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妄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飞快丢下包袱，一个仰身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刀锋。

“不错，没有放松警惕。”

持刀的人不是莫纵横还是谁，他还是三年前的样子，站在那里不苟言笑的样子，一个除了帅其余方面都平平无奇的中年人。

“那……继续？”

莫妄笑嘻嘻道，准备卸下书包，结果莫纵横根本不给他机会，钢刀毫不留情挥出，再奔莫妄咽喉。

“这不对吧！爸！”莫妄大惊，但身体反应却丝毫没有拉下。

莫纵横呵呵一笑：“敌人会给你卸包的机会么？”

于是，时隔三年第一次回家，父子俩就在门口打作一团，吸引了不少邻居来围观。

一个样貌柔美的妇人从厅房走出来，嗔怪地看两人了一眼：“别打了，要打去后院打！爷俩加起来都快七十了，就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莫纵横赶紧停了手，望着妇人尴尬地笑了笑。

莫妄则是笑嘻嘻地捡起包裹，屁颠屁颠地搁到妇人面前，笑道：“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妄的老妈，莫纵横的老婆——陈素。

陈素嗔怪地看莫纵横了一眼，又抚了一下莫妄脑袋：“去打吧，打完吃饭！”

“好嘞！”

莫妄应了一声，将破碎的门板马虎地扣了回来，就跟着莫纵横去了后院。

莫纵横丢给莫妄一把钢刀，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身法有进步，就是不知道兵刃怎么样，你现在聚气九重，等会我会用出活泉一重的实力。”

莫妄嘿嘿一笑：“要是这样的话，你怕是可能要输啊！”

这句话倒不是莫妄膨胀，如果碰上一般的活泉一重，因为对方有源源不断的真气释放战技，莫妄只能凭着身法刀法周旋一阵，如果逮到破绽用杀招可能会反杀，不然输掉是板上钉钉的。

但老莫……也没办法真气离体啊！

所依仗的只有强悍的身躯和高超的技法，莫妄认为这些差距都能靠附着的真气来弥补。

莫纵横不置可否，悍然出刀。

莫妄丝毫不惧，擎刀迎上。

“嗡！”

剧烈金属颤鸣声之后，莫纵横纹丝未动，莫妄却向后退了好几步，神情中满是惊愕。

刚才这一刀，威力为什么这么大？

父子俩已经切磋了十几年了，每次莫纵横都会给他一种铜墙铁壁的感觉。

但觉醒平A系统以后，莫妄觉得这种时光要一去不复返了，一个人身躯就算再强悍，也不可能抵得过真气的加持。

可现在，那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清晰，就像是巍峨高耸的大山，让人生不出丝毫攀登的勇气。

而且，莫纵横绝对没有在刀上附着真气，他可以肯定。

自己这老爹……这么变态么？

莫纵横也是诧异万分，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真气能够离体了？”

“不能完全离体……”

喜意不断攀上莫纵横的眉梢，他握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好！好！好！看刀！”

莫妄：“……”

“好好好”三个字之后不应该是又哭又笑，父子两个把酒畅谈么？怎么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就出刀了呢？

就短短一个恍神的时间，莫妄已经陷入了莫纵横****的攻势中，狼狈挡了几刀之后，被莫纵横一脚踹到了墙角。

“拿出你全部的实力，不然今天晚上别想吃饭！”莫纵横眼角带着一丝厉色。

上次见这幅表情还是莫妄人生第一堂武道课的时候，那时候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对你手下留情，即便是你的亲爹。

所以后来每次切磋，他都是全力以赴。

这回被莫纵横瞪了一眼，他只觉得情绪都变得狂躁了起来，全身真气催动到极致，拔刀继续迎上。

“铿！”

“铿！”

“铿！”

莫妄的刀越来越快，附着的真气也越来越凝实，但受到的反震也越来越强。

他只感觉自己如同蚍蜉，而莫纵横就如同大树，任自己竭尽全力也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当啷！”

精钢打造的大刀应声而碎，莫妄也打空了所有真气，无力地坐到地上，此刻他的虎口已经满是鲜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莫纵横俯视着他，淡淡道：“真气控制合格，刀法合格，出刀速度出乎我的预料。不错！”

得到夸奖以后，莫妄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嘴角咧了咧就盘膝开始打坐。

莫纵横在原地失神了一会，随即俯身把精钢碎片拾起，丢到了锻造室。

精钢单纯用来砍人还好，承受真么狂暴的真气，还是太勉强了些。

“铿！”

一把黄练钢打造的长剑插到了莫妄面前。

莫纵横似笑非笑道：“真气恢复了么？恢复了咱们继续！”

半下午的时间，父子俩从刀剑到拳脚都切磋了一个遍，结果都是一样，莫纵横一丝真气都没用，但莫妄却占不到丝毫便宜。

天色渐暗的时候，莫妄饿得脚步虚浮，扶着墙问道：“爸！你究竟什么修为了？”

“诛邪九重。”

莫妄微微一惊，在武院的时候他就听过一个理论。

说修为的提升有一个大致的规律，真气清空的频次越快，修为就增长的越快。

老莫真气不能离体，也就意味着没有清空真气的途径，按道理说永远不可能突破诛邪境，这诛邪九重究竟是怎么来的？

而且以前老莫从没透露过自己的修为，今天为什么会告诉自己。

莫纵横看了看墨蓝色的天空，缓缓地嘘了口气：“你马上就成年了，有些事情总不能一直瞒着你！”

莫妄顿时大惊，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煞白：“感，感谢多年养育之恩，我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莫纵横：“？？？”

在挨了一百二十个脑瓜崩以后，莫妄终于打消了心中的隐忧，揉着脑袋问道：“爸！你瞒着我什么了？”

正在这时，陈素的声音从堂屋传了过来：“你们别打了，快过来吃饭。”

听到老婆的声音，莫纵横憨憨地笑了笑，拍了拍莫妄的肩膀：“走吧，咱们边吃边说。”

四菜一汤，都是盆装。

陈素知道爷俩的饭量，所以是按十人份准备的。

莫纵横美美地喝了口汤：“呲喽……这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陈素：“你吃白面馍馍还是玉米面馍馍。”

“玉米面馍馍，谢谢！”莫纵横憨笑一声。

莫妄满腹期待：“然后呢！然后呢！”

莫纵横有些怅惘：“那个时候我十七岁，刚被赶出莫家……”

陈素：“你要不要辣子哦！”

“要的，谢谢哦！”莫纵横忙不迭把馒头递了过去。

莫妄双肘支着桌面，身体微微向前倾：“您继续说。”

莫纵横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当时我狠迷茫……哎！老婆！辣子多抹点嘛……欸？我刚才说到哪了？”

莫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