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木樨和箢桃、月凝约好出去准备租赁一处办学场所。可半日下来,条件差的看不上,条件好的又租不起。
闷闷不乐的三姐妹路过一家酒肆时,两辆马车缓缓驶来并停下,从最前面的那辆马车内走出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那人向木樨她们拱手道:“听姑娘们想要赁屋办学?”
“正是,不知先生是?”木樨问道。
“先生二字不敢当,在下只是一名奴仆而已。”那人顿了顿又道,“我家主人有一处闲居长期空置,不知姑娘们可否愿意前去看看?”
木樨见此人穿着一身锦衣,料想他的主人定是大富人家,租金肯定很贵,本不愿前去看看,但转念一想,既然房屋是长期空置而且他们又是主动前来联系,不定会很便宜呢?
于是,木樨、箢桃和月凝便乘着那第二辆马车前去看房。
半柱香之后,木樨她们来到了城东一个叫琴泉堂的地方。
马车停下来后木樨走了下来,却见大门口已有几人早已候在了那里。
矮胖中年男子立即上前向一名五十岁左右、长相富态、穿着华贵的男子回报道:“老爷,就是这几位姑娘要赁屋。”
房屋的主人施礼后便领着木樨她们进入琴泉堂。
木樨四下打量着这处房屋,见这里依山傍水,背后便是有名的琴泉寺,因寺后山泉滴水似琴而得名。
此处占地约有二三亩,院内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草木成荫,繁花似锦,亭台楼阁玲珑精致,池馆水廊清幽秀丽,尤其是正中位置有一处宽敞的大堂,可容纳近六十人。
木樨越看越喜欢,又越来越失落,最终还是箢桃出了木樨的心声:“此处好是好,只是我们尚无多余的资金。”
“十两银子。”房屋的主人重申道,“三年只收十两租金。”
木樨惊讶得半不出话来,良久后才询问道:“我有一事不明,如此绝好的居所为何三年只收十两租金?”
“空着也是空着,何况你们和孩子们来了还可以增加这里的灵气。”房屋的主人道。
木樨还是难以置信。
房屋的主人继续道:“其实我早有办私塾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有精力去为之。既然姑娘们愿意帮助那些孩子,这座空屋就权当是我的资助吧。”着他连十两租金都不愿收取了。
木樨那好意思收下如此大礼,当场表示婉拒。
“我营商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把租金放在眼里,而且租给其他人我还不放心。若是姑娘怕亏欠的话那就还是给十两租金吧。”
盛情难却,木樨只好连连道谢。
当下,房屋的主人便命人将早已拟好的契约拿出来,双方签字确认。
终于解决了最棘手最头疼之事,木樨长舒了一口气。当下她便决定将私塾的名字定为“琴泉书院”。
接下来,木樨便开始着手公开招募教师,但梓州城的教员们皆因薪酬太低而不愿应聘。
其实这些人都被北瑶龙辰派人提前打了招呼,目的是让私塾办不下去,以逼迫木樨按照北瑶龙辰所设计的路线行事。
木樨、箢桃、月凝一脸沮丧地行走在梓州城的街道上。
面对如此窘境,月凝提出了不办私塾的建议,却被木樨给断然拒绝了。
“其实,我不是不办私塾,只是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办书院这么大规模的私塾。”顿了顿,月凝继续解释道,“妹妹知道二姐答应了鹅,那我们就只教她们几个就行了。若只教她们几个的话,我们三姐妹足矣,完全用不着再请教员,而且我们的私房钱也才能支撑下去。”
木樨看着箢桃用眼神征询着她的意见。
箢桃面露难色道:“木樨,不是姐姐不愿支持你,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有那个能力。请教员一事先不,光是涉及六十名学生的桌子、凳子、教材和饮食……我们都无力承担……所以,姐姐认为月凝的意见你可以考虑考虑。”
木樨见琴泉堂的大厅可容纳六十人,所以决定先期招录六十名学生。
月凝和箢桃所言不假,只是木樨隐隐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阻止着她办私塾,倔强的她不愿就此服输。
木樨掷地有声道:“如果你们怕父亲责怪,那我一个人教就是了。”言罢便拂袖而去。
“大姐,你看二姐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又没有不愿去当教员,而且这跟父亲有什么关系?”月凝一脸委屈道。
箢桃长叹一声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木樨的性子,她永远就是那种面对强者的欺凌,被压得越凶反弹得就越高而面对弱者的凄苦,自己有十分能量则非要付出十二分去帮助她们。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挺佩服她的,可我始终没有那种勇气。”
月凝想起最近木樨常常与北瑶龙辰顶撞一事,不屑道:“我可不希望像她那样!”
着月凝挽着箢桃的手,莞尔一笑,露出可爱的两个酒窝,“还是大姐温婉贤淑,讨人喜欢。”
“不可胡言乱语,让木樨听着可不好。”箢桃急忙阻止道。
“我只是而已,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亲姐姐。”月凝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点去追木樨吧。”箢桃道。
其实木樨拂袖而去后心知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所以她在听到背后有足音传来时便驻足转身,一个微笑后便化解了之前的不愉快。
三姐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见前方闹哄哄的,围着一大群人,一向心中不装事又喜爱热闹的月凝飞也似地跑了过去。
一盏热茶功夫,月凝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急声道:“前面有个胡女在摆擂台,据已连续打败了几十人,还嚷嚷着我们东川无人,你们气不气人。”
“难道你想去挑战”木樨见月凝愤愤不平又有些兴奋,遂问道。
“不挑战,我们也该去看看吧。”月凝道。
居然有人在梓州城摆擂台公然欺负东川无人,木樨好奇心顿起,心中亦有一些不平。
来到擂台下,木樨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胡人少女正在与两名男子对垒。
这名少女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身着一身红衣劲装。
只见她手握钢刀,攻势凌厉、刀芒吞吐,十几招后便将那两名男子的兵器劈落,用刀抵在一名男子的咽喉处,而一只脚却踩在另一名男子的腹部,目光环视了四周后,盛气凌壤:“你们东川还有没有男儿敢上来,这次本姑娘允许你们可以一次性上来六人。”
话音刚落,围观的群众均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几步,竟无人敢应战。
那名胡人少女以睥倪下的神态道:“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到西川挑战去了。”着便将刀收起意欲走下擂台。
“且慢,姑奶奶想要见识见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月凝拔出佩剑跃上了擂台。
那名胡人少女打量了月凝一番,见月凝个头比她矮了一大截,人也长得眉清目秀,冷笑道:“本姑娘从来不欺负你们中原女子,女孩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此言激怒了月凝,月凝挥剑前去,那名胡人女子用刀倏地一下将来剑挡开。
“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木樨冲着那名胡人少女喊道。
“用不着你来教我。”那名胡人少女朗声回道。
不料,月凝听见木樨的喊话后却觉得颜面尽失,疾步冲了上去,兵器交击声响起,顿时火星四溅,几十个回合下来,月凝被震得两臂酸麻,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