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初看着她白瓷般的脸蛋,眼神中满是疼惜。
这目光,阔别三年再次看见,傅知鸢心中却没有想象中会有的悸动,反而渗透着阵阵酸意,她没有作声,缓缓躺下,换了个方向,避开了纪容初的目光,闭上眼睛,脑海中虽还有些紊乱,她却一直忍着,始终没有睁开眼,就这样,慢慢的睡了过去。
“阿鸢,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不要,阿初,不要走,纪容初,如果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不会原谅你!”
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伴着磅礴大雨,已然淋透的女孩子却是显得那般娇小可怜,她蹲在地上,埋头痛哭却还是没有等到那人回头。
“纪容初,你混蛋,纪容初...纪容初!”
女孩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那么微弱,却那样清晰,傅知鸢突然睁开眼,突然刺入眼中的光亮让她不禁恍了神,猛地坐起惊醒了在椅子上浅眠的纪容初。
“又做噩梦了?”
他紧张的坐到床边,将傅知鸢揽入怀中,带着薄茧,略显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过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傅知鸢却像是还处在梦境中,拼命挣脱了纪容初的怀抱,一个人蜷缩到床边,眸中恐惧的神色久久没有消失,滚烫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滑落。
被推开的纪容初僵硬的张着手臂却不敢再上前一步,看着女孩单薄还在颤颤发抖的身影,他心中极为复杂,一时无措。只好拨通了傅霈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傅霈不顾此时还是深夜,一路飙车来到医院,打开病房门便看见蜷缩成一团的傅知鸢,立刻拿出安定,倒了杯温水,温声哄着她:“哥哥来了,鸢儿不怕。咱们先把药喝了好不好?喝了药,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听到傅霈的声音,傅知鸢空洞的双眸依旧没有半分光芒,雅睫微颤,她缓缓的张口,含住药片,复而一点一点的将温水喝下去。
傅知鸢看起来很乖,但是傅霈却知道她这只不过是机械的回应。
喝过药后,傅霈再次哄着她躺下,看着她闭上眼睛,皱在一起的眉角放松后,为她掖好被角,这才抬头扫了一眼一脸无错的纪容初,用眼神告诉他,出去聊聊。
深夜的走廊没有一点声响,避免打扰到傅知鸢和别的病人,他们来到天台,看着有点点星辰点染的天空,心底却是万分沉重。
“鸢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办法么?”
现在的傅霈非常理智,尽管他对纪容初有着种种的不满,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之分。
“首先要让她戒掉安定。”
戒掉安定?刚才傅知鸢的样子纪容初也看到了,如果没有药物的控制,还不知道傅知鸢会成为什么样子:“话说得倒是轻巧,你让她戒掉安定,那她下次再这样怎么办?”
“由着她去。”
“纪容初,你真狠。”
听着傅霈咬牙切齿的话,纪容初勾勒出一抹苦笑,是啊,他真狠,可如果不这么做,傅知鸢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好起来。
迎着夜风,纪容初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头脑彻底清醒,语调中带着几分凉意:“近几天的通告全部给她停掉,然后进行心理辅导,只有让她过了自己心里这一关,病才能彻底根治。”
“你来治,我旁观。”
纪容初的话倒是让傅霈有几分诧异。
傅霈已经知道纪容初将傅知鸢的病例转到自己名下的事情,这次他提出让自己主治,他来旁观,还真是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许是感受到傅霈带着询问的目光,纪容初粲然一笑,复而回到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和你一样,都希望她能够尽快好起来。”
“然后,你还是会离开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