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芍药酥(1 / 1)猫提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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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渚背着人参到了后山炒茶棚子,大门开着,院子里停着骡车,却没见到何捡和刘先生。

倒是大黄摇着尾巴到了她身边。

她不由惊喜,“大黄,你没事了?”

正安抚大黄时,听得骡车那边传来动静,紧接着就是一声痛呼!

阿渚忙跑过去,就见何捡一手扶着骡车,一手来回甩着,疼的眉毛都皱到一起了。

“招哥哥,你怎么了?”

何捡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阿渚,有些吃惊,“阿渚?”

他以为经了昨天那事,她会赌气好长一段时间不来呢。

阿渚想起昨天的事,也有些别扭,眼睛不跟何捡对视,“你砸到手了?”

何捡笑了笑,“没事,一会就好了。对了,你来找我可是有事?”阿渚将事情大致说了下,“我娘说不能随便收人家东西,让我去回礼。招哥哥这是去镇上送茶叶吗?能不能带我一路?”

何捡挑眉,“当然可以,怎么跟我这么客气?”

阿渚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存放茶叶的石室里光线有些暗,却是茶香扑鼻。一侧的架子已经空了,另一侧的席子上铺着薄薄的一层茶,墨绿色的,团成一团,偶尔从门外有风穿进来,便能听到一阵沙沙的声响。

室内还剩最后一个装好茶叶的箱子,木板厚重,有半个阿渚高,一看就知道极重。

何捡个头虽高,却瘦的厉害,阿渚不能想象他能将箱子抱起来。

她跑过去帮忙,“招哥哥,我来帮你!”

何捡把她拦开,“不用,离远些,小心砸到你的脚。”

说完,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一个提力,就把箱子给直接抱了起来。他脚步极快,很快冲到骡车旁,终于在箱子脱手前放在了骡车上。

他喘了会粗气,抬手去擦额上的汗。

阿渚眼睛极尖,立马看到何捡手上被砸的那处。正砸在食指指尖上,整个指甲盖被砸的发白,四周却渗出血来。

疼痛可想而知,阿渚几乎不敢再看。

不过见何捡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便皱起了小眉头,“招哥哥,这榆木箱子重的很,你不找人帮你抬不说,砸了手也不当一回事!我娘说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一点也不爱惜呢!”

何捡正要说什么,被阿渚给直接打断了,“我记得你家有创伤药,我去拿来。”

说完,人就跑进了屋子,很快拿了药出来。

她用自己的新手绢给他包扎,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弄好了!”阿渚拍了拍手,一副大人样,“你还是哥哥呢,还没有我会照顾人。”

何捡摸了摸脑袋,笑了。

过了会,他从屋里换了身衣服出来,淡青色的缎面新袍,黑色的长靴,腰上还挂了一只荷包,跟往日的打扮大相径庭。

但无疑,这样的打扮配上他的眉眼,说不出的好看贵气,当真是俊朗非凡。

阿渚不由长大了嘴巴,随即拍着手笑道,“招哥哥这样穿可真好看!我哥哥常吹牛说他和你是阿瓦最俊的少年郎,和现在的你一比,他简直就是放牛郎。”

何捡失笑,不由点她额头,“小心我告诉大虎。”

又道,“坐车冷,把这毯子披上。”

末了,摸出一个油纸包来,打开只见里面是几块雪白的芍药酥。

阿渚眼睛立刻亮了,拿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眯着眼睛叹道,“啊,可真香真好吃。”

“比枣泥酥还好吃?”

“也不是。不过,一百个大钱的枣泥酥尝一次就好了,十几个钱的芍药酥隔一段时间不吃就想。”

“我还说中午带你去吃枣泥酥呢。”阿渚把手摆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有这芍药酥就行了!”

说完,她转着眼珠低声道,“要不,再配碗丸子汤好了。”

何捡微笑,扬鞭赶着骡车出了门。

进了村子,一转弯就看到了老杨家的酒馆,而刘先生正端着一个酒杯,一边往嘴里扔花生豆,一边眯着眼睛痴痴发笑。

也不知在笑什么。

昨晚上他听谭九桐说今天不来上课,要跟谭贵进山收布匹,一大早就跑这酒馆来了,天不黑是不会回去的。

何捡下车跟他说了几句,大抵也没听进去,只一个劲呵呵乐。

何捡无奈,在柜台上给他留了串铜钱便出了来。

走了没多远,便见一人迎面走来。离那人还有丈远时,何捡便下了车,站直了立在边上,冲那人行礼,“大伯。”

那人四十岁上下,身材瘦长,脸上法令纹很重,极是严肃。经过何捡时,他眼皮也没抬一下,权当没看见没听见。

这人阿渚认得,何捡的大伯何来金。

何来金不理何捡,阿渚是想到了的。但她没想通,为什么何捡非要去贴人的冷屁股。

想起几年前,她的两个姑母闹上门来,抓了赵二娘子的脸,她便再不理那两人。这两年,关系有所缓和,她也只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喊上一声。

谁知,何捡的回答就四个字,“他是长辈”。

似是猜到了阿渚在想什么,他又道,“我家的情况跟你家还不一样,我爹和大伯之间的矛盾……也不全怪大伯。”

子不言父之过,但意思阿渚猜到了一些。

听说当年何老太爷去世前,把十亩茶园分给了老大,把镇上的茶叶铺子分给了老二。乍看上去公平,但别说十亩茶园了,就是二十亩,也没有一个茶叶铺子挣的多。

再加上两兄弟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嫌隙本来就多,老太爷一去世便彻底翻了脸,甚至互相当做仇人一般。

想来,也是老太爷做的不公道。

兄弟间不和善,跟父母总是脱不开关系。

阿渚家也是个例子。

前后一想,阿渚便理解何捡的做法了。

只是,凭他一个人,怕是改变不了什么。

正想着,便看见前面一户人家送客出来,其中跟在大人身后的姑娘阿渚认得,是上次小女儿节闹了不愉快的阿环。

经过的时候,隐约听他们在说什么“茶叶”、“定金”什么的。

而当前一个客人看到何捡的时候,目光一闪,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阿渚脑袋瓜一转,低声道,“他们是孟家的人?”

果然看到何捡惊讶的神色。

何捡饶有趣味,“你怎么知道?”

阿渚把下巴一扬,“我还知道他们提前到茶农家里收茶叶呢。”

何捡回过味来,“定是今天听我外祖父和王太爷说起的吧。”

阿渚点头,“招哥哥你不用担心,王阿翁答应帮你们的忙了。”

何捡笑了笑,目光却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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