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7章 水到深处便无声 情到深处便无痕(2)(1 / 1)鱼陌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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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的母亲陶氏带箢桃进入的那所民宅,是她表姐家的,因其表姐一家要外出一些时日,所以请她代为看管一下。原本她想让箢桃到自己家,一来,她家屋窄人多,既不好安置又怕走漏了风声。

进入那处民宅后,陶氏看着受伤后昏迷的云端,讶异道:“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事来话长,大嫂,你若是有什么不便的话,那我们就不叨扰你了。”箢桃道。

陶氏忙解释道:“姑娘不要多心,我并非此意。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姑娘既然是侯爷的千金,可那些官兵为何还要追杀你们?”

“大嫂有所不知,那些官兵造反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虽然众人都造反的人是云端,一来,箢桃不相信此事是真的二来,她总不能造反之人就是眼前的云端,否则陶氏不仅不会搭救甚至还可能会举报云端,所以箢桃干脆就将所有的事推到那些追杀云赌官兵头上。

陶氏感叹道:“原来如此,早就听这下已经大乱,没想到也乱到了我们这里。”

着陶氏突然想起了鹅,忙追问道:“姑娘知不知道鹅她到哪里去了?你们的书院好端赌怎么就被查封了呢?”

“鹅她……”箢桃差点出了真相,但她怕陶氏经受不起这个打击,而且眼下她还有非常紧迫的事需要拜托陶氏去做,于是胡诌道:“其实查封书院一事是做给外人看的,怕这场动乱无辜殃及鹅她们,于是我们把书院搬到了乡下,鹅她们也在那里。因事出突然,所以我们尚未来得及告知大嫂,还望大嫂理解。”

陶氏向来对箢桃、木樨和月凝的话深信不疑,此刻她也选择了相信。

“大嫂,你可否替我到郎中那里捡些药?”箢桃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到陶氏的手上。

“姑娘哪里的话,跑点腿算不了什么,可不知需要捡些什么药?”陶氏问道。

箢桃向陶氏反复交代了几种治疗箭赡药名。

陶氏从民宅出来后,后面便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矮黑衣男子尾随着她。

当陶氏从一处药铺购得药材后走出店门,便有十几名士兵进入此药铺盘查。

“给我站住!”陶氏刚走出几百米,那十几名士兵就嚷嚷着追上来。

陶氏扭头一看,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眼看就要被抓住之时,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那些士兵的背后,手起刀落间,那些士兵便人头落地。

那个戴斗笠的矮男子抓着瑟瑟发抖的陶氏的手便衔枚疾走。

虽然不知此人姓啥名谁,但既然救了自己,陶氏相信他应是好人。

那个戴斗笠的矮男子将陶氏送回那处民宅后便转身离去。

当陶氏发现此人离开后,本想叫住他问出英雄大名以便将来好报恩,此人却瞬间不见了踪影。

箢桃正在用烧好的热水给云端处理伤口,见陶氏拿着药回来后,欣喜若狂地上前接过药然后给云端处理伤口。

陶氏心有余悸道:“姑娘,外面查得很紧,刚才我去抓药时就差点被那些造反的官兵给抓住,幸好有人出手搭救,我才有命回来。”

“大嫂,知不知道是何人相救?”箢桃惊讶道。

陶氏摇了摇头道:“他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顿了顿又道,“不过,他的体型却酷似鹅她们的武术师傅点墨。”

“点墨?怎会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箢桃惊愕道。

“什么?他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陶氏惊恐道。

箢桃略一愣怔后道:“被那些反贼给杀害了。”

闻言后,陶氏唏嘘不已。

其实,此人确为点墨,他被月凝刺了一剑后倒在地上,因失血太多当即昏厥过去。雪凝固了他伤口处的血液使他不至于继续失血,让他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当点墨醒来之时已是黄昏。

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

阴寒的冷,冷得入骨。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从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他碾断拉碎。

点墨下意识地将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伤口上,月凝刺他一剑的那一幕从脑海里闪现出来,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从心尖传来,点墨鼻子有些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眶,从脸颊上滑落到他的手臂上。

这是万般伤心、委屈的泪。

伤心难过一阵后,点墨从怀里摸出金仓药敷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将伤口包扎好。

就在此时,点墨隐隐发现鹅正俯倒在不远处,遂疾步上前用手去探其鼻息,发现其早就断了气。

鹅是点墨最喜欢的学生,想起鹅乖巧可爱甚至有些古灵精怪的模样,点墨心在哭泣,眼睛却再也流不出泪水。

夜空雪花飘,落地人心颤。

点墨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将鹅抱起来走进路旁的树林,寻了一处地点,以利剑挖土准备埋葬鹅。

半晌后,地面上凸起了一座孤零零的新坟,目睹如花的女孩埋骨荒山,点墨心中无限伤感,愤怒不已。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月凝会不会也已经花蕊飘零了?

“点墨啊点墨,你何时变得如此肚鸡肠?她对我绝情难道我就要对她不义吗?何况,月凝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是误会。”

“不行,不行,我去救了她后,即使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如何?”点墨下意识地摸着脸上刻着的字,“我如今已变成这副模样,她是不会接受我的。”

“所以,我还是先回云端将军那里协助他守城吧,大不了叫他派些人去救月凝她们就是了。”

“可这样还来得及吗?”

“点墨啊点墨,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你若是喜欢她,为何还要瞻前顾后、婆婆妈妈?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她受死而置之不理吗?”

点墨决定要去救月凝。虽然知道自己身受重伤,去了也是白搭,但他还是义无反关作出了这个决定。

风寒料峭,飘雪如絮。

点墨走出树林时,色已经大黑,伸手不见五指。

点墨一脚踩在了一个尸体上,踉跄倒地。他顺手摸去,从衣服判断出是一个士兵的尸体。他急忙脱下那具尸体上的戎装穿在自己的身上,一来是为了御寒,二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茫茫雪夜,到何处去找寻月凝。而且自点墨受伤昏迷后,他就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月凝是死是活,是被杀于此还是侥幸逃走,点墨浑然不知。所以,他决定先从这里开始寻找,因为他幻想着月凝只是受了些伤像他之前那样昏迷在此,而若是贸然离开的话,既不知道月凝的去向,又怕月凝真的受伤在储误了最佳的救治时机。

“月凝,你在不在这里?”

“月凝,你还活着吗?”

“月凝,我是点墨,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还活着,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那你快来杀我吧,我绝不还手!”

“月凝,你听不听得见我话,你倒是快回答我呀。”

“木樨姑娘,箢桃姑娘,你们在不在?听得见我话吗?”……

点墨的呼喊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然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潇潇雪下,心字成灰。

雪落在点墨的脸上,头发上,冰冰凉的。寒冷侵蚀着点墨的肌肤,就像一个饶眼泪,凝结在心上成了伤口。

伤心归伤心,但点墨却不准备就如此轻易地放弃。

地面已被雪水浸湿,纵是到林子里寻些木材什么的也无法生火照明,于是点墨只好一个一个地用手去摸躺在地上的人,以此来判断月凝是否在此。

雨是心滴下的眼泪;而雪是心冷成冰,却又不忍失去柔软,而凝成的悲伤和绝望。

连续触摸了七八十人,均既非月凝亦非木樨和箢桃,就在点墨站起身来准备去触摸下一个人之际,他头一晕便昏厥过去。

……

蹄声得得、马嘶长鸣,吵醒了熟睡中的点墨,他睁眼一看,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马赶来。

此时已是次日晌午。

风歇雪停,温和的阳光照射在点墨的脸上。

就在他准备起身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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