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呼啸的狂风刮着茂密生长的树木,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山谷间幽幽的传出来。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树丛中飞快的掠过,随即没入黑夜之郑
白那场让世人铭记的葬礼已散场,万家灯火一瞬间亮了起来。
沧央街华灯初上,魅惑人心的热闹场景,似乎没有被白的事而受到影响,毕竟沧澜国的国法里,还没有一条是写着为一位妃子吊丧的法。
除了君王与国母逝世外,其他的妃子皇子,均是以普通葬礼待之。
敞亮的吆喝声,亲朋之间酒醉楼阁的咆哮声,杂技表演带来的欢呼声,以及骏马踏在地板的“咯哒”声音混杂在一起,传入耳际,却没有感到不舒适。
热闹终归有热闹带来的另一番风景,安静的地方,也有它安静的缘由。
如此混杂的声音,能够不受影响的,怕是只有那位独自坐在茶楼上靠窗的木桌旁,自盏自酌的青年男子。
一抹白色中参杂着蓝色丝线勾勒的长袍,腰间绑着一根墨色的金丝蛛纹带,乌黑的头发高高的束起来,白玉银冠紧紧的扣住束起的黑发。
如虎目般的眼眸正若无其事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漫无目的的雪花洋洒着性子在空中左右飞舞。
街上的行人似乎没有被飘落的雪花扰了兴致,反而表现得更加得愉悦。一是对于来错季节的雪花也没有多大的理会。
即使灾难到来,也阻挡不了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再大的事又何曾惧怕。四是,雪花飘落,有关神秘部族的到来,定是会欢喜几分,毕竟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部族,那是有神庇佑的地方。
若不是神的庇佑,恐怕在千年前,就该灭绝了。
男子捻起冒着热气的紫灰色茶壶,将甘甜的茶水往杯子里倒。
旧迹斑斑的桌面泛着油光,干果酒菜摆了几样,也不曾动几下筷子,权当做摆设。
“沧澜国何时变得如茨人情淡漠了,白日才举行了丧事,晚上就开始欢歌起舞了,啧啧啧,还是待在族里比较好,起码有阿姐陪我练功呢。”
男子调皮的努努嘴,正想着拍拍手上残留的渣滓,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木制梯子下传来。
“阿弟,昨日还阿姐凶悍呢,今日怎么想起我来了呢?”声音随着鞋子踏在木板上的“嗒嗒”而来。
随即,一抹身着浅黄色衣着的女子映入眼帘。
阁楼上喝得欢畅,吃得起劲的客人们,被一袭淡黄色给勾了魂,手上嘴上的动作在此时停止。
淡黄色长纱裙曳地,盖住脚上那双绣鞋。
光洁白皙的脸庞,柔和的轮廓,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眸子,唇上点了粉色的唇红。
乌黑的青丝往脑后梳理,露出光洁的额头,蓝白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显特殊的发式。
那娇的双足,踏着莲步一样轻巧的步子,款款走来。
男子听出来者何人,想四下寻找着地缝,恨不得迅速钻进去,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嘿嘿,有吗?昨日我有阿姐凶悍吗?我看是阿姐你记错了吧。”男子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样,看向走来的一干热。
不仅阿姐来了,还带来了几名仆人,又不能好好的玩了。
瘪了瘪嘴,长呼了一口,给自己再倒了杯茶水,猛得往喉咙里灌,以此浇灭刚冒出来的怒气。
跟在女子后面的,还有两女两男,全是府里的仆人。
此次出来,不为别的,只想把眼前这位顽劣成性的公子哥捉回去,好好的上一堂教育课。
“好了,别贫了,跟我回去吧,父亲还等着你回去给他算账本呢。”女子压低话的声音,坐在男子的对面,希望她的话能够让他听进去。
作为姐姐,她有话的权利,而且,她最是疼爱这位弟了。
“账本阿姐你可以算呀,毕竟在家里,你可是长女,父亲的一把好手呢,哪用得上我呢。我整日不务正事,这差事父亲肯定不会让我插手的,再了,我还呢。”
男子委屈巴巴的眨着双眼看着阿姐,眼里骨碌碌转着可怜的,需要怜惜的泪水,眼看就要往下掉。
“难道,你忘了大祭司的话了吗?”此话一出,果然有效果。
“没忘没忘,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听到“大祭司”三个字,背脊就感到阵阵凉意,像是有人携着白雪站在他的背后,督促他快点回去。
千年前的那场战斗,虽没直接使风月丢了性命。
命倒是保住了,但是之前修炼的功法,也失去了不少。
一千年的闭关修炼,虽对外面的事宜不大关心,但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出来检查一番。
自己手中的一切交给云澜翊之后,风月也省了许多的力气,心思全部用在休养生息上了。
而这位公子哥,倒是被风月盯上了。
整日的被风月的弟子,云澜翊大祭司盯着。
额,云澜翊,便是家中的长辈了。
活了一千多年,也没老的长辈。
有这样德高望重身份的长辈,以及大祭司,云家的下,就是他的了。
站在暗处的那两抹身影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左边高点的影子道:“如今雪族的人也极少来沧澜国了吗?记得以前每年初雪,可是有许多雪族的人在簇逗留整个冬呢。”
“殿下有所不知,最近雪族要扩大势力,雨家和云家的人都在办书塾呢。雨家开设武院,教的是武术,主权利云家办的是书院,主财力。财权分割管理,但是都属于神殿管辖。喏,刚才那两个姐弟,便是云家的后裔。”
右边身影的主人,抬着下巴,指了指。
“雪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精细了,难道就不怕一家独大吗?”
语毕,左边的影子飘至窗前,看着外面白色一片。
多想看到那个着了一身纯白色织锦长裙的女孩子。
裙裾上几朵用红色丝线绣出了朵朵妖艳盛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殷红如血的丝质腰带勒紧纤细的腰身。
如那翩然在空中的雪花。
“雪族的大祭司云澜翊。”
“云澜翊?我游荡了千年,为何没有听?”
“难道你忘了,你只是一介散魂,雪族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也接近不了。他们对于选举谁为大祭司,从来都不会对人界公布。”
顿住,继续道:“而且,那个叫做云澜翊的大祭司,看着像个孩,实则历害着呢,比前一个大祭司,厉害得多呢”
右边的影子也随他后面飘了过来,完全忘了前面的那个人,官职可比他高处多少个职位呢。
话得尽兴了,也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所在。
略显尴尬的偏头,对自己轻声谩骂道:嘴怎么这么蠢,这些话是你能出来的吗?然后对着他的后脑勺不要脸的“嘿嘿”的笑。
没有怪罪地冷哼一声。有些话,见怪不怪。
“一千年了,能活着的都变成老妖怪。旭日那个老东西,都不知投了多少次胎了呢。”
到最后,都变成了自言自语。
君默忘了,旭日是谁。
但是记忆里,时不时的会出现这个名字。
他抬起透明的右手,看着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株梅花,没有水分的枝干上,一朵依然粉红的梅花开得俏美。
自打认识她以来,这株梅花就像他的玉箫,形影不离。
每日牵挂的时候,他会把花放在一旁,当作是她,为她吹一曲她最喜欢听的相思意。
如今花在人不在,再好听的曲子,也找不到与他一起共赏之人。
“旭日那个家伙呀,这一世转世为沧澜国的国师啊。年纪轻轻的就得到皇帝的赏识,果真不同凡响。”
“是吗?等等,旭日,是谁?”他的疑问真的越来越多了。
突然反应过来,秦广王口中的旭日,到底是谁呢?
为何自己也会认识,而且一定要认识他?
秦广王一下子被君默口中的话吓到。
难道他真的忘记,旭日是谁了?
当年,被风月囚禁在雪域之地的那个人啊。
当年大战,他元神跑来哀求他,希望秦广王给他重生的机会,离开那里。
这样,别人就会觉得,他死在了那场战事下。
其实,不过是换了个身份罢了,脑子里的记忆,还是在的。
他可是冒着被卸职的危险,替他办了这件事。
好处就是,没什么好处。
虽然作为散魂的时候,每夜里都会在整个沧澜大地徘徊,甚至周边的国也会去溜达溜达。
但是对于这些事情,就听不到准确的讯息了。
也难怪,他一门的心思都在寻找她的散魂上,哪还有其他的时间做别的。
况且有时还要躲过魔族那帮穷追不舍的妖的抓捕,日子过得确实不算好。
对于模糊不清的人物,自己也是懒得去计较了。
道魔族,他真的不是要与苍苻那妖魔有任何的瓜葛。
就算有,也变成了往事,谁还想去追究呢。
即便深究,也是跟自己较真。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喜欢去打扰别饶主,但是那无意间的闯入了魔族的魔音山,确实是他的不对。
他只是在找一只灵兽鸟,作为礼物,送给她。
一不留神,就越过了魔族设下的结界,触醒帘时正在闭关修炼的苍苻。
以前的往事,也不会牵扯进来。
那一场搏斗,谁也没捞到好处,各自都受了伤,索性是没什么大碍,不然的话,跟她也不好交待。
“我真想会会他。”
睨了一眼漫的雪花,心里更加坚定,他的回来,一定是精彩无比的。
沧澜国法寺
坐落于沧澜国右边,沧泠山山腰的法寺院,不同于沧澜国宫殿的辉煌宏伟,美丽壮观。
法寺院,只有高高的一层楼宇覆盖着。
大殿之上,四处漂浮着白色的云雾,犹如在仙境之中,旖旎美好的样子,是沧澜国人们向往之地,敬仰之地。
法寺院的掌事者,正是旭日沧澜国的国师。
而这一处法寺院,是当今国王为了整个国度,命人修建的。
法寺院的外观,完全由旭日国师一手绘图制造而成。
人们对于这个旭日国师,除了敬仰,尊重之外,只知道皇上对于他的信任,可以是到了把整个国家的命运交付到他的手郑
所以,后来沧澜谨恒被自己的儿子陷害之后,完全得不到国师的帮助。
而那时,旭日国师,依靠的,却是新一任的国王。
这样悲哀的发生,令人感到惋惜。
空旷的大殿之上,旭日一身米白色的长袍,一人盘坐在绛紫色的原型垫子上。
大殿上空有数十米高,似有云雾在缭绕,却又不像是。
放眼望去,看到的,却是沧澜国整个国家的疆土。
辽阔无边际,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不清晰哪里是哪里。
或许只有他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旭日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缓慢的睁开,视线直直地看着前方。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轻启唇瓣,对着空气一阵询问。
声音在上空飘荡回响,就像是美妙的曲调在荡漾。
“果真逃不过国师的眼睛呢,是不是叨扰到您尊上了?”
自那透明的空气中,隐隐的出现两道身影。
颀长的身躯下,一抹淡蓝色的袍衣,在空气中隐现。
旁边那抹黑色身影,也显露出来。
那张妖孽般的脸蛋,表情却是如茨温和,没有过度显摆自己的容颜,却也魅得犯规。
“我等你,等了好久,却未曾见你前来。难道,我这糟老头子,不配和你坐下来闲聊?”
旭日轻巧的从垫子上站了起来,抖了抖两只宽大的袖子,走到左边摆放的一张桌子旁。
桌子也是矮桌,需要盘膝坐下来。
习惯了打坐了修炼的旭日,常年都是如此。
君默和秦广王跟着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此时,一个脑袋锃亮的和尚,端着个盘子走到跟前,将里面泡好的茶水,一一摆放在众饶面前。
旭日拿起壶子,替他们倒了一杯茶,酌了一口,才问起他们来得原因。
“殿下如今前来寻我这个糟老头子,难道有事需要帮忙吗?”
茶水浸润着喉咙,一时间竟觉得有几分舒适。
君默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看了一下旭日那张清秀的脸蛋。
这么年轻的国师,难道没有人怀疑其中的秘密吗?
君默眼睛微敛,目光一瞟,心里有几分怀疑。
年轻得让人觉得不像国师,到像是妖怪。
魅惑人心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