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想必府里现在也是忙乱不堪,那我们几个也就不打扰了。”洛九天说着指了指洛一一说道:“一一,把我们准备的礼物拿上来,也算是尽了一片心意。”
洛一一从怀里掏出一对芙蓉色的鸳鸯玉佩,交到了衙役手里,衙役双手接过洛一一递来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说道:“小人一定把四位仙师的心意带到。”
洛九天点了点头,四人转身返回驿馆。
见四人走远,衙役从怀里掏出玉佩,笑嘻嘻的自言自语道:“嘿嘿,这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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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在房外想着吴是非,想着吴缺,想着自己,觉得心里一片悲凉,看着房里端出来的一盆一盆被血染红的水,更是放声大哭,往日里的嚣张跋扈完全不见了踪影,此刻只剩一个无依无靠,心如死灰,嚎啕大哭的小女人。
魏县令和师爷站在一旁陪着,也不敢出声劝慰,免得哪句话不合适,惹怒了她,落得个人头落地,死无全尸。
魏县令心里焦急如焚,倒不是担心吴缺,而是担心自己的夫人,刚才外面的乱局把魏夫人吓得不轻,此刻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想着没人陪着,魏县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银月身后来回转圈,银月只顾着担心自己的儿子,哪里还管得上他,对于魏县令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她自然是不知道。
银月又哭昏了过去,师爷刚想要掐银月的虎口,魏县令一把抓住师爷的手,打了个嘘的手势。
师爷瞪大着眼睛,一脸懵逼惊讶的看着魏县令,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师爷指了指魏县令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十分不理解的问道。
“哎呦喂,我说师爷啊,现在夫人怎么样了?”魏县令一脸着急的说道。
“哦。”师爷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已经让人看着了,和惊鸿姑娘一起。”
之前光忙着伺候银月一家子去了,竟然是忘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师爷心里后悔连连。
“请大夫了吗?”魏县令听着有人照看,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继续问道。
“哎呀,老爷,我忘了,我这就去。”师爷大叫一声,一拍大腿,挽起长衫的下摆就想要撒丫子跑。
魏县令死死拉住师爷说道:“你回来,咱俩都不能去。”说着,指了指昏了瘫在椅子上的银月。
师爷一脸明白的点了点头,知道魏县令是什么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两个必须守在这里,万一事后银月突然醒了看见有人不在,他们两个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这个情形,他俩绝对不愿意往枪口上撞。
魏县令拦下一个从房里出来的丫鬟,接过她手里被血染的鲜红的水盆,放在连廊的栏杆扶手上,轻声说道:“你现在赶紧去找个大夫,看看夫人的情况,完事之后,老爷赏你一百两银子。”
丫鬟听到有一百两银子,喜笑颜开的应下了差事,一路小跑地去请大夫。
魏县令看着丫鬟远去的背影彻底松了一口气,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端起血水,连水带盆的扔到了花园子的花丛里。
一切做完,师爷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指了指还晕在那里的银月。
魏县令点了点头,师爷拉起银月的手,掐着她的虎口,把她弄了起来,银月醒了,定了定神,方才又想起吴缺悲惨的经历,又放声大哭起来。
大夫的手术持续了一个时辰,期间银月又哭昏了几次,魏县令和师爷又掐虎口又捏人中的救过来了好几回,有好几次昏的厉害,师爷甚至是连凉水都准备好了,准备再叫不醒,直接一瓢凉水浇下去,好在最后关头醒了过来,才没用凉水。
银月最后一次哭晕过去,魏县令拦住师爷,把水瓢塞到师爷手里,师爷不解的看着魏县令,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刚才就是他拦着自己不让浇凉水的,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师爷一脸狐疑的看着魏县令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看看夫人。”魏县令指了指魏夫人房间的方向,瞪大着眼睛,嘴几乎贴在师爷的脸上,小声说道。
“老爷放心,这里我看着,你就放心去吧,记得快去快回。”师爷小声说道:“可是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师爷说着,指了指魏县令硬塞过来的水瓢。
“一会她要是醒了,你就……”魏县令指了指银月,小声说着,做了一个抡锤的动作。
“老爷放心。”师爷拍着胸脯,打了个包票。
“好兄弟,城北的宅子就送你了。”魏县令感动的热泪盈眶,拍了拍师爷的肩膀说道。
“谢老爷。”师爷抹着泪,感激涕零。
魏县令拍拍屁股,撒着花的,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魏夫人休息的房间。
大夫诊完了脉,开了两副药,交给丫鬟去煎药,魏县令在门口探着头,小心翼翼的向房间里张望着。
大夫见了笑着说道:“魏大人,夫人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吃两副药也就没事了。”
听着大夫这么说,魏大人笑呵呵的进来看了躺在床上的魏夫人一眼,替她掖了掖被子,和大夫闲聊了几句就走了,惊鸿盖着红盖头,坐在桌子旁,一直没有说话,魏大人和大夫也当没看见她一样,免得多说了几句话,再惹上麻烦。
银月在魏县令离开的时候醒了一次,银月晕晕乎乎的睁开眼,挣扎着动了起来,师爷在银月身后看着,慢慢的举起水瓢,啪的一声,重重砸在银月后脑勺上,银月只觉得脑袋一疼,两眼一抹黑,又昏了过去。
师爷用胳膊摸了摸额头,长吁了口气,把水瓢往水盆里一扔,命小丫鬟将水盆端走了,魏县令火急火燎的回来,凑到师爷跟前鬼鬼祟祟的小声问道:“怎么样啊?”
“老爷放心,刚才醒了一次,又让我给放晕了。”师爷说着模仿着魏县令的样子挥着手,魏县令称起大拇指暗暗赞叹。
“夫人,少爷的命保住了。”大夫从屋子里出来擦着手,沉声说道。
魏县令和师爷赶紧上前异口同声的问道:“命保住了,以后还能生孩子吗?”
大夫没有说话,摇了摇头,两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有接着再问。
“夫人呢,”大夫见银月不在,好奇的问道。
作为吴缺的母亲,这时候不可能不出现,魏县令和师爷向两边让开,露出被挡在背后,瘫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银月。
大夫哎哟一声,赶紧上前,掐着人中,把银月救了过来。
银月睁开眼,见是大夫,眼眶里又泛起眼泪,气息虚弱的问道:“我儿如何?”
“夫人,命是保住了,可是……”大夫欲言又止,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银月听明白了大夫的话,挣扎着向房间里扑去,“我要看看我儿,我要看看我儿。”银月一边哭喊着,一边向屋里扑去。
魏县令和师爷一把没扶住,扑通一声,银月被门框绊倒在地,魏县令和师爷赶紧上前去扶,还没等上前,银月就已经爬着来到了吴缺旁边。
“可怜我的儿,竟是凭空遭了这般罪过,这可让给我怎么活啊。”银月趴在床沿上,用手拢了拢吴缺的头发,吴缺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想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看着吴缺苍白的脸色,银月心如刀割,又大声痛哭了起来。
“夫人,少爷刚刚受了伤,失血又过多,现在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大夫上前扶起银月,劝慰道。
一听儿子需要休息,银月立刻止住了哭声,银月长吁了几口气,擦干泪水,又恢复了往日的霸气。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银月瞥了一眼魏县令和师爷,铁青着个脸,冷冷的说道。
魏县令和师爷低着头,交换了个眼色,心里直犯嘀咕,齐声回答了一声是,跟在银月后面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