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调戏完惊鸿后,驾马一路狂奔,很快就追上了刚才的四位少年。
四位少年中模样稍显稚嫩的一位见他追了上来,好奇的问道:“明明世兄,怎么迟了这么久,你的枣红马脚力可要比我们的快多了。”
四人见胖子落下,便放慢了脚步,等他赶上来,这四个少年乃是武当山太虚真人门下的弟子,四人从长到幼,分别是洛九天,洛九尘,洛星河,洛一一,而那胖子则是儒门首座陈夫子的关门弟子。
三年前陈夫子闭关,便将朱明明送到武当山,请太虚代为照看,现在离陈夫子出关还有三个月,但因为朱明明劣迹斑斑,这几年给武当山惹了不少麻烦,而朱明明又是陈夫子的弟子,武当山不好管教,以至于武当山上下怨声载道。
因此太虚和一众长老决定也不用等到陈夫子出关来接,直接现在就派人将他送到耀州的儒门天下,武当山离耀州三万里,一路走走停停,三个月差不多就能赶到,这样也好能让武当山早日摆脱这个煞星,早一天脱离苦海。
胖子吁了一声,勒了勒缰绳,放慢脚步,插进了队伍里,五人并排骑着。
“刚才遇见一个美人,聊了两句,你想想咱一个玉树临风的翩跹少年,在那策马奔腾,忽见一美人兮,在天一方,你闭上眼睛想一想,那场面当真是如诗如画,美不胜收啊。”
胖子在马上摇头晃脑,满面油光的大脸上露出猥琐的神态,眼神里色光汹涌,嘴角的口水险些流下,两百斤的身子上裹着白色衣衫,远远看去,只当是发了情的母猪成了精。
“那姑娘仰慕我的才华,非要以身相许,你看看咱这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气死卫阶的容貌,哪能如此草率的就答应这姑娘,因而只能推脱,谁曾想姑娘死活不同意,这一来一去也就耽误了时辰,还请四位不要见怪啊。”
胖朱明明乐呵呵的,怡然自得,十分自信的说着这番话,神情泰然,毫不羞愧。
“朱明明,你说的哪个姑娘我曾见过,你倒是说说,那个姑娘是如何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你啊。”
洛星河一脸的不怀好意,憋着笑,打趣的问着朱明明。
朱明明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洛星河话里的意思。
“那当然是………”
朱明明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洛一一打断。
洛一一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十分不快的嘲讽道:“得得得,你少在这里吹牛了,就你这个样子,你说有人能看上你。”
洛一一上下打量着朱明明,一副鄙夷的表情,用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语气咋舌道:“就你这身量,跟武当山下陈阿婆养的下崽的母猪有一拼,就你这样的人家还上赶着嫁给你,要真是那样,我看她不是疯就是瞎,在要不然,就是十八辈子没见过男人,饥不择食了。”
洛一一说完,其余三个少年放声大笑,一路上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朱明明听着洛一一这一番话,气的脸色涨红,半天憋出几个字,大叫着:“你…你有辱斯文。”
“有道是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你洛一一就是个小人。”朱明明拿着马鞭对洛一一指指点点,一脸愤恨地说道:“你们这摆明了就是嫉妒我,你们武当山上连个狗都是公的,你们这群臭道士,一辈子不婚不娶,我看你们才是十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呢。”
朱明明说完这番话,趾高气扬的挺着胸脯,一副老子说得对,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
洛一一受不了他那一套之乎者也,也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扬,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打了个停的手势,不耐烦地说道:“停停停,你够了。我吵不过你,我闭嘴,我闭嘴。”
洛一一勒了勒缰绳,放慢脚步,退到后面,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朱明明斜着眼,蔑视的哼了一声,见洛一一主动退让,他的气焰更是嚣张了三分,朱明明觉得刚才失了面子,下决心要找补回来,朱明明眼睛一转,主意打到了洛九天和洛九尘身上。
“有道是食色性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就是肾虚老头不会教你们,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近女色,更有甚者,甚至搞起了男风,而且两人竟然还是师兄弟,真是家门不幸,我都替肾虚老头感到丢人。”
朱明明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拿着马鞭对着四人指指点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要我说啊,就是他不让你们下山,都把你们憋坏了,你看看现在啊,堂堂的武当山,名门正派,正道中流砥柱,现在竟然成了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真是不幸,不幸。”
胖子低着头,左手按在额头上,深沉的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脸上一副悲悯哀叹的神色。
“你说说这种事要是传到江湖上,人们会怎么看武当山,堂堂修仙大派,竟然在背地里干如此龌龊下流,不要脸的事情,我看到时候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们武当山就是再高,也得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淹了。”
朱明明昂首挺胸,看着洛星河几人,洋洋得意的说着,眼神里全是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来打我啊的挑衅之意,话里话外,既是嘲讽又是挑衅。
四人中最为年长的洛九天板着脸,愤恨的警告道:“朱明明,你不要太过分。”
朱明明义正言辞,满脸正义,丝毫不将洛九天的警告放在心上,继续挑衅道:“洛九天世兄,不要生气嘛,忠言逆耳,我这也是一片好心,武当山名门正派,可不能就这样毁在了这几个鲜廉寡耻,臭不要脸,自作自贱的老鼠屎手里,让人笑话。”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儒道同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朱明明微微斜了斜身子,向着洛星河靠去,一脸得意的笑着说着,洛星河瞥了一眼朱明明,一脸不悦,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洛九天纲要开口教训朱明明,洛九尘赶忙小声说道:“师兄,不要理他。”
洛九天左边的少年红着脸,眼睛里含着泪花,伸出右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手腕上一根红绳系着半块玉佩。
朱明明听到这话,身子向前探了探,半趴在马背上,伸着脑袋,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哎哟喂,原来是夫人受了委屈,真是抱歉。”朱明明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小弟思虑不周,言语上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啊。”
朱明明在洛九天右边,洛九尘在洛九天左边,朱明明和洛九天之间还隔着故意慢了半步的洛一一,故而朱明明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洛九尘的神情。
洛九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明明,满眼杀意,朱明明看着洛九天充满杀机的眼神,冷笑一声,直起身子,心中咒骂道:“还想杀我,连打我你们都不敢,还吓唬我,装腔作势,我呸,什么东西。
洛九天转过头轻声安抚着洛九尘:“莫要理他。”洛九天伸出左手按在他右手上轻拍了两下安抚着洛九尘,他左手上系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哎呦,你看看我,口不择言,不光伤了夫人,还差点伤了儒道的和气,真是该打,该打。”
朱明明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两下,脸上笑呵呵的,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念头,朱明明腆着脸,一副欠揍的表情。
洛九天四人想着下山时师父的交代,憋着火,一言不发,任由朱明明胡闹。
朱明明见众人不搭理他,更是得了威风,扭了一下肥胖的身子,好让自己有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挑衅四人。
“肾虚老头让你们下山,就是让我带你们见见世面的,到时候哥带你们去青楼逛逛,保准你们再也没有断袖之癖。”
朱明明咽了口吐沫,还要张口,只听叭的一声,整个人从马上张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你有病啊,脑子让狗吃了啊,你敢打老子,你信不信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明明坐在地上,捂着额头上青紫肿胀的伤痕,冲着洛星河破口大骂。
行走在朱明明左侧的洛星河收起飞星剑,鄙夷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朱明明道:“如果不是半路上遇见鬼族害人,我等也不会来此地,别忘了,是师父将你赶下山,让我们把你送回陈夫子身边,在山上我们还能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不动你,下了山你以后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刚才的一剑可就不是用剑身打你了。”
洛星河说着便要拔剑作势砍他,一项沉稳冷静的洛星河也实在受不了朱明明这张恶毒的臭嘴。
朱明明看着飞星剑闪着寒光的凛冽剑锋,脖子不由得一凉,捂着脖子,连连摇头大喊着:“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洛星河冷哼一声,收了剑,朱明明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要抓枣红马的缰绳。
“明明世兄这么胖,我看还是多走走路比较好。”
洛一一说着,扬手一鞭子,抽在枣红马屁股上,枣红马吃痛,嘶鸣一声,奔了出去。
“你们…”
朱明明指着四人,欲哭无泪。
洛一一,洛星河相视一笑,扬起鞭子驾马跑了起来,洛九天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朱明明,与洛九尘紧随其后,将朱明明甩在了后面。
“等回了儒门天下,我一定像夫子揭发你们虐待我。”
等四人跑的看不见背影了,朱明明方才敢指着四人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