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洛九天带着洛星河前往县衙,两人表明了身份,告知了县令他们一路追踪鬼族,来到东海县,还请合县上下早做提防。
县令验过了两人的门派玉牌,确定了两人的身份,听他们这样讲,自然不敢放任他们离去,立刻派了两队衙役贴身保护,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洛九天后悔自己多此一举,可又不忍心看着无辜百姓遭受鬼族的迫害,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练气,为什么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东海县令哭丧着脸,委屈无奈的说道:“两位小仙长,不要怪下官拦着你们,我们小县这两日实在是人心惶惶,百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东海县令姓魏,已经在东海县做了十三年的县令。
衙役们将大堂围得水泄不通,洛九天和洛星河碍于身份又不好打出去,毕竟名门正派,以后如果传扬出去,武当山见死不救,殴打无辜百姓,惧鬼族而弃百姓,那么他们四个就再也没法在江湖上立足了,毕竟他们是武当的弟子,出门在外,代表的是武当山的身份。
洛九天和洛星河一时没了主意,被困在这里。
“怪我,怪我,考虑不周,竟是忘了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他们放着眼前现成的人不用,干嘛要大老远地去请别人。”
洛九天心中后悔不已,连连自责,可是除了当面告知这个办法,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留下书信,别人肯定还会说武当山的人怕死,又怕见死不救问心有愧,所以留下一封信,博个名声,自己却逃之夭夭,完全就是假仁假义。
若是留的口信,如果传信的人添油加醋,又或者流传出去,众人道听途说,不仅达不到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口信这东西无凭无据,还不如书信,到时候如果再被人说是谣言,反而更加不利。
所以这件事情,注定只有这样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在他们遇到鬼族当街杀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所以说这件事怪不得洛九天。
两人见脱不开身,又不愿意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见魏县令诉苦,只得顺着魏县令的话问道:“大人,不知所为何事?”
洛九天想着,“如果能够帮他解了这桩事,或许自己也能早日离开。”
“两位小仙长,还请坐下详谈。”
魏县令让了座,两人告了座,县令命人看茶。
“小仙长,您有所不知,东海县西北方,三十里外有座万花岭,那是一座乱葬岗,传说山上住着一位仙人。”
魏县令一坐下,就开始大倒苦水。
“仙人,住在乱葬岗上?”
洛星河打断魏县令的话说着,看了一眼洛九天,一脸疑惑,他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正经的仙人哪个不是住在灵气充沛,风水大吉的仙家福地,竟然还会有住在乱葬岗上的,莫不是传说中专走歪门邪道,利用鬼气怨念,修炼鬼仙的人?
两人心道不妙,此次怕是遇上大麻烦了,修炼鬼仙历来受正道唾弃,所以修炼者少之又少。
但正因为人少的原因,所以修炼鬼仙的人大多数在夜部和十三司挂单,而武当山又是属于启,启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夜部的势力,夜部和十三司名义上属于江湖组织,但实际上却是朝廷管辖,所以两部虽有争斗,也都是在暗地里解决,近几年也没有生出什么大的事端。
但两方的人一旦私下遇到了,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对,就是,仙人住在乱葬岗上。这说实话啊,我也不信的,可是谁也没有见过不是,”县令无奈的摊了摊手接着说道:“这东海县原来是一座空城,十三年前天下大乱,定海将军在这里屠城。”
“屠城?”
洛星河手一抖,惊讶的问道,洛星河想象着尸山血海,尸骨遍地的样子,感到不寒而栗。
“是啊,全县男女老幼一个不剩,全埋在了那座山上,听安乐伯府的老人说,那地方原来不叫万花岭,原来叫万坟山,山上还有块石碑,万花岭是后来改的名字。”
“再后来,大德皇帝下旨,我们就来到了这里,一住就是十三年,我们来的时候,只有定海将军的夫人银月和她一百来个部下,银月也就是现在的安乐伯,当年我们来到这里,安乐伯和他的部下就对我们说万花岭上住着一位仙人,仙人在山上替我们镇压着冤魂,谁也不能靠近万花岭,不然惹怒了山上的仙人,不仅身首异处,还会害了全县的百姓,所以这十三年来没有人靠近过万花岭。”
洛星河饮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刚才震惊的心情,疑惑的问道:“大人说附近的山岭是万花岭?可我们来时,除了一片黑秃秃的山岭和山上一片惨白并未见过一朵花啊。”
魏县令一拍大腿,欲哭无泪的说道:“这事怪就怪在这里,你不知道,前两天万花岭上下了一夜的大雨,第二天雨过天晴,万花岭就变成了这般模样,有些人还说远远看着万花岭上燃起了蓝色的大火。”
“蓝色大火?”
洛星河看了洛九天一眼,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幽冥鬼火。”
洛九天缓缓吐出四个字,洛星河刚才所想的与洛九天所说的一模一样。
“对,说得对,”县令听到这四个字从洛九天空中说出,两眼放光,好像遇到了救星,欢喜地说道:“算命的崔瞎子桌子上也刻了这四个字。”
县令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十三年前屠城的时候,也下了一场大雨,那时候雨下的昏天黑地,人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是雨下完了,万坟山上就开满了花,再后来仙人就住在了上面,改成了万花岭。现在这万花岭又下了一场雨,满山的花就没了。”
“十三年前,大火烧了龙王庙,人们都说是龙王爷来算账了,也有人说是十三年前冤死的人索命来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县令捶着腿无奈的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