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飞龙是谁?”南宫飞宇却是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疑惑的问。
“就是之前跟非凡集团二世祖一起为难我们的四人之一,廖华杰的父亲。”张薰苒解释到。
南宫飞宇脸显煞气,傲然说到:“管他是什么来头,敢动我妹妹,我让他死的难看。”
张薰苒虽然觉得不妥,但南宫飞宇说话做事一向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一旁的商清影却是连番白眼,口中揶揄道:“南宫家的少当家还是这么盛气凌人,霸气外露。既然南宫少爷来了,也用不着我们这些小角色参和,斌哥,影子,咱们走。”
说罢,转身就朝外走去,张薰苒在后面急的直跺脚,却是拦不住商清影的负气离去。南宫飞宇瞥一眼还在一旁有些发愣的苏晓琳,转头向张薰苒问到:“他是谁?”语气不是很友善。
“他是隔壁的邻居,对我和飞雪都很照顾,昨晚飞雪就是在他家吃的晚饭,所以我找他问问看有没有线索。”张薰苒无奈的解释到。
南宫飞宇面上一凛,寒声向苏晓琳说到:“小子,谢谢你对我妹妹的照顾,但我妹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近的,你以后注意点分寸。”
苏晓琳不卑不亢,语气平直的说到:“我想你弄错了,首先,我是这位张薰苒小姐的邻居,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妹妹,其次,我跟你妹妹之间只是有一些相同的爱好与修养,再无其他交集。不好意思,薰苒,我先告辞了。”说完也转身回了自己家。
张薰苒对南宫飞宇一来就喧宾夺主,将自己的朋友都排挤走的表现相当不满,面上凝起一层薄薄的寒霜,微怒道:“飞宇哥哥,这些人都是好心来帮忙的,而且都是我的朋友,你这样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南宫飞宇傲娇的一仰头,刚准备开口说话,张薰苒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竟然是南宫飞雪的号码!张薰苒赶忙拿起手机,接通按下了免提:“喂?飞雪?你现在咋哪里?你没事吧?”
“南宫小姐目前状态很好。”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阴沉嘶哑的男声,应该是为了不让他们听出来而刻意发出的假声。
“你是谁?飞雪在哪里?立刻让飞雪接电话!”张薰苒焦急的嘶吼着。
“张小姐稍安勿躁,南宫小姐现在很安全。我们想跟张小姐谈谈条件,希望你可以单独与我们会面。”
张薰苒刚要一口答应,南宫飞宇却劈手夺过手机,声音如来自九幽地狱般冰冷:“没有那个必要,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谈。”
“嗯?你是谁?”
“我是南宫飞雪的哥哥,南宫飞宇。只要我妹妹安然无恙,你们的条件我会尽量满足,我妹妹若是少一根头发,你们就是躲到天边,我也能把你们掏出来!”
“南。。。南宫小姐。。。的哥哥!?”电话那头显然也震惊于南宫飞宇的突然出现,足足沉默了近二十秒,才又开口说到:“既然。。。既然南宫少爷可以做主,那么我们就跟南宫少爷谈条件吧。第一,我们少当家得罪了几位小姐,我们希望几位小姐大人大量,不再计较。”
张薰苒接口道:“那件事,文氏父子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我们本来也不打算再迁怒于你们,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向文非凡核实。”
“感谢张小姐的宽宏!第二,今天的事,我们纯粹是为求自保,被逼无奈,希望南宫少爷代表南宫家,答应以后不再追究此事。”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妹妹安然无恙,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
“南宫少爷一诺千金,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您放心,我们担保南宫小姐不会受任何伤害。”电话那头略一停顿,继续说道:“第三,我们希望能借此机会,攀上南宫家这条大船,成为南宫家在南方的代言人,还望南宫少爷不要嫌弃。”
南宫飞宇一阵冷笑:“你们拿我妹妹当作依附南宫家的筹码,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呵呵,南宫少爷言之有理。南宫少爷应该知道我们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财力上、官面上,我们都不及南宫家的万一,但我们却从不缺少亡命之徒,南宫少爷也不愿意玉石俱焚吧!只有大家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对我们才算是真正有保障,大家都不是小孩子,都不会去单纯的相信一句口头的承诺。”
张薰苒赶忙趴在南宫飞宇耳边,将从斌哥那里得知的廖飞龙的背景简单的转述给他知道。南宫飞宇双眉微微紧蹙,旋即又舒展开来,朗声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一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我妹妹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至于双方的合作,你们之后可以派人来与我详谈。”
“南宫少爷果然是爽快人!就按南宫少爷的吩咐办,我立刻安排人送飞雪小姐回去。”说完,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小时,满眼迷茫的南宫飞雪就出现在了张薰苒面前,从表情上看,她应该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和伤害。张薰苒一把将南宫飞雪搂入怀里,不住的询问她的情况,间或还送上些安慰。按照南宫飞雪的性格,难免又上演了一出苦情大戏,再加上突然见到哥哥到来,一时间悲喜交加。但询问事情的详情时,南宫飞雪却一问三不知,直说自己早上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苏晓薇来找她,开门就见到两个陌生人,接着自己就昏迷不醒,直到刚刚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小区凉亭的长椅上,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张薰苒也不再追问,既然她一直处于昏迷,也追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反而让她平添一层心理阴影。南宫飞宇也是一般的心思,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张薰苒抽空给商清影去了电话,告诉她飞雪已经无事,让她不要担心。三人简单的叙谈片刻,换了衣服,一起出去共进晚餐。
离正式的春节假期还有几天,在这几天张薰苒如常的工作,赵小军也如约,表现的与往常无异。张薰苒本以为南宫飞宇是专程来接飞雪回家的,最多也就待一两天,结果南宫飞宇自作主张的住了下来,并且没通过张薰苒,直接向何熙皓打声招呼,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何熙皓的房间。不过这对张薰苒来说利大于弊,起码南宫飞雪的起居问题暂时不需要她多费心,她也算是有了点属于自己的时间,不时的跟李逸阳煲一通电话粥。二人一个腼腆,一个娇羞,通话的内容也多是平淡无奇的家常闲话,但却总能让二人如饮醇酿。
转眼便到了最后一个工作日,股市早在两天前便已经休市,最后一天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作,下午由公司组织了聚餐,同事们放肆的欢笑嬉闹,酒足饭饱,尽欢而散。张薰苒性格开朗,酒桌上难免多喝了两杯,聚餐结束后就答应了赵小军送她回家的建议,也没有顾忌同事中几道异样的眼光,直接钻进赵小军的车里。
张薰苒平时也算得上海量,只是最后几杯酒喝的有些急,略感不适,在车上短暂的休息就已经恢复如常,但酒精作用下红彤彤的双颊却是无法消退,让她显得更加的娇艳欲滴,引得赵小军连连侧目。
“你总盯着我看什么?开车要看路!”张薰苒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嗔道。
赵小军慌忙转头目视前方,古铜色的皮肤恰好掩盖了此时的窘迫,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冰冷:“额。。。我。。。我是看你不舒服,准备随时停车,以免你吐在车里。”
张薰苒双眉上挑,白了赵小军一眼,没好气的道:“看不起谁呢?算了,懒得跟你多说!好好开你的车。”
此后二人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眼角会情不自禁的瞟向对方,目光撞在一起,又慌忙挪开。
赵小军一直将张薰苒送到小区门口,张薰苒刚准备推门下车,就看见小区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薰苒下车,先掩口轻笑一声,对着那道身影说道:“你总是喜欢这样不声不响的在外面傻等吗?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门口站立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逸阳。李逸阳闻言一阵憨笑,挠着头说道:“没有,我。。。怕影响你工作,而且也想给你个惊喜。”说话间,眼角无意识的瞄了一眼驾驶座,看到车里的赵小军,行动瞬间有些僵直。
张薰苒心思灵巧,霎那洞悉了一切,坦然的一侧身,向李逸阳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部门经理,姓赵。今天公司聚餐,我喝了点酒,他顺道送我回来。”
李逸阳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冲赵小军点头微笑道:“赵经理你好!”
赵小军平时不太爱和陌生人说话,但张薰苒既然已经主动介绍,他再无动于衷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闻言,将车子熄火,绕过车头来到李逸阳身旁。
张薰苒又向赵小军说道:“他是李逸阳,我的。。。我的好朋友。”
赵小军礼貌的伸出右手,但面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平淡:“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二人双手一触即分,张薰苒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舌,这两个人以后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交集,就在她准备与赵小军道别时,身后又无声无息的靠上来一个人,突然开口问到:“薰苒,这两位是?”
张薰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赫然便见略带玩味的南宫飞宇,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之前与南宫飞雪同来的保镖,保镖手中提着两个西饼屋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张薰苒和南宫飞雪喜欢的甜点。
看清了来人,张薰苒伸手轻拍一下胸口,薄怒道:“突然从身后跳出来,你想吓死人啊!这位是我的上司,赵经理,他是李逸阳,我的。。。好朋友,这位是。。。。。。”
不等张薰苒介绍自己,南宫飞宇抢先开口:“二位好,多谢二位平日对薰苒的照拂。”
其实南宫飞宇的眉宇间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就在刚刚张薰苒向他介绍李逸阳时,张薰苒那一抹娇羞,让他心生警惕,他不太想在这种情况下报上自己的姓名,更不想由张薰苒的口中说出。南宫飞宇双眉微扬,继续对张薰苒说道:“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请二位去咱们家坐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南宫飞宇的话一出口,面前的三人都有些面色微变,张薰苒完全没想到南宫飞宇会表现的这样有侵略性,一时间有些怔怔,脑子转不过弯,李逸阳则是表情微妙,怒气中透着黯然,黯然中带着怒气,两种情绪交错,就连平时万年寒冰的赵小军也微微皱眉,对南宫飞宇的挑衅感到不爽。
南宫飞宇却是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速度极快的续道:“正好我们在家待的有些无聊,两位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家里,咱们找点娱乐项目。”说完,直接拽着有些发懵的张薰苒当先朝小区里走去。
赵小军和李逸阳对望一眼,二话不说迈步跟上。只见南宫飞宇身后的保镖将手里的甜点交给他,转身一路小跑着远去,南宫飞宇则是牵着张薰苒,对小区的保安低语几句,然后将一张鲜红的钞票递到保安面前,保安立刻眉开眼笑的接下,对南宫飞宇一阵点头哈腰。
几人来到张薰苒的家中,南宫飞雪还在对着电视垂泪,见哥哥回来,立刻一声欢呼,小鸟依人的扑进哥哥怀里撒娇。南宫飞宇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将手里的甜点交给她,南宫飞雪先瞟一眼张薰苒身后的两人,也不多言,拿起甜点继续回到沙发上看起电视。
南宫飞宇这才回身对李逸阳和赵小军说道:“还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失礼。我是南宫飞宇,她是我妹妹南宫飞雪,我们跟薰苒从小一起长大。在家里两位不要拘束,请随意。”
赵小军面色一凛,双眼微眯,缓缓说道:“原来你就是南宫飞宇,真是幸会。”
李逸阳还在上学,没有接触家里的生意,对商圈里的事情不甚了解,只是对南宫飞宇跟张薰苒从小就认识感到无法释然。
张薰苒还有些怔然,始终不能理解南宫飞宇这样做的目的,从刚刚就一直沉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了约十分钟,南宫飞宇的保镖就从外面进来,手中竟然还抱着一副崭新的麻将。
南宫飞宇向对面的二人道:“人数刚好,咱们一起娱乐一下,两位觉得如何?”
赵小军率先答应:“既然南宫少爷有兴趣,我当然奉陪。”
李逸阳略显尴尬:“麻将,我。。。不太会,不过。。。玩两把也没问题。”
说完,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张薰苒,既然三人都没有异议,张薰苒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四人就围桌而坐。南宫飞雪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去凑热闹。送麻将来的保镖理所当然的留下,在一旁为众人端茶倒水。
上海敲麻玩法并不复杂,除了普通的吃、碰、杠、胡外,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报听才可以胡牌,此外便是做番,就是与广东麻将、台湾麻将一样,牌型做的越大,胡牌番数越高,还可以坐花,通常以四圈为限,很容易上手。
四人很快就进度过半,各有输赢。张薰苒虽然会打,也精于计算,但缺乏耐心,不太愿意费神去将牌面做大,始终是赢小牌输大牌,两圈下来算是小有盈余。赵小军话虽然少,心眼却多,盯下家跟上家,自己虽然没胡几把,但却不点炮,打的算是小心谨慎,两圈下来只输了不到两百。李逸阳性格本来腼腆,又有南宫飞宇不时向他投射略带敌意的目光,他几乎全程都低着头,连吃碰胡牌都喊的绵软无力,这样一来,他的精神倒是更多的集中在自己的牌面上,目前为止他算是最大的赢家。坐在李逸阳对家的南宫飞宇却正好相反,既要不时瞪视一下李逸阳,还不断的审视上手的赵小军几眼,更频频给下家的张薰苒喂牌,可谓是把心思掰成了四份,自然是输多赢少,自己的筹码几乎告罄。
“敲!(报听)”李逸阳摸上一张牌,声音细小的说了声,一张五万亮明,靠放在边上。
“哼哼!小兄弟运气不错,赶巧让你抓了张好牌。不过,有时候听的早,不见得就能胡牌。你说是不是?”南宫飞宇嘴角略带冷笑,不冷不热的说到。
南宫飞宇这句话李逸阳已经听了很多遍,就是再迟钝,再单纯也知道南宫飞宇话中隐含的深意,但他本就不太擅长跟人争执,闻言只是轻轻回答道:“打牌。。。本就是各凭运气,先听是不一定能胡,但没听的连胡牌的机会都没有。”
张薰苒听到李逸阳的话,也捂嘴一阵轻笑。以前她也许也会误以为李逸阳个性懦弱,但现在她知道,李逸阳实际上是一个绵里藏针的人,不经意间的反击,也是颇具杀伤力的。
“七筒。”李逸阳也不理会面色有些难看的南宫飞宇,朝锅里打出一张牌。
“吃。”赵小军始终神态如常,语气也很平直,将自己手中的八筒和九筒推倒,伸手抓过李逸阳打出的牌,三张靠放在一起。
南宫飞宇丝毫不闲着,瞥一眼赵小军,语气揶揄的道:“手里的筹码不多,底气不足,就不要随便出手,最后耽误了自己,还耽误别人。”
赵小军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淡淡说到:“南宫少爷说的有些道理。但如我所见,南宫少爷手中的筹码也并不太多。一万。”
南宫飞宇睨视赵小军一眼,摸起一张牌,口中却不停:“开始的输赢不能代表什么,一副好牌就足够翻本。花。。。”将手中的“竹”牌放下,又摸一张,接着说到:“更重要的是,莫逆于心。三万。”
“胡!平胡,门清,混一色。”张薰苒将身前的牌推倒,有些不耐的道:“打牌就打牌,哪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