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中原大地已没有劲敌,诸多弱势力早被黄贲所消灭或投靠、归顺于他,于是陆离便派兵顺势收复了河北、河南、山东、山西等地。
此时,九州大地上各种政权的地盘和势力范围已比较分明,陆离占着中原之地,李肇庆雄踞江南,北方是北燕国,西方是西秦和大夏。
原泰州节度使李肇庆在占据长江以南后怕陆离率兵打来,便组建了庞大的水军,沿长江驻防,对江陵深挖沟壕,加固城墙,然后在百官的簇拥下举行燎基大典,建立大楚,自称楚威帝。
陆离入驻洛阳城后便传来李肇庆称帝的消息,并不满足于半壁江山的他早就对山水如画的江南地区垂涎欲滴,于是他开始积极谋划鲸吞江南之事。
却在此时,信使传来北燕国可汗的书信,信中要求陆离向北燕国俯首称臣,割土献金,否则,将兵临城下,将中原之地变为一片焦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离召集众臣商议,他暗淡的目光透过狭长的眼帘掠向众臣,似乎征询着他们的意见。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斥候慌慌张张来报,北燕国可汗慕容奕亲率数十万大军饮马黄河边,欲南下掠地。
顿时,朝廷上一片恐慌,主战、主和两派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主和派首领,大周宰相胥良进言道:“启禀皇上,当今中原初定,民心不稳,何况,我大周虎狼环伺,仅凭我们的势力不足与燕国相抗衡,到时,其他势力趁火打劫,我们必会腹背受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主战派首领,大将军杨职截断道:“依胥首辅之言,我们不与他们较量一下,就乖乖认输不成?何况,我们不是还有大夏兵可以依靠吗?”
胥良转身盯着杨职,冷笑道:“大夏兵,且不那十万大夏兵已返程回国,就是我们立即修书请他们的石斛大王出兵相助,他也断然不会出兵。你以为大夏人愿意与我们共同起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利益,现在,他们的利益已经得到满足,断没有再出兵的理由,何况,燕国人威震北方,大夏人和西域诸国祈求燕国人不去进攻他们还来不及,怎敢主动去招惹燕国人?”
杨职急得跺足道:“只是,我们才取得中原,到时,我们大周威严何存?何况……”
陆离高居堂上,听着主战、主和两派争论不休,尤其是听到胥良所言后,心想:“北燕国兵强马壮,不但是一支可怕的力量,而且也是他争夺下的后顾之忧,如果不与北燕国搞好关系,自己刚刚建立的王朝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北燕国可汗既然并未有争夺下之雄心,而只是贪财图利,割让一些边荒之地,送点财帛金宝又有何妨?至于在称臣纳贡方面的名誉之损,值此生死关头还有何必要顾及?唯有稳住北燕国才能图谋江南,待江南平定后再挥师北上找燕国人算账也不迟。”
打定主意后,陆离呵斥道:“难道杨将军没有听过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吗?俯首称臣、割土献金有何可耻?汉朝的高祖不也对匈奴人作过如此之举吗?后来怎么样,还不是因此确保了大汉江山数百年太平。我们又何尝不可?依朕看,姑且把靠近燕国的幽、瀛、莫等五州割让给他们,至于金帛财物,我们只有寄托于咱们大周百姓了。”
一言甫毕,陆离便武断地终止争论,命令胥良全权办理议和之事。
经过近半月的磋商,最终结果为:燕国退兵,大周向北燕国称臣、割土、纳贡,割让幽、瀛、莫等七州,一次性赔偿燕国六千万金退兵费,并每半年向燕国献金四千万、帛三万匹、美女三千。
原来,严忠如丧家之犬逃到燕国后,便乞求燕国可汗出兵帮其收复中原,其中一个主要条件便是,事成后严忠愿以事父般俯首称臣、割土献金。
北燕国可汗闻言却并不愿玉成此事,他早就听了严忠的为人品行和所作所为,他认为严忠是不可能久为中原之主的人,与他交易的风险较大。
他不想让燕国士兵的鲜血去换取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所以,他便趁陆离根基未稳趁火打劫,狠狠敲诈勒索一笔。
不料想,陆离居然如此爽快,燕国可汗也就满口答应,高高兴胸带着“战利品”回到北方草原。
话严忠到了燕国后,乞求燕国可汗出兵帮其收复中原的愿望虽未实现,但毕竟生命无虞、衣食无忧,也无其他去处,就只好安心住了下来。
当然,燕国可汗也不能让他的五万人马白吃白喝,一来,他在向陆离勒索财物时随时可以将严忠抬出来威胁陆离,如果陆离不从,他便扶持严忠入主中原二来,他频频将严忠所带来的兵马作为前锋部队,攻击北方其他游牧民族,当士前卒来使用。
陆离的卑躬屈膝,让北燕国尝到了甜头,之后,燕国贪得无厌、巧取豪夺的威逼便接踵而至,燕国可汗经常以燕国王庭有婚丧嫁娶等各种理由向大周索要金帛财物,几乎到了无事不贡、无时不贡的地步。
以金帛财物换取时间和空间,从而腾出手来争霸九州便成了大周王朝的基本国策。
数量大得惊饶进献,使得大周银根紧缩,入不敷出。陆离为了弥补财政亏空,只好下令改铸和发行质料廉价的铁钱,以一当十,取代铜钱。同时,巧立名目向大周百姓征收各种苛捐杂税,扩大税收来源,甚至连鸡生双蛋、燕入屋檐都列入纳税范围之内。
百姓苦不堪言,有的举家逃亡,流离失所有的将仅存的粮食做成最后一顿晚饭,饱餐后便举家自尽有的偕老带幼,四处乞讨有的打家劫舍,落草为寇有的揭竿而起,反抗朝廷……
原本人口稠密的中原地区变成了“千里烟绝,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