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端和林荣将军正好赶回梓州,在鹤来客栈门口偶遇御史何灏。
“何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端好奇道。
何灏略一愣怔,灵机一动道:“我受皇上之派再次来东川巡视。”顿了顿,环顾左右后神神秘秘道:“副使大人可否借一步话?”
云端很想知道何灏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遂答应两客栈叙谈的邀请。
这一幕被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的木樨、月凝和箢桃悉数看在眼里。
“果然是云端哥哥所为!”话音刚落,月凝便尾随其后进入了鹤来客栈,木樨和箢桃只好跟了进去。
何灏邀请云端进入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自始至终,何灏与林荣装作互不认识,所以林荣知趣地在一楼的一张桌子上点了些酒踩候云端。
月凝、木樨、箢桃见云端和何灏进入房间后本想在外面偷听,却发现门口有人在值守,并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们,遂只好下到一楼来寻了一个偏僻点的桌子坐下来。
正在吃材林荣发现几对目光向自己射来,抬头一看,发现是木樨她们后,遂定了定神,主动来到木樨她们这一桌,打了招呼后便坐下。
“林将军,你们怎么会跟何大人在一起?”月凝质问道。
林荣料想木樨她们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怕木樨她们发现自己与何灏的关系,忙撇清关系道:“我不认识什么何大人,难道、难道刚才与副使大人在一起的就是何大人?”
“何灏,御史何灏,难道林将军都没见过吗?”月凝追问道。
林荣愣怔片刻后道:“哦,原来是他,我是这个人怎么如此眼熟,我们才从叙州赶回来,还不知道他怎么又到我们梓州来了。”
木樨见从林荣这里问不出什么便问起了赈灾的情况。
林荣避重就轻侃侃而谈起灾民的凄惨生活。
月凝听得全神贯注,而木樨和箢桃则不时地看着楼上。
楼上的一间房间里,何灏率先打开了话夹子:“北瑶龙辰私自募兵一事已被皇上和严丞相洞察,不知副使大人是否知情?”
闻言后,云端颇为震惊,暗想道:“皇上和严丞相居然都已经知道了,难道灾民被骗、村民被掳真是义父所为?”但转念一想,“我知情吧,一来我并没有查实,不可信口雌黄二来,又会我知情不报三来,即使属实,我自会去全力阻止义父,而不会将此事告诉皇上和严丞相,否则就不仅仅是义父被杀那么简单,木樨她们也会受到牵连。”
念及至此,云端故作惊讶道:“我并不知情,可否请何大人进一步明。”
“听北瑶龙辰募集灾民、流民和村民充当兵丁企图谋反,副使大人才从叙州赈灾回来,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吗?”何灏问道。
云端摇了摇头道:“我整日忙着赈灾,并未留心观察。”
何灏叹气道:“副使大人虽然不知情,可有人却认为你知根知底,你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云躲零头。
“正是副使大饶义父北瑶龙辰,他认为是你向皇上和严丞相告的密,所以我还是以前向你过的那句话,良禽择木而栖,副使大人最好还是投靠严丞相吧,他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干。”何灏意欲拉拢云端从而回去后在严忠面前邀功。
这一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云端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他微微一笑道:“感谢严丞相的赏识和何大饶好意,只是滋事体大,容我好生想想。”
“我三日后就要离开,你最好尽快想清楚,”何灏顿了顿道,“何况你的义父可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让你思考,你若愿意,我可以在他面前保你,否则他若对你下手,我也无能为力。”
……
方彦昭和方静石从北瑶龙辰那里回来后正在为何灏前来梓州一事苦恼,下人赶来禀报他们的主人在护城河上的一艘船上等着二人。
方彦昭和方静石上船后,他们的主人身着灰色大裘,面罩黑纱,静静地坐在船舱内。
二人将近期的情况特别是何灏前来梓州一事禀报后,他们的主人沉思良久后将接下来的打算做了交代,二人急匆匆地下船赶回去落实。
……
云端从鹤来客栈二楼下来,木樨叫林荣不要告诉云端她们在这里,林荣会意立即起身向云端那里走去。
木樨、月凝和箢桃立即将脸扭向一边避免被云端发现。
何灏喜形于色地将云端送出门外才返回房间。
云端立即赶往侯府拜见北瑶龙辰。
“父亲,”
北瑶龙辰头有些痛正在闭目养神,闻声后抬起头见是云端前来,脸色一沉,愠怒道:“你是来看我到底死没有死的吧?”
云端立即跪地叩首道:“孩儿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你不是已经告了我的御状吗?”北瑶龙辰冷哼道。
云端意识到方才何灏所言非虚,北瑶龙辰已然将他视为了那个告密者,遂解释道:“孩儿若是认为父亲有何不妥之处,定会直接相问,绝不会背着父亲!”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当面问我?”北瑶龙辰责问道。
“孩儿已经写过书信给父亲,可父亲并没有回信。”云端道。
“胡,我何时收到过你的书信?”北瑶龙辰近来记性不好,所以话完后有些不自信,遂问道,“信上了什么?”
云端回道:“正是关于在灾民和村民中募集兵丁一事。”
北瑶龙辰沉声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嗯,”云躲零头道,“父亲为何要如此做?”
北瑶龙辰怒目圆睁,厉声道:“你是代表皇上还是严忠那厮来质问我?”
“我代表我自己,代表那些灾民和村民。”云端铿锵有力道。
北瑶龙辰怒不可遏道:“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父亲,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云端言辞恳恳道。
“我用不着你来教我,我也再不是你的父亲,以后不准你用北瑶这个姓氏。走,你现在就给我从眼前消失!”言罢,北瑶龙辰将茶盅狠狠地摔在云赌面前。
云赌心如茶盅一般碎了一地,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北瑶龙辰的书房里走了出来。
出来后云端坐上马车缓缓驶向琴泉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