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八章 死而复生(1 / 1)三只猫三个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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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田让意外地看着江厌,他讶异于江厌竟会对他语重心长地说出这番话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中田让徒然咧嘴一笑,“看来你和我一样,我们是同一类人。”

“不,别搞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江厌从旁乜着眼看他,漫不经心地说,“尽管我们现在勉强可以称其为团队,但仅此而已。我们之间的区别在于,你将团队视作是一个不可分割的个体,而不是一个整体。在你的理解中,如果把团队视作是数字一百,那么这一百可以是团队中的任何人,任何人也都是一百。而我仅仅只是把团队简单的视为诸多个体的集合,无论它如何壮大和团结,我都不会视图忽视或者视图忘记它究竟是如何得出一百这个数字的加减过程。”

“我不明白。”中田让面色窘促地皱起眉头。

“你是当事人,你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弄明白。”江厌摇头道,“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选择向你伸出援手,不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而是我的理性告诉我,你活着对我带来的帮助,会比我单枪匹马要方便得多。”

中田让用一种仿佛在目睹一出难以置信,确又在眼前确切发生的灾难般,深深地看了江厌一眼,随后便低下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他忽然就变得失魂落魄,郁郁寡欢起来,俨然在不经意间失却了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

部落中,漫长的篝火盛宴还在继续,它整整经历了二号次行星的一次昼夜轮回。

整只成年剑齿虎被原住民们吃得干干净净,其皮毛和骨架将被用来做成装饰或武器。巨型篝火虽然仍在燃烧,但火势已经远不比刚才。至于剑齿虎唯一的那根牙齿该如何分配,原住民们有自己的办法,无需任何人为他们操心。

按照地球二十四小时为一天的时间制来看,自从江厌三人从中田让在山缝的藏匿点出来,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接近二十个小时。天空重新放亮,困倦却席卷而来。

所幸吃饱喝足的原住民们也开始各自休息,整个部落逐渐复归平静。

他们并不着急处理江厌三人,只是安排了几个战士在他们周围进行轮番看守。其他人则在三角形的茅草屋,亦或者干脆围着篝火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如果要逃,现在正是不可多得的绝妙机会,成功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

但他们并不会逃,现在已经确定的是,江厌和乌衣会被安全的送到中央部落。原因是之前那位丰腴的女人认出了乌衣的身份,乌衣显然也曾来自中央部落。只不过因为很多原因流落到C区,最终导致了她和六号,以及和江厌的相遇。

如果说救了乌衣的是她自己,那救了江厌的就是乌衣给他的牙齿项链。

这串改造过的项链很大程度地为江厌排除了原住民们对他的怀疑。原住民们想把他们送到A区的中央部落,他们完全能顺水推舟,深入腹地。现在逃跑反而是作茧自缚。

又是一个昼夜轮回转眼即逝,当日光再次照耀大地时,部落重新开始热闹起来。

原住民么一个接一个的醒来,有序地收拾起昨天落下的残局。中间的巨型篝火在半夜就完全熄灭,唯独星星点点的炭火还散发着盛宴欢快的余温。

江厌也朦胧地从瞌睡中醒来,发觉胸口重得出奇,他以为是鬼压床,斜眸一看才发现是乌衣一条地趴在他的胸口在呼呼大睡。江厌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乌衣从身上摘下,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嘴角呓语地蠕动。

中田让比江厌还要醒的早,他正盘腿沉思。

感受到江厌朝他投来目光,他便回头指了指江厌的肩头。江厌顺着中田让示意的地方摸去,发现肩部空空如也,原本被他一直斜背在背上的麻醉枪一觉醒来竟溜之大吉。

中田让也转过自己的后背,耸耸肩,以告诉江厌,自己的麻醉枪也被原住民拿走。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原住民将他们的麻醉枪拿走后置于何处,“我们依仗被抢走了,魔术师,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是指,你想用什么办法把我救出来。”

“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用麻醉枪救你。”江厌说,“既然你现在无条件信任我,那你就继续信任下去。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不会告诉你我会怎么救你,你到时候就明白了。”

篝火盛宴所造成的残局已经被原住民们收拾干净。

一个部落的族长带着他靡下的战士们先行离开了,剩下两个部落的人留了下来。两名族长稍作商榷后,便命令江厌三人身旁的守卫将中田让羁押到熄灭的篝火前,显然已经准备将他处死。

过程中,中田让不时地在暗中朝江厌投去目光,发现江厌始终不为所动。

江厌的无动于衷并没有让中田让感到失望或焦急,对于即将到来的处刑和生命的威胁,他心中甚至没有半点恐惧感,紧张感。因为他信任江厌,百分之百,无条件地信任,就像他信任自己一样,他知道江厌一定会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现在所思考的,是江厌到底会用怎样的方式救他,这种方式最终又会达到怎样的目的。

中田让一直在沉思,以至于原住民战士们将他的身子牢牢地绑上一根粗壮无比的木桩,让他的手臂和双脚都无法自由动弹都毫无知觉。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绕过木桩,用藤编在木桩后方捆到一块。双腿也遭遇了同样的处境,他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地方只剩下他的脖子。

在中田让面前,三个似乎是对他执行处死的侩子手并排站在一起。

他们手中分别握着三支尖锐的骨矛,骨矛的尖端是刚刚用剑齿虎的骨头削切而成。坚固而又锋锐,连皮糙肉厚的猛犸象都能轻易贯穿,人类的皮肤在这三支骨矛面前根本脆弱不堪。

中田让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三位侩子手手中的骨矛。

他想到,因为二号次行星不具备焊接技术,骨矛尖端即便再怎么坚固锋利,也是用一根长树枝和一柄短骨锥用树纤维或藤条捆绑而成。如果发力不当,极有可能出现矛尖与矛干弯折的现象,从而导致杀伤力大大下降。

而三位刽子手的手持骨矛的着力角度几乎可以称其为完美。

矛尖矛干以及他们所瞄准的刺击点,也就是中田让自己的心脏附近,形成了一条笔直的三点一线。这样三点一线的技巧,完全扬弃了矛尖与矛干因捆绑不牢固而弯折的可能,从而保证骨矛杀伤力尽可能的最大化。

想到这,中田让仰起面颊,将脑袋顶着着木桩,心中感叹不已。

刚刚抬起头,他正巧看到烈日高挂的天空中喋喋不休地盘旋着几只叫不出名的白色飞鸟。飞鸟们如同搅动的咖啡杯里落入漩涡的几颗糖粒,绕着部落上空飞了很久都不愿离去。

飞鸟..

中田让陷入沉吟。忽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脑际一闪而过,让他不禁睁大了眼睛。

也正是这个时候,随着一位族长的一声令下,侩子手闻声而动。他们齐齐爆喝三声,在三十双目光齐刷刷地注视中,将手中的骨矛猛然送出,矛尖顷刻间分别从三个方向精准无误地刺入中田让的心脏。

中田让也在被骨矛刺穿的刹那倏然失却生机般的敛合双眼,脑袋如同失去了脖颈的支撑,耷拉地低垂下来,一同垂下的,还有他早已凌乱的头发。

而他临死前那徒然爆睁的双眼,被所有人都视为了生前最后不甘的挣扎。

随着中田让的死,部落上空盘旋不休的飞鸟仿佛无法消受死亡所带来的悲怆和凄凉般,高昂清越地鸣叫几声后便振翅飞走。整片上空安静得唯有风吹。

江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转过身去,不愿看处刑的乌衣的后背。

后者有些疑惑地,胆颤心惊地慢慢转回身子。起初还只是试探,因为她害怕看到中田让那悲惨的尸体。和中田让相处了几个昼夜轮回,乌衣已经把中田让当成了一个介于朋友和陌生人之间的存在,中田让的死固然会让她为之悲伤。

慢慢的,乌衣回过头来的目光从试探转变成寻求答案的疑惑骇然。

她亲眼看到,中田让并没有死。只见他慢慢的,如同死而复生般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扬起自己的头颅。凌乱的头发中露出他那张并不因痛疼而苍白,反而无比红润的脸颊,以及那对惊喜交加的双眼。

乌衣惊骇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分明记得,三只骨矛精准地刺穿了中田让的心脏。

那个位置的的确确是心脏的位置,三只骨矛足以将心脏搅烂,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和乌衣一样惊骇,不可置信的,还有部落中三十余名原住民,包括那三位手持骨矛的侩子手。但很快,侩子手们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们将骨矛从中田让体内抽出,再次齐齐爆喝,往双手注入更大的力量,大汗淋漓地将骨矛再次送入中田让体内。

可结果却让他们直打冷噤,骨矛虽然看似刺穿了中田让。可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口,就连第一次刺穿时的地方,也不曾有哪怕一滴鲜血流溢出来,他们刺中的,更像是一团空气!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中田让突然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自言自语地说着让一种原住民们浑然不解的语言,“你早就注意到了天上的飞鸟,那些来自空间站的监视器,对不对江厌!你说的救我,不是从这些野人手里救我,而是从空间站手里救我。因为你从来都不觉得这些野人是一种威胁,真正危险的,一直都是躲在暗处的空间站!现在,他们已经确认我死亡,而我也将彻底恢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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