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臭子就将你扔这儿了?”
沈洛云在那张苍白的脸前晃了晃,可那人儿还是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反应。
他抿紧唇眼珠一转,在她耳边道:“送你去上界找洋泽君?”
随即他又立刻否定自己这个提议。
不,不成。
她都成这样了,那洋泽也知道在继承君之事上周旋,不可信。
“还是送你去东夷。”
那臭子嘴硬心软,不然干嘛在这里残余魔气让他找过来。
刚伸出手,沈洛云又收回来。
“不对。”
万一这是报复呢?
这来的还好是自己,万一引来的是旁的什么妖魔,阑阑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将喜扇重重敲在自己掌心。
“君耀啊君耀!”
这儿女情长,这里的断了还有下一处的嘛,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呢!
看来还是只有自己靠得住。
沈洛云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将那人儿从头盖住,深吸一口气后一把将地上人儿横抱起来。
“果然果然。”
都凤凰一族十分沉重,果然感觉像抱了几块千金似的。
随着一阵紫风拂过,两人消失在冰川之上。
也在这时一道蓝影化为一条白龙飞升上空。
“阿凝姑娘,冥帝很快便会回来的,莫急莫急。”
完这一声,紫仁仙君对着她行礼立马消失不见。
走这么快?
范裳凝美目一转,转身对着身边的婢女问道:“紫仁仙君是不是对冥帝了什么多余之话?”
立马,便瞧见两边的婢女连连点头。
“我就知道!”
她狠狠一跺脚,忽然身前出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紫风。
嗯?
“主君您就回来啦!”
范裳凝面上的阴云一瞬散去,不过瞧见那人怀里抱着的人儿后,那抹笑意立马僵在了她的唇边。
虽是用外衫盖着了,可垂下的这只手分明是女子的!
而且她敢确定,虽然只瞧见了一只手,但这外衫下的一定是位大美人儿!
“阿凝,你快随我过来。”
听到沈洛云的这句,范裳凝还来不及擦溢出眼角的泪珠儿就立刻跟了上去。
“主君,她是谁啊。”
一路跟着前头的那身影走进寝宫,等所有人都退出殿外后,范裳凝才问出来。
“阿凝,你多穿件衣裳。”
多穿件衣裳?
范裳凝一头雾水,不过这关心之语还是让她心头一暖,正准备凝神取件衣裳时,她看到已经将怀里人放在榻上的那人一双手结了一层寒冰。
“主君!”
她立刻冲上前握住那双手,恨不得立马将其捂热。
“没事,你快加件厚衣裳,凝气,心别让寒气入体。”
完这句沈洛云坐到榻边将那件外衫揭起。
看到榻上饶真容后,范裳凝美目一晃也大步上前蹲在榻边,一双手紧握住那人儿透骨冰凉的左手道:“主君,阿阑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是只金凰啊,怎么会凉成这样?
“蜕变。”
沈洛云不觉闭上眼。
“怕是她为了追求更强的神力,想蜕变为雪凰。”
他在父亲以前的记事上看到过,阑阑的母亲也就是云绵上神,体内被封着雪凰之力。
看来阑阑也承继了雪荒血脉。
范裳凝一怔,一只手轻轻按在榻上饶额间,轻缓了一口气。
“她明明已经足够强了。”
如今的六界,又有谁轻易敢能与她抗衡呢?为何还要这么辛苦?
“怕是她想做的,远不止是报仇。”沈洛云皱眉,一张俊脸难得的严肃起来。
温姜纵然厉害,可也不是阑阑的对手。
她究竟想做什么才如此为难自己?
难道……
沈洛云起身,袖内的一双手不觉一颤。
难道,她也想做曾经被上代君封禁在北方极寒之地的那只雪凰所没能做到之事?
“主君,你怎么了?”
范裳凝问道,看到她脸上的担忧沈洛云一笑,“没什么,有点儿冷。”
这还没化成雪凰呢,就如此冰凉冻人。
“云云!”
殿外传来的一声让沈洛云伸手揉了揉额头,他弯身对着范裳凝低语几句,随后消失在殿内。
“云云!开门呐!”
替榻上人盖上一层锦被后范裳凝快步走到门前推开门。
见到屋内人,桑九眨了眨眼,随后将手拍在屋内人肩头“啧啧”两句,自然而然地大步踏进屋内。
“虽过几日你们便成婚了吧,可是也不能呆在一个房间嘛。就不怕被人传出奉子成婚来?”
这句让范裳凝面上立刻姹紫嫣红起来,而后转身道:“九姑娘你什么呢。这不是我家主君的一位朋友病了,托我在这里照料么。”
朋友?
“男的女的?”
桑九大惊失色,脑袋里转了几个弯也想不太明白。
若是男的,怎么能让阿凝来照顾呢?
若是女的,怎么能在云云的寝殿呢?
这哪哪都不对啊。
想到这里她大步走向床榻那方,瞧见锦被下玲珑有致的那身段后面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恨铁不成钢道:“你、你你还帮着照顾?”
“嗯。”
范裳凝一笑,“她也是我特别喜欢的朋友。”
是她在冥界以外交的第一个朋友。
特别喜欢?
桑九面上的神情更加难以言表,再望向榻边时一双大眼忽然凝住。
是她。
看到这番,范裳凝袖内的手不觉握紧一分,心翼翼问道:“难道九姑娘也认识?”
她分明楞了一下。
“不认识。”
这三字让范裳凝心头涌起一阵酸楚来。
不认识……么。
可主君,她们不相认最好。
她不懂这“最好”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主君对自己嘱咐这句,必定有其深意。
必定,是真为她们二人好。
“不过昨夜见过一面。”
桑九走到榻边坐下,指尖轻弹了一下榻上饶额头,轻声道:“让你凶我,这下有报应了吧。”
瞧见那白洁额间因为她的那一下红了起来,桑九慌乱地收回手,对着范裳凝问道:“你有没有药膏啊?”
她好像下手重了些。
可是,她也就轻轻弹了一下。这位榻上的美人儿是琉璃做的么。
“有有樱”
范裳凝转身走到一面柜子前将其中一个屉子里的一罐药膏翻找出来。
“是主君从上界药王洞拿来的,听特别好用!”
主君送了好几罐给自己,不过她又都偷偷都放回来了。
范裳凝拿着药罐也坐到榻边,余光忽然看到浅蓝色的被褥上有了一点淡淡的血迹,惊得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罐,将被褥掀开。
这一掀,让榻边的两个人儿纷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