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沈心怡见到明沛公主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心里就更加不爽了。
她的公主姐姐就是性格太温柔了,才让那个周淳安狐媚了顾衍之。
这下好了,四皇子殿下回来了,人家转头就蹬了顾衍之,攀上了四皇子。
是啊,比起礼部侍郎的儿媳妇,当然还是王妃的身份更加地尊贵。
哪像她的公主姐姐,一直对顾公子一往情深。那周淳安遇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会。听说安宁侯从小娇惯她,把她养成了这么一个娇气包。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能让四皇子看中了她。
不过据说四皇子性子冷淡,周淳安贪图尊荣放弃顾衍之嫁给四皇子,以后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今日是你的寿宴,不要为其他人扰了兴致。”明沛公主都是浑不在意的模样,柔声劝了沈心怡一句。
“姐姐,那周淳安都已经有婚约了,还与顾公子纠缠不清,我实在看不下去,今个儿我一定要替你给那周淳安一点颜色瞧瞧。”沈心怡恨恨地道。
“她与我四弟弟虽然还未成婚,但毕竟也有我父皇亲自下的婚约在身,与我已经算是一家人了,心怡,莫要胡闹。”明沛公主按住了沈心怡的手,劝了一句。
这一句语气倒比上一句重了一些。
沈心怡也只能偃旗息鼓,却又有些不甘,“姐姐,可顾公子……”
“他是新科状元,今个儿又是借着你的生日宴办赛诗会,无论他坐在哪里,总归是要被推出来的。”明沛公主柔柔地道。
沈心怡了然。
“你待会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不但要仔细看还要仔细听,细细地端详今日的往来宾客。今天这赛诗会可关乎到你的终身大事。”明沛公主似是完全没有将顾衍之放在心上一般,反而对沈心怡是左一句叮咛右一句嘱咐,“舅舅可是把全京都的青年才俊都请来了。”
“姐姐,你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么,我还小呢。”沈心怡努了努嘴道。
她哪里不知道父亲请这样多的人来赴宴是为了什么。可她确实没有心许之人。硬要挑一个出来都挑不出来,这世间,情啊爱啊的,真是让她费解的事。
如今沈心怡已经及笄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却还未有未婚在身,这确实是让陵阳王头疼不已。
今年的新科状元顾衍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明沛公主对他有意。
探花周恒也不错,可他年前已经娶妻,再往下的陵阳王便看不上了。各个王公贵族家里倒是有些孩子,只是那些孩子都尚未入仕。
没有个一官半职在身,自然也入不了陵阳王的眼。
今个儿这场赛诗会,只要也是借着赛诗的由头,看看这些人中有哪些是可造之材。
倘若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就算科举不中,陵阳王亲自为他引荐,日后也必定是仕途顺遂的。
只是今日的宴会,来的都是青年,陵阳王一个长辈,也不好出面,便独自待在了宴席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暗自瞧着这赛诗会的情形。
“既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那咱这宴席便开了吧。”明沛公主柔声对自己的丫鬟说道。
沈心怡也跟着点了点头。
陵阳王府的所有下人顷刻间动了起来,各式各样的糕点菜品送到了各个坐席之上。
如今皇帝崇尚节俭,纵然是陵阳王府设宴也不能太过铺张,虽然没有歌舞助兴,陵阳王仍然是请来了京都城内最善舞琴的十二位名家过来为宴席添彩。
琴音曼妙,一曲弹毕,这宴席都安静了几分。
沈心怡身边的丫鬟便乘着这安歇的空挡开了口。
“诸位,今日是我家小姐的生辰宴,谢谢诸位到场为我家小姐庆贺。我家小姐说了,今日阳光明媚,初春将至,不如各位就先以春为题各作诗一首,作不出来,可要罚酒啊。”
此言一出,便是一片笑闹之声。
“顾公子,你是新科状元,京都城内有名的才子,不如就由你起头如何?”沈心怡看着顾衍之,忽然出声道。
她话一出口,宴席上的众人立即将目光汇聚在了顾衍之的身上。
顾衍之有些错愕,但目光落到沈心怡身旁的明沛公主身上,心中便已经了然。
他站了起来,冲着明沛公主行了一礼,“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
顾衍之的声音润朗,周淳安却一点也没听,盯着桌上摆着的两碟子糕点咽口水。
这么大的宴会,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吃东西呢?
放眼望去,整个宴席之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尤其是女子,连饮酒都是小口小口地抿。桌上放着的那些美味珍馐他们都看不见吗?
“婉芸姐姐,你怎么都不吃点心啊?”周淳安压低了声音瞧瞧地问尹婉芸。
顾衍之离周淳安近,也听到了她的悄悄话,思绪一顿。
“顾先生怎么了?”明沛公主见到顾衍之忽然停了,也有些奇怪。
这作诗向来是一气呵成,哪有说着说着忽然停了的。
周淳安赶紧坐直了身子,可不敢再开小差了。
“在下的尾联有一字不太妙,不知有无更好的字来替换,故而停顿。”顾衍之赶紧找了个理由。
“是吗?顾先生说来听听。”明沛公主笑着道。
周淳安见到没事了,又低下头去和尹婉芸说话。
“淳安妹妹,这儿是陵阳王府,明沛公主也在,在这儿大吃大喝,未免太过放肆。”尹婉芸早便惊出了一声地汗。
周淳安听她一言倒是放宽了心,笑着道,“我当是有什么不能吃不许喝得规矩呢,既然没有,我可就吃我的了。”
“既然没有下毒,这菜我可就放心地吃了。”
说着便举了筷子夹了桌上的凉拌耳丝吃了一口。
她那副举动落到了明沛公主的眼里,明沛公主居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姐姐因何发笑?”沈心怡奇怪。
“自然是因为顾公子的诗作得极妙,诸位,可有人觉得自己的诗能与顾公子一较高下的?”明沛公主柔柔地道。
这回倒是无人应声,顾衍之可是新科状元。又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何必在这里与他争风头。
“不如让在下试试?”就在此时,从门外走来一人,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