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灏故作神秘道:“实不相瞒,鲁国公已经着梁州节度使萧乾理发兵东川,只要将军你能尽量缠住北瑶陆离,等萧乾理的大军一来,北瑶陆离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用不着何大人提醒,我自会与北瑶陆离死战到底。”云端斩钉截铁道。
“非也,非也!”何灏似笑非笑道,“云端将军果然年轻气盛,既然北瑶陆离的军队数倍于你,你又何必跟他硬拼?将军早就是带兵之人,难道不知道孙子兵法之走为上策的道理吗?”
“你是想让我弃城而逃?”云端讶异道。
“有何不可?”何灏沉声道。
“那城里的百姓怎么办?我不能置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何况,东川多年来的…”云端回道。
何灏截断道:“圣人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既然守不住,何不主动放弃,以免白白牺牲。”
着,何灏环顾左右后沉声道:“若是将军能设法从北瑶龙辰那里获取兵符,然后再出城去召集东川各地的兵马,何愁不能击败北瑶陆离?”
云端终于知道了严忠的用意,原来他是想要让云端与陆离互相厮杀以坐收渔翁之利,不仅窥觎东川的土地还窥觎东川的兵卒,意图悉数收入囊郑
“好歹毒的计谋!”云端暗想道。
何灏见云端没有吱声,误以为他的思想已有所松动,遂趁热打铁道:“鲁国公想要的是下,而将军你想要的是复仇……若事成之后将军不愿归顺于鲁国公,他可以保你大富大贵,若是你仍不在乎这些,你也可以带着你心爱的木樨姑娘归隐山林,这样,总比你暴尸荒野的好吧……云端将军觉得鲁国公的诚意如何?”
云端喜欢木樨这件事,他一直埋藏在心里,连箢桃她们都不知道,鲁国公怎会知情
想到这里,云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质问道:“看来,鲁国公似乎对东川的事情了如指掌,那还有什么事连我都不知道的?”
何灏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道:“鲁国公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他不仅知道将军您喜欢木樨姑娘,还知道在东川发生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北瑶陆离所为,包括陷害将军、下药毒害北瑶龙辰、害死北瑶龙辰的独子、私自招募兵丁以及他如今的造反……”
原来这些都是方静石在死亡前的一段时间里通过书信偷偷给严忠告的密,他之所以如此做,主要是因为他认为陆离的实力过于强大,想通过严忠的力量铲除他,至少达到两败俱赡效果。
“竟然是这个畜生!我要千刀万剐了他!”屏风背后的北瑶龙辰情不自禁地骂出了声。
“谁?是谁在后面?”何灏厉声问道,然后抬头看着云端。
“是我!”北瑶龙辰从屏风背后走了出来。
“父亲,我……”
“你什么都不用了,我都听见了,”北瑶龙辰截断了云赌话,老泪纵横道,“云端,是为父错怪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是孩儿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云端亦动容道。
北瑶龙辰慈父般拍了拍云赌肩膀,然后转身将目光看向何灏,幽幽道“既然何大人对我们东川的事情了如指掌,可否告诉老夫,陆离为何要如此做?”
“侯爷有所不知,”何灏神神秘秘道,“侯爷可否记得先太子遇难时曾有一个遗孤流落民间?”
北瑶龙辰恍然大悟道:“你是陆离便是先太子的遗孤?”
“正是。”何灏回道。
“难道他想夺回皇权不成?”北瑶龙辰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何灏回道,“但他并没有那个实力,所以他便要处心积虑地想要从侯爷您这里夺取权力。”
“所以,他就成了鲁国公的眼中钉、绊脚石?就是鲁国公派你前来的目的?”北瑶龙辰质问道。
何灏见北瑶龙辰语气中透着一丝异样,急忙以三寸不烂之舌辩解道:“对侯爷而言,这不正好是雪中送炭吗?”
“东川的事务由我们自己解决,就不劳鲁国公操心。”云端接话道。
何灏回道:“云端将军此言差矣,东川本是大梁的东川,为何鲁国公不能操心?”
云端质问道:“大梁的东川?鲁国公怕是想要变成他严家的东川吧?”顿了顿又道,“若是何大人不想死于非命的话,我奉劝你还是速速离开这险地……”
何灏虽怒火中烧,但又不敢发作,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服北瑶龙辰和云端。
“云端,你快去把月凝、木樨和箢桃叫过来。”北瑶龙辰将云端拉到一边,低语道。
“她们、她们……”云端欲言又止。
“她们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北瑶龙辰紧张兮兮地问道。
“大战在即,我怕牵累她们,所以把她们给送走了。”云端回道。
“那你快去找她们,我的兵符还在月凝身上。”北瑶龙辰沉声道。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激烈的兵刃交击声。
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道:“启禀副使大人,”他发现北瑶龙辰竟站在旁边,忙改口道,“启禀侯爷,他们杀进来了。”
“陆离竟这么快就破了城。”云端看向北瑶龙辰,惊愕道。
“不是他,是……”这名士兵话还没有完便断了气,其胸口被一把利剑刺穿,鲜血从其嘴里冒了出来。
“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云端见杀害那名士兵的人竟是东塔军营的李育,而且他还带了很多手持兵刃的士兵贸然冲进来,遂呵斥道。
李育见北瑶龙辰与何灏竟站在云赌身旁,略一愣怔后,没有理会他们,对着云端冷笑道:“难道副使大人看不出来我们是在造反吗?”
“为何你为何要如此做?”云端厉声质问道。
李育回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要送死为何还要白白搭上兄弟们的性命?”
“可你明明知道北瑶陆离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云端继续质问道。
李育冷哼道:“我们这些当兵的管他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活命,只要有钱花,我们就跟谁。”
云端从李育的眼神里看出了浓烈的杀意,知道其心意已决,遂恳求道:“李将军,可否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放过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