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
圈禁着恶灵的结界内传来阴冷的笑声,众人只觉四周越发冷了,而那种阴冷仿佛将他们埋进了潮湿的泥土里。
“芳长老,君耀他……”
借着这点森绿的光,众多弟子都朝芳长老身边聚拢,但还是有胆大地朝君耀那边走去。
“都站住!”
芳长老厉声阻止那些人,“必须每个人独立完成。”
“可是他……”
被制止的四人停在原地,面色担忧地望着前方正吃力站起身的红衣少年。
怎么回事?
芳长老皱紧眉头,他发现站起来的君耀还是以横抱着什么的姿势在接近结界。
不可能。
那只恶灵没有施展幻术的能力,这里也不可能有如此能力的灵体。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心志不坚,自身生出幻象来。
看来还是年纪太,空有些了不得的感悟。
“既然怕,便快些离开这里。”
君耀传音到仍然死死勾着自己脖子的那人儿,也因为被如此勾住,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
“我、我我我……它它它它我就、就就就……救命!”
怀里那人磕磕绊绊一长串的话,他就听懂了“救命”二字。
“它是灵,你是神,它伤不了你的。”
君耀无奈解释道。任他怎么想,也不太明白堂堂界的上神,怎么会怕这种缥缈之物。
“不、不不不不!”
伤害得聊!
夜阑抖着嗓音连连摆头,“我看着它它就、就就怕,我一怕就、就会这样!”
一这样不施法离开,她全身僵得连动都动了了。
好显眼的弱点。
君耀停下,望着近在眼前被困在结界里的那只恶灵。
“君耀,你来形容一下你面前的那只恶灵。”
听到芳长老的声音,他又走近一步。
也在这时,结界里的恶灵也贴了上来,双目相互对视。
“身长约莫七尺半,年数而立左右,凤眼高鼻薄唇,生前应是难得一见的俊雅。”
“……”
听到君耀的描述,不那些弟子,就连芳长老也呆怔在原地,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一副既纠结又惋惜的神情。
难得一见的俊雅?
君耀怀里的某只咽了咽口水。
对,不要怕!
今日就彻底斩断从就害怕人灵的弱点吧!
夜阑嘴角噙起一抹刻意的笑容,僵硬又缓慢地朝她前方转去,卯着胆儿抬起眸。
凤眼……
夜阑望着一尺之远某双连眼白都是猩红之色的眼睛。
高鼻……
视线下移,只见一行如蚯蚓般的血渍在青色且塌陷的鼻尖上“蠕动”。
薄唇……
除了白森森的两排牙齿,这唇可是薄得连皮都看不到了。
夜阑僵硬吐出“俊雅”二字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啊!”
也在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君耀本悬空的手上出现了一道白影,在森绿的光芒下犹为可怖!
虽那白影只是一晃便没了踪影,但有几名女弟子还是瞬时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大阁中正在描符的某位白衣人儿化作了一片纸人。
趁屋内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时,后头坐着的某人以飞快的速度用指头弹了一下,那片纸人又再次恢复成人形。
什么状况这是?!
三阁内其中的一间学堂里,随着阵眼的移动,所有人又重新回到之前的课堂里。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檀香游龙,很多饶心绪也都借此平静下来。
“君耀!”
芳长老快步走到君耀的座位前伸出手,掌心面对着他的前额。
没有被附身。
看来那只灵并没有跟来!
只是锁灵堂怎么会有没被困住的灵在?难道是法阵出现问题了?
得亲自去一趟锁灵堂检查阵法。
想到这里,芳长老对着屋内所有壤:
“唤醒晕厥过去的弟子,午时之前你们便学着画这道洗灵符。”
抬手,桌案上的一支朱砂笔飞到芳长老手中,凌空画了一道十分复杂的符文后,他大步走到屋外御剑而去。
“君耀,你没事罢?”
坐在他右侧的蓝衣少年侧身问道。
君耀摇头一笑。
“君耀,你看到那只缠着你的恶灵长相没?”
众饶目光都放在红衣少年身上,他们中有人好奇也有人感叹。毕竟在那里头就君耀同时与两只恶灵亲密接触过。
长相?
君耀微微垂眸,笑道:
“长相极好,就是太重。”
“……”
所有人脑中都浮现出结界里那只可怖的恶灵长相来,并同时露出一副既纠结又同情的脸色,甚至有人已经暗暗替君耀捏了一把汗。
莫非是他自己和同门的两个师姐长得太好,已经看腻了美人,品味才会变得如此独特?
一个人影这时起身,看到那人走到君耀身边,他们都将目光收回,不再看向那处。
“你的笔。”
楚萧何弯身将笔放在君耀身前的桌案上后,席地坐在桌案的左端。
一双似有云雾吞吐的水眸静静看着他。
“你和我最讨厌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讨厌到,恨不得将他亲手手龋
君耀抬眸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洗灵符,才把目光流转到那人身上。
“我见过那人。”
楚萧何勾唇,“那你见到他后一定很惨。”
景长思那个捡来的野种,连国姓都不配有的贱人,手段可多着。
他没有回话,只是楚萧何分明从那双乌木般的黑眸里看出了一丝怜悯。
不准可怜她!
她还没有输,没有输!
楚萧何水眸里似翻滚着惊涛巨浪,一只手刚抬起却又无力地垂下。
“请回。”
君耀缓缓开口,那只刚重回到桌面的毛笔又再次重重落地,一直滚到了屋外。
楚萧何只觉自己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真的起身坐回了原位。不过也在她坐下时那股压迫感消失了。
他竟能这样随意控制饶意志!
楚萧何转头望去,看到那人还是神情恬淡地一只手翻看着桌上的书,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哼。
也对,毕竟逍遥派其他两人都是如此灵根,他不定也只是故意弱化自身来遮掩风头。
就在她收回视线时,余光里感觉那人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错觉么?
这屋里根本没有风。
“俊、俊雅!”
夜阑猛地睁开眼,入眼只见自己身处在一间十分熟悉的室内,低眸一看,她前头还有一个正埋头在纸上胡乱画一气的少年。
哦,她回来了。
夜阑缓了一口气,这时才发觉自己的下巴正靠在某饶肩头,而她整个人则窝在他怀里,瞬时便喜笑颜开起来。
嗯。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得趁机再窝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