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肃王府。”周淳安抱着那一壶酒,笑呵呵地道。
“小姐。”春桃叫住了她,“又去四皇子那儿啊?”
“是啊。”周淳安点了点头。
安宁侯府和肃王府都在东城街,离得也不远,顺路去看看楚润珏嘛。
春桃小声地提醒道,“这天可不早了啊。”
“我觉得还挺早的啊。”周淳安不以为然。
春桃又言道,“您可还没成婚呢……”
“迟早是要成亲的嘛。”周淳安满不在乎。
春桃还是担忧,又说了一句,“让人瞧见了不太好吧?”
周淳安挑眉,“不太好吗?”
春桃使劲地点头,“是啊是啊。”
还未成亲就总去夫君家里,过于放浪,名节有失啊。
周淳安叹了口气,“行罢,那今天就不去了吧,咱们回家。”
马车慢慢地动了起来,往安宁侯府行去。
手里的那一壶酒,本来是温热的,等到马车行至安宁侯府门口的时候,却已经是冰冷的了。
“小姐,到了呀。”春桃要扶周淳安下车,可是周淳安却坐在马车上发呆。
春桃又喊了一声,“小姐,到家了呀。”
周淳安偏过脑袋,望着站在马车外朝她伸着手的春桃,眼神有些迷离。
“春桃,我还是想去肃王府。”周淳安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
就算还未成婚就总是往夫君家里跑不太好,她还是有一点点想去看看楚润珏。
真的就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小姐,您还是快点回府吧。”春桃见到周淳安一路上都不说话,就知道她的心思没有消呢,又劝了一句,“肃王府可以明日再去嘛,今日天色不早了。”
“明日可以去?”周淳安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春桃的话当然是哄周淳安的了。老爷要是知道小姐出门是要去肃王府,怎么可能同意放小姐出去呢?
只是周淳安今个儿大有去不成肃王府就不下马车的意思,春桃一时急了才拿话去哄着她。
“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周淳安见到春桃不说话,又叹了口气,“明明是我的人,想见却见不着,这是个什么道理?”
周淳安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就懒得很,并不是很想下车,但这严寒季节,总不能叫春桃一直站在马车外等她,只能理了理衣袍起身去牵春桃的手。
只是她还牵到,从一旁忽然伸出了一只粗粝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她伸出去的那只手。
楚润珏的脑袋跟着谈了出来,朝周淳安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方才似乎听到娘子说想要见我?”
周淳安吃了一惊,没想到楚润珏会突然出现。
春桃方才也没瞧见楚润珏,虽然心里受了不小的惊吓,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周淳安此时已经由楚润珏牵着下了马车,楚润珏伸出食指对着春桃摇了摇,“你这个丫鬟坏得很,下次我娘子想见我,你可不许再拦着了。”
“你都听到了?”周淳安皱眉。
“我听说二舅哥被人打了,所以一大早就来安宁侯府探望了,谁知道我的娘子起的比我还早,我到安宁侯府的时候,你已经去了陵阳王府了,所以我又去了陵阳王府找你,发现你也不在了。”楚润珏笑着道。
暮色昏沉,他的一双眼睛却无比的清亮。
“既然找不到,如何又找到了?”周淳安一点也不奇怪楚润珏为什么非要找她。
楚润珏轻笑了一声,“找你半天,正巧发现你上了这马车,就在车外给你当了一会车夫。”
堂堂四皇子,大烆的少年战神,给她一个富商家的小姐当车夫……
“那我家车夫呢?”周淳安想的倒是和别人不同。
楚润珏也没有一点害臊,说得理不直气也壮的,“天气寒冷,我让人家从陵阳王府走回来暖暖身子。”
“你明日就要出京,今日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吗?”周淳安由着楚润珏签着往安宁侯府里走,一路走,一路慢慢地与他说着话。
“出京之后我要先去流云山庄,宋先生在那儿已经帮我打点好一切了。”楚润珏老实地答道。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周淳安点了点头,对于楚润珏的行踪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当然是为了二舅哥被打的事情。”楚润珏笑得和狐狸一般,“我知道淳儿你着急这事,所以都已经替你查清楚了。”
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似是在想周淳安央求夸赞一般。
“我二哥受了伤,你似乎有些开心啊?”周淳安睨了他一眼。
楚润珏立即收住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道,“怎么可能?二舅哥被打,我悲痛欲绝!”
“说得好像我二哥命不久矣一般。”周淳安嗔了他一句,“你查到什么了,还不快些告诉我。”
“我这话要放在芙蓉帐内轻声细语才好。”楚润珏藏着笑,故意说道。
周淳安知道他也只有嘴皮子上的这点油滑劲了,伸着手扶上了他的唇瓣,“是吗?那就随我到芙蓉帐内说说吧。”
说着,就要拉楚润珏进自己的闺房。
“淳儿,客气了,太客气了。”楚润珏赶紧挣扎,耳根子顺时都红透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你不是要在芙蓉帐内与我互诉衷肠吗?那就进来啊?”周淳安巧笑嫣然。
“下次,下次一定。”楚润珏急的口不择言。
“行了,老老实实地说吧。”周淳安才松了楚润珏的手。
心里却觉得暖融融的。
她重生归来,再见到楚润珏的时候,以为楚润珏这些年没有她看着,长成了一个小痞子。
到如今发现他还如当年一般是那个乖孩子,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朝代变了,她周围的那些人也变了,甚至是她的身子都换了一副。
但好在,楚润珏没有变过。
“昨日我去了一趟翰林院,问了与二舅哥认识的一些学士,才得知二舅哥今日在翰林院内出了一些波折。”楚润珏被周淳安反过来调戏了一番之后,连说话都显得乖巧又可爱。
“波折?”周淳安皱眉,她倒是没有想到从翰林院去查这事。
“你没发现吗?你二哥被打时身上那件衣裳不是他的。”楚润珏引导性地问道。
周淳安哂笑了一声,“我二哥平时花哨得很,他穿衣服从来没有重样过,我怎知那件衣服是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