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那人瞪着我,我看了眼肆,短刃再次往里收了收,他便不再作声。
我推门进屋,屋内陈列一如往常,进屋后我便没有停留直往小姐床边走去,肆带着那人进屋,将门关上,我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将床帏掀开。
小姐安静的躺在床上,原本灵动的双眼紧闭,红润的双唇如今皴裂起皮,平日里那般温婉动人的人儿如今形容枯槁的躺在我的面前,我止不住的颤抖,抑制住呜咽声,我缓缓跪到在小姐床边。
“小姐……”我握住小姐的手,纤细的手指如今只剩下皮包骨,这场病痛到底是有多么折磨一个人,我的牙槽磨得嘎吱作响,千万别让我抓到是谁害的小姐,我定然要把那人错骨扬灰!
我双手握住小姐的手掌,将它抵在我的额头上,小姐的手掌冰凉,并没有发热的迹象,是烧已经退了吗,还是说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我打了个寒颤,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只是静静的守在小姐身旁。
按道理就算小姐昏迷,身边应该也要有人伺候才对,我的哭声突然一顿,银雀她们为什么没有来守夜?
“小心!”
肆一声轻喝,短刃从我身旁划过,“叮”的一声轻响在我耳边回荡,我的身旁不知何时突然又多了一个男人!他手持长剑,神色阴鸷,肆挡在我身前,之前被他禁锢住的男人也得以自由,他扭了扭脖子,转着手腕朝我们走来。
我跪在小姐床前,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又扭头望着小姐的睡颜,轻声对肆道:“小声点。”
“是。”肆不知怎的很给我面子,甚至破天荒的应了我一声。
“你很嚣张啊。”先前被肆禁锢的男人将手指掰的咔咔作响,“总算是把你给钓出来了。”
听得他这话,我微眯了眯眼:“钓我?”
“别废话!”后出现的男人对另一人低喝一声,提着剑便要攻上,肆立刻摆出迎击的架势,看来这个人的武功不容小觑。
另一人则是瞄准我,他在屋内绕了半圈,对着我的后背便闪身冲了上来。
我对他们二人的进攻却是不以为然,刀架脖子上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你们这般的姿态又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还是在栖霞院内。
“你们说我要是大叫,赶来的人到底会抓谁呢?”我握着小姐的手不松,任由那人从后方袭来,一寸也没有移动,只是背对着他们,淡淡出声。
“呃!”
身后猛地传来急促的踏步声,另一边的动作也骤然停下。
“她这?”我身后那人出声询问,想必是完全不清楚我这份自信是由何而来。
另一人却是默不作声,四人在屋内僵持了好一阵子,他才缓缓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想来看看小姐,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不是你们想钓的鱼。”我轻笑一声,月色微斜,我从地上站起身,双腿跪得有些久了,小腿整个压麻了,让本就不好走路的我更是举步维艰。
“等等!”与肆对峙的男人突然上前几步,伸手向我抓来,肆立刻闪身拦在我们中间,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的身形被他这一阻拦微楞在原地,一眨眼的功夫,一束火苗便在小姐房内窜出——另一人居然点亮了烛火。
“啧!”我被突然亮起的火光晃住眼,立刻转过头用手挡住眼睛,却还是慢了一步,被他们看见了长相。
“小孩?”他们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怎么?输给小孩让你们自尊心受损了吗?”我嘲讽一句,慢慢将手放下,他们二人都没有带面罩,根据站位来看,袭击我的那人瞧着十五六岁的样子,少见的麦色肤色,头发也是有些棕褐色的短发。外国人?我疑惑的挑眉。
看向另一人,第一印象便是他的身高,我几乎是要将头完全扬起才能看见他的长相……等等,这长相,为什么有些眼熟?
我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姐,又看了看他,犹豫道:“大少爷?”
那人扬眉,低头看着我,一言不发的点头。
肆这时也扭头看我,脸上一副“打错人了?”的疑问。
我也有些尴尬,在房间里假象了无数种和这位相遇的场景,没成想第一回见面居然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场景,原本他就不信任我们这些人,如今恐怕是要更加警惕了吧。
“你是何人!”他已经从疑问进化到了质问。
我咋舌道:“说了您也不认识,我是这儿的丫鬟……呃,不是,奴婢是这儿的大丫鬟,金梅。”
话说到一半,我才突然想起要装个样子,虽然晚了些,但有好过没有,末了还给他行了个礼。
“呵,这可真是有意思,丫鬟打了少爷。”另一人明显是嫌事不够大的主,这时候添油加醋的调侃了一声。
我嘴角抽了抽,摇头道:“奴婢没有动过手。”
是了,这也是实话,都是肆出手,我连胳膊都没怎么抬过,怎么能算我打了大少爷呢。
“金梅?”另一头的大少爷皱着眉,他上下打量着我,神色隐晦。
“您没见过奴婢,奴婢之前一直在外面避风头。”我这时候装出了毕恭毕敬的模样,毕竟初次见面,没有摸清楚对方的脾气,如果太过随意我很怕再出现世子那时的事件。
大少爷没有搭话,只是抱着手臂不住的上下打量我,这时从屋外传来了些许动静,很快就有敲门声传来。
“谁在里面?”是银雀,她应当是看见烛光前来检查的。
大少爷和另外一人身子突然一僵,虽然他身份高贵,是小姐的兄长,可也是个成年男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昏倒的妹妹房里,难免不被人诟病。
“是我。”我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对着屋外说道,“银雀姐你去休息吧,我想陪陪小姐。”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你的伤还没好呢。”银雀隔着门叮嘱我。
“我知道了。”我回应她。
银雀印在门上的影子点了点头,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时我便听见一道舒气声。
“吓我一跳,你真是这的丫鬟啊,你之前去避什么风头?为什么会受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疑似外国小伙的少年冲着我便是一连串的问题。
我撇着嘴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