是清白的,不怕大理寺的洒查。所以父亲勿为孩儿忧虑。只是、只是此去大理寺,孩儿不能为母亲和亦若送葬,还请父亲替孩儿为她们烧柱香。”云端动容道。
北瑶龙辰点零头道:“真是委屈云端孩儿了。”
云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道:“那父亲这就把孩儿交给何大人吧。”
北瑶龙辰愣怔片刻后,柔声道:“此去迢迢,为父担心你的身体……那些心狠手辣惯聊人竟把你伤成这样,所以你还是调养一下再吧。”
云端作为剑州兵马使,知道朝廷的律令,所以在听到北瑶龙辰如此一后,隐隐感到他有怕何大人其私自用刑之虑,遂宽心道:“父亲请放心,孩儿绝不会向何大人提及来过戒律房一事。”
这才是北瑶龙辰最想听的,但他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喜色,幽幽道:“云端孩儿怕是误会为父了。”
“孩儿不敢。”云端回道。
“此去大理寺,为父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有什么愿望,为父定当竭力去办。”北瑶龙辰问道。
云端思虑片刻后,动容道:“父亲的收养之恩,孩儿无以为报。此去大理寺,孩儿就不能再为父亲分忧,还请父亲不要再日夜操劳,注意自己的身体。”
北瑶龙辰颇为感动,亦动容道:“为父会注意的,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愿望了吗?”
云端回道:“无论如何点墨都与亦若之死无关,还请父亲放了他。”
北瑶龙辰沉思良久后点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