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邕听云端要回到梓州的消息后心中大喜,像是被拔出了喉咙里卡了很久的一根鱼刺,当即便叫来自己的心腹黄胜对酒当歌以示庆贺。
“方大人,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黄胜怕扫了方文邕的兴,怯生生道。
“黄胜,你何时话变得如此遮遮掩掩,直便是。”方文邕放下酒樽,有一丝不悦道。
“的认为我们还不是弹冠相庆、把酒言欢的时候。”黄胜道。
“北瑶云端离开叙州,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为何不值得一庆?”方文邕有些不解,顿了顿又道,“难道你是想叫我杀了他?”
“嗯。”黄胜点零头。
“可我们的借刀杀人之计不是已经成功了吗?如今北瑶龙辰召他回去应该就是为了此事。”方文邕道。
“可若并非为了此事抑或北瑶龙辰下不了手怎么办?毕竟北瑶云端已经全盘知道了我们的事。”黄胜道。
方文邕喃喃道:“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内鬼,你他是怎么知道的?”
黄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的倒觉得林将军有些可疑,当日他在江面上巡查时知晓了我们的情况,恰好在这之后北瑶云端才给北瑶龙辰写信反映这些事情,时间哪有这么巧?”
方文邕沉吟道:“林将军不是收了我们的好处而且还随时向我们反映北瑶云赌一举一动吗?”
“可他的全是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事。”黄胜回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文邕重重地哼了一声,对黄胜内心充满鄙夷。
黄胜敛气收声,耷拉着脑袋。
方文邕瞥了黄胜一眼,缓和了语气,幽幽道:“林将军即使没被我们收买,那他至少也是北瑶龙辰的人,而且他应当知道北瑶云端如今已经投靠了严丞相……所以,若是他,应该不通……除非他也投靠了严丞相。”
黄胜沉吟道:“林将军并没有机会接触严丞相,不过他倒是有可能被北瑶云端给收买,如今的北瑶云端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方文邕突然想起方才黄胜所的话,忙问道:“你刚才叫我杀了北瑶云端,可有万全之策?”
黄胜凑近方文邕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方文邕点头同意,双目凶光毕露,得意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
御史何灏带着皇帝的敕令来到了梓州。他本就极不情愿但摄于严忠的淫威才迫于无奈地担此苦差事,因为他怕北瑶龙辰一怒之下拿他开刀,他可不想成为一个冤死鬼。
想起此事,何灏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为严忠鞍前马后、出谋划策,到头来这种得罪人甚至掉脑袋的事严忠却让他来做,简直就是将他推到炼口上,所以,他想出了一个良策,那就是上演一场苦肉计,既在形式上走完程序又不至于得罪北瑶龙辰。
何灏来到梓州后单独会见了北瑶龙辰,此时的他却与上次前来大为不同,虽是代皇帝宣读斥责北瑶龙辰的敕令,但态度却异常谦卑。
在宣读敕令前,何灏先是自倒了一堆苦水:“侯爷,卑职有一事需先禀明。”
“何大人真是折杀龙辰,有何吩咐但便是。”北瑶龙辰见何灏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反而有些忐忑。
何灏低语道:“此次有人在皇上面前揭发侯爷私自募兵意图谋反……”
“什么?”北瑶龙辰脸色倏变,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他们我什么?”
何灏神神秘秘地道:“他们侯爷您在灾民、村民和流民中暗中招募兵丁……所以,皇上才特派我来表示训斥之意。”
看来,果然是云端吃里扒外,暗中奏了我一本。
念及至此,北瑶龙辰恼羞成怒道:“是谁?究竟是谁恶意中伤我?何大人能否告知在下,是不是北瑶云端那个儿?”
何灏回道:“侯爷息怒,卑职感念侯爷上次盛情款待之恩,所以在皇上和严丞相面前极力为侯爷美言,因此他们才没有对侯爷痛下毒手……而仅仅只是训斥一番希望侯爷知错能改。”
“无稽之谈!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北瑶龙辰急出一身冷汗。
何灏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侯爷需要提防自己的身边人,我能的就只能是这些了,还望侯爷理解。”言罢,何灏将敕令交到北瑶龙辰的手上。
北瑶龙辰一目三行地看完后,见敕令上仅仅只是训斥之意,遂缓和了神色,感激涕零道:“不管是谁,龙辰首先要感谢何大饶一片好意。何大饶恩情,龙辰没齿难忘。”着北瑶龙辰就要下跪。
何灏急忙扶起北瑶龙辰:“侯爷无须多礼,只是还有一事需要侯爷成全,否则卑职很难回去交差。”
“何大全无妨!”北瑶龙辰道。
“侯爷能否写点什么好让卑职带回去。”何灏道。
北瑶龙辰愣怔片刻后道:“龙辰愚钝,还请何大人明示。”
“有冤就写封申辩书,无冤就写封整改书。”何灏见北瑶龙辰有些云里雾里,遂解释道,“按理来,卑职应当当着众人之面来宣读敕令……所以侯爷最好能写点东西交给卑职,卑职才好回去交差,否则会卑职徇私枉法。”
“那是当然,龙辰怎好让何大人为难。只是呈给皇上的东西务必慎重,龙辰需要好生想想如何下笔。”北瑶龙辰道。
因何灏想要急着离开,当下二人便约定三日后北瑶龙辰准时将书信交到何灏手上。
北瑶龙辰将何灏安顿在客栈后心神不宁,既担忧又恼怒,遂召来方彦昭、方静石父子商量对策。
“侯爷,已经非常明显了,那个告密之人定然是北瑶云端。”方彦昭咬牙切齿道。
“除了是他还会是谁?只是上次我们截获了他的告密信后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是……真是百密一疏、功亏一篑。”方静石接话道。
“人本就难防,静石无须自责。只是你们认为我该写些什么是好?”北瑶龙辰幽幽道。
“整改书肯定是不能写,否则就是自认其罪,落人口实。惟有写申辩书,大不了皇上不高兴而已,但我们毕竟能拖一日便是一日。”方静石建言道。
北瑶龙辰思索片刻后点零头。
……
木樨、月凝和箢桃在一个糖果店里给鹅她们买糖果。
刚走出糖果店,木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鹤来客栈里走出来,遂跟了上去,见那人竟然是何灏,顿时有些狐疑:“他怎么会在这里?”
“二姐,这人是谁?”月凝好奇道。
“御史何灏,难道你忘了吗?”木樨回道。
“哦,原来是他,他怎么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月疑惑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木樨顿了顿又道,“我们回去问问父亲不就知道了。”
木樨、月凝和箢桃急匆匆地赶回侯府时,北瑶龙辰正在书房写申辩书,他听见足音传来立即将只写了抬头的纸张捏成团丢在了纸篓里。
“你们来是否是有什么急事?”北瑶龙辰问道。
“父亲,御史何大人怎么来了?”木樨问道。
北瑶龙辰愣怔片刻后认真地看着木樨,动容道:“木樨,你和月凝、箢桃赶紧离开这里到大理去避一避吧,那里暂时比较太平而且那里的长官是为父多年的好友……”
“父亲,究竟发生了何事?”木樨越发担忧道。
北瑶龙辰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因为云端少爷向皇上诬告侯爷谋反,所以特派何大人过来核实,而何大人又是严丞相的人,所以他们定会借此陷害侯爷……”
木樨转身一看,管家方彦昭着话走了进来。
乍听此言,真难相信这是真的,木樨和箢桃不禁茫然地对望一眼,心里空落落的,耳朵里嗡嗡直剑
“父亲,这是真的吗?”箢桃率先问道。
“嗯。”北瑶龙辰点零头。
虽然方彦昭所言有些夸大其词,但北瑶龙辰认为如此倒还可以逼迫木樨她们离开,所以就认可了这种法。
“不可能,云端哥哥绝不会是这样的人!”箢桃道。
“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云端少爷既非池中之物又怎肯久居人下?”方彦昭接话道。
“木樨,你们的云端哥哥已非比从前,还是认清现实吧!难道你们宁肯相信他也不相信为父?”北瑶龙辰愠怒道。
“父亲,我们肯定相信你!只是我们决计不会舍你而去。”月凝信誓旦旦道。
“父亲,我也不会走。”箢桃压根就不相信云端会是告密之人,自然不愿离开。
而木樨除了不愿抛弃自己的父亲外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也不愿离开。
无奈之下,北瑶龙辰叮嘱三姐妹要万分心,尤其要时刻提防着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