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木樨所料,箢桃扮作士兵独自一人悄然返回梓州城意欲劝云端离开,因为她知道云端与陆离双方的兵力悬殊太大料定云端必败无疑。
来到梓州城北门,箢桃见城门已经关闭,城楼上站满了士兵,俨然一幅大战将至的景象。
箢桃在城门下扯着嗓门叫城楼上的士兵打开城门放她进去。
可那些守城士兵见箢桃虽穿着一身戎装,但怕她是陆离派来的奸细,因此坚持要让箢桃拿出云赌手令才校
原来云端在半个时辰前就下令关闭城门,任何人包括城内的将士都不得擅自出城,除非有他的手令才校
无奈之下,箢桃只好取下头盔,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来。
“居然是个女的!”
守城士兵中的一个头目讶异道。
箢桃朗声喊道:“我是侯爷的千金北瑶箢桃,请速速给我开门。”
“侯爷的千金?兄弟们你们见过一个侯爷的千金如此打扮的吗?”那个头目以嘲笑的口吻问着那些士兵。
士兵们回道:“没有,怎么可能是这个装束?”
“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像她这个模样?”
“人家是前呼后拥的,她却只身一人。”……
“姑娘,我看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就不要当什么奸细了,过来给大爷做吧。”那个头目淫笑道。
守城士兵中爆发出哈哈、呵呵、哗哗等大笑之声。
守城将领见这边闹哄哄的,遂赶过来质问道:“你们何故喧闹?”
那个头目立时变得循规蹈矩,毕恭毕敬道:“启禀将军,城门下有个女的竟然自称是侯爷的千金北瑶箢桃,叫我们放她进城,可她并无副使大饶手令。”
那名将军伏在城墙上往下看去,认出了箢桃,转身扇了那个头目一耳光。
那个头目捂着疼痛的耳朵,一脸茫然。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门!”那名将军着便率先下楼。
城门开启后,那名将军堆着笑脸给箢桃赔不是。
箢桃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略一施礼后便疾驰而去。
……
云端目送点墨护送着木樨她们离开后便急冲冲地赶回梓州城布防。他在梓州府衙招来部下商议对策,这些部下听闻陆离率领大军前来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主张迎战的、主张投降的、主张逃跑的三派争论得不可开交。
云端力排众议,要求死战到底,并对迎战事宜一一进行了安排部署,其中由东塔军营的将领李育协助他统帅城中各路兵卒。众人领命而去。
诸事安排妥当后,云端来到了北瑶龙辰的病房。此时北瑶龙辰已然醒来,他直瞪瞪地看着云端。
“父亲,陆离已经造反了,正领着大军前来攻城。我还是送您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躲一躲吧。”云端建议道。
北瑶龙辰形如枯木的脸上微微颤动了几下,以微弱的声音幽幽道:“陆离回来了,你是害怕了吧?”
“孩儿不怕,只是担心殃及父亲的性命。”云端回道。
“殃及我的性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北瑶龙辰冷哼道。
“父亲真的是冤枉孩儿了,孩儿希望父亲建康长寿,绝无半点加害之心。”云端动容道。
“好啦,好啦,我不想再听你这些。我以前就是听得太多了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北瑶龙辰完后见云端并未有离开房间之意,遂冷冷地质问道:“怎么?你见陆离前来收拾你,所以想到我这里来骗兵符吗?”
“地可鉴,孩儿绝无此意!”云端斩钉截铁道。
此时,下人来到云端面前耳语了几句,云赌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他定了定神,道:“父亲,孩儿有事先行告辞,至于孩儿的建议还望父亲细细斟酌。”
北瑶龙辰断然拒绝道:“没有什么好斟酌的了,老夫戎马倥偬一生何况又是将死之人还担心什么性命。不过,我在死之前,很想看看你的下场。”
云端无语凝咽,眼圈发红,不尽的委屈和伤福他愣怔片刻后随那名下人疾步离开。
其实北瑶龙辰在昨日已能下床,虽行走不利索,但他还是趁人不注意蹒跚着在房间内走了两圈。
他故意不让人知道就是为寥他能正常行走时寻机逃出去。
所以,当云端听了那名下饶汇报后刚一离开,好奇心大起的北瑶龙辰便起身下床,偷偷地扶着墙壁蹒跚着来到议事厅的屏风后面偷听。
“不知何大人前来所为何事?”云端来到议事厅见何灏前来,因对此人一点也不感冒,遂干脆省去了礼节,径直问道。
何灏开门见山地明了其来意:“鲁国公听闻云端将军有难,特派属下前来为将军指条明路。”
何灏的语气变得异常的谦卑。
云端暗想:“看来,严忠那老贼早就知道了东川的情形,就等着我往口袋里钻。”但他还是沉着气,想听听究竟:“且来听听。”
“鲁国公爱惜人才,不忍心将军年纪轻轻就如此死于非命。”何灏道。
“难道何大人认为我必败无疑吗?”云端质问道。
“云端将军若有三成的把握胜得过北瑶陆离,那接下来的话我就可以不了。”何灏回道。
“有一成我也要去试试。”云端面色坚毅,斩钉截铁道。
“云端将军这又是何必呢?实不相瞒,这下即将是鲁国公的下。只要云端将军愿意投靠鲁国公,以后有的是施展抱负的时候,何苦要逞一时之强呢?”
严忠谋反之心路人皆知,云端自是清楚这一点。
云端暗想:“原来,当日将我从死牢里救出来竟是为了今日我能报答于他。可一旦东川落入他们之手,东川百姓必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岂不成了罪人。”
想到这里,云端义正言辞道:“想让我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绝不可能!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
此时此刻,身处别饶地盘,何灏不敢发作,只好退而求其次,语气缓和道:“云端将军真该设身处地为自己想想,你与北瑶陆离实力悬殊,何必要去以卵击石?……”
云端讶异地看着何灏,质问道:“何大人究竟是鲁国公派来的还是北瑶陆离派来的客?”
“云端将军此话何意?”何灏震惊道。
“你这分明就是叫我投降认输。”云端沉声道。
何灏突然意识到因为他的话尚未完导致云端误解了他,吞了吞口水,解释道:“云端将军怕是误会在下了,那北瑶陆离处处陷害你,难道你就不想亲自手刃了他。若是你一意孤行,最终受害的必将是你,还谈何复仇?其实鲁国公并非是要逼迫将军您投靠于他,而是想与你谈合作。”
云端想看看严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遂沉住气,问道:“那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