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一边和我说着最近的事情,一边替我更换了脚上和脖子上的纱布,又替我在胳膊和后背都贴上了药膏,这样才算结束。
“你的药我们要晚些才能煎,她们还守在那儿,恐怕是要耽误你的病情了。”
“没事。”我把衣服重新穿好,靠在床头,“三小姐最近情况怎么样?”
“三小姐?”银雀疑惑的皱眉,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询问她的问题,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来,“一直都没看见过她,大少爷回来后她就不怎么与小姐来往了,后来小姐病了,就更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三小姐没有来探望过小姐吗?”
“许是来过吧。”银雀随意答道,“谁知道呢,栖霞院如今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周围都有大少爷控制呢。”
这么恐怖吗?我思索着皱眉,难道大少爷身边也有暗卫吗,他控制了整个栖霞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二小姐呢?”我再次询问。
“二小姐啊,还不是老样子,整天在丞相府里作妖,我们都懒得去搭理她。”银雀撇了撇嘴不屑道。
门被从外打开,月歌走进屋内,关上门才和我们叹气道:“真是烦死了,走到哪都要被人盯着。”
“哈哈,你也是吗,我还好些,她们应该看你是新人。”银雀笑着调侃。
“小梅感觉好点了吗?”月歌走近对我询问。
“好多了。”我笑着点头。
“梅庄的郎中说你现在要格外注意休息,千万别下床走动,胳膊也不要提重物,最好也别大声说话。”月歌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满意的点头叮嘱。
我点头道:“好。”
“小姐的病情好像好多了,今天郎中说稳定多了,说不定过几天就能醒了。”月歌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银雀激动的笑道,“小姐不在我们身边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啊,小姐要早些康复才好。”我亦是笑着点头。
可是这般美好的祈愿注定是不能化为实质,三天后我仍然躲在在房里不能动弹,可却听见了从外传来的怒吼。
“什么叫你已经尽力了!”陌生的声音从外传来,我的心被吓得一颤,不安的往窗外看去。
“求您了,再看看吧!”银雀哭喊的声音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在我的心上。
发生什么了,小姐出事了吗?不是前几天才说稳定了吗!
我焦急的掀开被子,右脚下地,单脚蹦到窗边,躲在窗户后头往外看。
“小梅!”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月歌推开门进来,急忙将我扶到一旁坐下,“你在干什么!”
“是不是小姐出事了!”我拉住她的衣服,双眼怔怔的盯着她的脸。
月歌神情微变,她将脸默默转开,沉默的点头。
“怎么会这样……”我瘫倒在椅子上,不住的喃喃,“之前不是说好多了吗……不是说快醒了吗……”
“小姐又开始发热了,郎中说发热降不下来,小姐就……”月歌声音哽咽。
“那就降下来啊!”我低喝一声。
“可是他们说没有办法了,小姐已经没办法喝药了……”
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是怎么了,今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的出事呢,先是焕,然后就是小姐吗。
我到底是得罪谁了!
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我捂住脸紧咬牙关,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月歌在我身旁沉默着,她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银雀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叫没有办法!不是你们说的有救吗!你们救啊!”
“小姐……小姐!”我缩在椅子上低声喃喃着,我回到栖霞院已经五日了,却还没有去见过她,隔着墙壁,我望向小姐房间的方向,今晚我就去见你。
夜深,今晚的月半遮半掩,我左脚不能完全着地,只能扶着床一点点站起,而后披上外衣,摸着墙壁往外蹦,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地方,左脚还是得微微碰地。这样走路还是太困难了,得准备一副拐杖才行,我扶着墙往主卧蹦去,速度很慢,但为了不惊醒其她人,也只能一点点挨过去。
这回出来我没有掌灯,或者说这些日子里我都没有掌灯,一是怕被人发现我的存在,二是完全没有必要。所以我如今在夜里,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也能看清前路,不如说是栖霞院里夜晚的路也比梅庄白天林子里的路好走多了,那样的地方我都跑过,如今这般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处。
一点点跳到小姐房间门口,我摸着熟悉的门栏雕花,轻叹了一口气,指腹反复摩挲着却没有推门,都已经到了这儿,却害怕了吗……
我一咬牙,心底给自己鼓气,手掌覆在门上,正准备用力,面前突然横出一道剑刃……瞳孔放大,我的呼吸一滞,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人!”那人反倒问我。
是世子安排在小姐身边的暗卫吗?不应该,他们应当认识我,不可能会拦住我的!
我陷入混乱思考中,迟迟没有回应,那人似乎是没有耐心了,作势便要杀我,可他的剑刃却只前进几毫便乍然停住。
我扭头望去,那人的脖子上赫然停着一把短刃,刀刃已经嵌入皮肤,血液缓缓流出,他瞪大了眼,一副毫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的神情。他是身后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肆,我盯着他看了几秒,他果然没死。
而后我微微挑眉,转而看向来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抬手将他的刀刃压下,他穿着一身短打服饰,在夜里泛着微蓝的偏光,衣服上还有精美的刺绣,看着不像是职业的杀手。
“大少爷?”我出声询问。
他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反驳,只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您不认识我,没关系,您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了小姐。”我不再理会他,转身便要推开房门。
那人急切的想要阻止我,可却无法动弹,只能喊着:“不……”
“嘘!”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别吵醒其她人,我就是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