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莫家父子俩继续切磋，或者说是小莫被老莫虐，虽然莫妄的身法意识已经趋近于成熟，但比起经验老辣的莫纵横还差了老远，有三次都被划开了脖颈，要不是莫纵横手下留情，恐怕已经人首分离了。

沈飞翎在旁看得心惊肉跳的，以前她虽然也经常看父子俩切磋，但也没见下这么狠的手。

“Duang~”

眼见又要割喉，莫纵横连忙转了一下刀，用刀面狠狠给了莫妄一耳光。

“你这不行啊……”莫纵横切了一声，但眼角确实止不住的笑意，自己刚才的攻击强度，就算是活泉境武者，也未必有几个能抵挡住，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撑了那么多招。

“嘿，嘿……”

莫妄傻笑了两声，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师兄！”

沈飞翎吓了一跳，忙奔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却被莫纵横出刀拦住，险之又险地避开几刀之后，才跑到莫妄的身边。

远看还不觉得，近看后才发现，莫妄英俊的容颜已经惨不忍睹了，左脸高高肿起，满是青紫之色，顿时眼泪“扑嗒扑嗒”就流了下来。

“别哭了，又不是啥重伤。”

莫纵横嘿嘿笑道：“送隔壁吧，反正不收钱！”

说完莫纵横就回屋打铁了，过两个月，隔壁镇的武道启蒙社就要开学了，肯定会订购一大批未开锋的凡铁刀剑，现在得快点赶工。

夫妻俩一个打铁，一个在隔壁开医馆，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久而久之，他都有些不想报仇了。

沈飞翎：“……”

这算是自产自销么？

铁匠铺和医馆有一个小门连通，倒也方便沈飞翎把莫妄扛过去，但朝里看了一眼沈飞翎就不敢进去了，只见陈素正跟一个中年妇人聊天，妇人不是别谁，正是沈飞翎的母亲——沈雁秋。

现在莫妄还光着膀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扛过去，就算沈飞翎脸皮再厚也做不到。

结果陈素眼尖地很，飞快向沈飞翎招了招手：“飞翎，怎么还不进来？”

沈雁秋也看了过来，叹息着摇了摇头，眉目间写满了五个字：女大不中留。

“奥……”

沈飞翎俏脸微红，便把莫妄扛到了小医馆唯一的病床上，支支吾吾道：“师兄他被莫叔打晕了。”

陈素轻笑道：“先让她晕着吧，飞翎你过来坐！”

沈飞翎不明所以，只得慢慢坐过去，全程不敢看沈雁秋的眼睛。

虽然自己经常来莫家玩的事情沈雁秋一直清楚，但光天化日只见，扛着赤着上半身的莫妄，还是太让人难接受了一点。

“陈姨，妈……”

沈飞翎坐在哪里，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一改往常神采飞扬的形象。

这时傻猴才慢悠悠地跑过来跳到了他的膝上，摸着它光滑的毛发，沈飞翎心中的尴尬才稍缓了一些。

陈素微微一笑：“你妈妈身上的火毒已经根治了。”

“真的？”

沈飞翎蓦得一喜，在她的记忆中，从定居黑水郡起，沈雁秋就饱受火毒的困扰，便经常来陈素的小医馆医治，也正是这层关系，她和莫妄才渐渐相熟起来，不然也不可能在武道启蒙社那么照顾自己。

当然，她也很心疼自己的母亲，现在火毒尽消，她自然高兴的很。

“还不快谢谢陈姨？”沈雁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

沈飞翎拉起陈素的手，亲昵道：“谢谢陈姨！”

陈素攥着她白嫩的小手：“多可爱的姑娘啊！飞翎，陈姨问你一个问题哈！”

“什么问题？”

陈素和沈雁秋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你想嫁给你师兄么？”

“啊……”

沈飞翎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为，为什么会说这个问题？”

陈素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莫妄那德行你也知道，就那愣头青的样子哪个姑娘会喜欢？你要是不嫌弃他的话，就救救他吧……”

“不，不是！师兄他很优秀啊……”沈飞翎手足无措。

陈素继续叹气：“优秀跟找女孩子喜欢又不划等号，唉！毕竟是婚姻大事，你不愿意的话陈姨也不能逼你。我只能去别的镇子问一问，有没有适龄的姑娘了。”

“不是不是！我……”

“这么说你愿意？”

沈飞翎慌了神，求助地看向沈雁秋：“妈……”

沈雁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女儿笑。

“哎呀！”

沈飞翎又羞又慌，跺了跺脚，抱着傻猴就落荒而逃了。

小医馆里安静了两三秒，莫妄从病床上挣扎起来，晃晃悠悠地逃回了铁匠铺：“咦？我咋躺这了？老爸下手真狠，搞得我幻听都听不清楚。”

陈素：“……”

沈雁秋：“……”

陈素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飞翎跟我当年真像，不等对方表明心迹，就算爱到了骨子里，也不会开口承认。”

沈雁秋怅惘道：“是啊……”

两个妇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沉默了好久，陈素压低声音问道：“秋雁啊，你确定飞翎不是你姐和老莫的女儿？”

沈雁秋瞅了她一眼：“不是都告诉过你好几次了么？就你家老莫当年的和尚样，他们两个人比白纸都要纯。”

陈素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好！她当年没嫁给老莫，就让她女儿嫁给老莫的儿子，也算让她得偿所愿了。”

沈雁秋面无表情道：“巧了！我姐也是这么想的，这种混账言论你们都能想到一块去。”

若不是姐姐的遗愿，沈雁秋怎么可能带着年幼的沈飞翎，从大楚千里迢迢迁到黑水郡？

“所以啊！我们两个得勠力同心，好好想想怎么撮合他们。”陈素认真地说道。

“能让一个小姑娘迷恋小和尚，我已经尽力了，倒是你教出了一个小和尚，就一点不窝心吗？”沈雁秋撇嘴，表示这事跟自己没关系。

陈素努努嘴：“飞翎喜欢莫妄完全就是遗传，和你的教育有什么关系？”

两个妇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服谁。

忽然陈素开口道：“哎呀！其实你身体已经很健康了，我再给你列一些败火的食谱，保证你越吃越年轻。”

沈雁秋怔了怔，转过头一看，果然是沈飞翎回来了。

沈飞翎俏脸微红，嗫嚅道：“我，我就是来看看师兄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