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邕于五日前从叙州调到果州任兵马使,这是之前北瑶龙辰尚未昏迷前方彦昭就为他争取到的职务。
果州并不如叙州那样遭遇洪灾,而且那里离梓州更近,更关键的是叙州的人口和财富已被方文邕给掏了个精光。
甫到果州他来不及履新便风尘仆仆地赶到梓州找他的父亲方彦昭。
此时,方彦昭正找来方静石在密商一件大事。
“父亲的言下之意是要去月凝她们手中抢回侯爷的兵符?”方静石问道。
“嗯。”方彦昭沉声道,“北瑶龙辰这个老狐狸竟然一直防着我们,我多次向他提及兵符一事,他总是敷衍我,我暗中去找也毫无进展,居然、居然他给了他的亲生女儿。看来,他还是最信得过他的亲生女儿。”
“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不过,月凝她们带着兵符前往绵州方向,若是孩儿没有猜错的话,她们应是去找主人,很可能会将兵符交给主人。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主人?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主人已经开始在防备我们了吗?侯爷这么久没有再提拔我们方家,而且我们千辛万苦招募而来的新兵都送到了主人那里。这一切表面上看是侯爷的意思,可实际上却是主人暗地里搞的鬼。因为上次主人曾背着我们悄悄回来过一次,与侯爷密谈了很久,自那以后侯爷便开始疏远我们。”方彦昭冷冽道。
方静石闻言后脸上毫无表情,一对深目波澜不惊。
方彦昭觉得有些诧异:“怎么?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方静石微微颔首:“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明白一个道理。只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什么道理?且来让为父听听,看是否与为父想的一样?”方彦昭神色凝重道。
方静石肃容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方彦昭点零头道:“静石不愧为我儿,与我想的完全一样。”
“那父亲去抢兵符该不是?……”方静石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悟道。
方彦昭眼神中射出凌厉光芒,阴森森道:“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可现在还尚未起事,主人还需要我们,他不至于这么早就对我们下手,何况,我们若是互掐起来,最终得利的会是北瑶云端。”方静石忧虑道。
方彦昭回道:“北瑶云端只有区区几万人马何足为惧?但主人却不同,他兵多粮足……”
“也何足为惧?”
急促的足音传来,方彦昭和方静石转身一看,是方文邕大踏步走了进来。
“主饶兵还不是我们帮他招募而来的,只要我们有了侯爷的兵符,就照样可以号令千军万马。”方文邕继续道。
“那父亲言下之意是要背叛主人?”方静石讶异道。
“有何不可?我们先从月凝她们那里抢夺兵符,然后在途中截杀主人。只要主人一死,我们手持兵符号令一挥,主人所率的兵马就会听我们的,然后我们再返回梓州收拾北瑶云端和侯爷,如此一来,整个东川将唾手可得。只要有了东川,进我们可以逐鹿中原,退我们可以偏安一隅以求自保。”方彦昭完后见方静石默然地看着自己,遂好奇地问道:“你向来足智多谋,是否有什么不妥?”
方静石淡然一笑道:“我只是在想,父亲之前你的命是主饶父亲给救的,所以叫我们要死心塌地扶持主惹上原本就属于他的龙位,没想到父亲变得这么快。”
“怎么?哥哥是在质疑父亲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下是下饶下,能者居之,凭什么就一定是他陆家的?何况,主饶父亲当时已经是废太子了,怎么可能轮到主人来继承皇位?”
方文邕着将目光转向方彦昭,沉声道,“要不该,父亲当时在云中就不该主动与主人相认,也不该点燃他的雄心壮志,否则,这东川的大权早就落到我们方家了。”
方彦昭不悦道:“事已至此,为父今日是找你们来商量对策而不是听你们两兄弟抱怨的。”顿了顿,他眼神犀利地看着方静石,质问道:“你难道忘了你喜欢的那个周凝眉是怎么死的了吗?要记住,只有手中有了权力才能保护自己和心爱之人。”
方静石眼圈发红,动容道:“父亲,孩儿可否请求您不要伤及木樨的性命。”
“你真的对她动了心?可她分明就拒绝了你,不然你早就当上了侯爷的乘龙快婿,主人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早就是你的,你的权力甚至还会超过主人。”方彦昭怒容道。
方静石回道:“是孩儿无能,她看不上我。不过,孩儿就这么一个心愿,还望父亲成全。”
“那哥哥就在梓州城里监视北瑶云端和侯爷的一举一动,关于兵符和伏击主人之事就由我和父亲去办,至于你的那个的心愿父亲会考虑的。”方文邕着向方彦昭挤了一个眼色。
方彦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静石,点零头。
方文邕主动请缨道:“父亲,事不宜迟,那孩儿就先行一步,连夜带着人去埋伏。”
“去吧,我正好有些事还要安排一下,我跟着再来,到时我们来个里外夹击。”方彦昭回道。
……
刚微亮,司寇流苏便醒来,当她发现身边睡着的木樨不见了踪影时便急忙穿上衣服来到箢桃和月凝所住的房间,见二人也不在,她料想木樨她们应是很早起来练剑去了。于是,她便来到偌大的府邸花园里寻找木樨三姐妹的身影,但仍旧不见三饶踪影。
流苏顿时泛起了迷糊:“她们三姐妹同时不在府邸,难道她们已经不辞而别?”但转念一想,“她们即使离开也应该会给我打个招呼或者留个纸条、叫人带个话什么的……她们断不会如此没有礼数……可她们会到哪里去呢?”
接下来,流苏便急忙去问府里的下人,可一个个都摇着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