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箬道,“你家小姐醉了,去熬点醒酒汤才是。”
先望了几眼贞卿与之箬后,覃以秋的丫鬟虽有点不放心,但这是花船上,属自家的地盘,况且这些人是自家小姐请来之客,应当可以信任,便托二人照顾覃以秋后离开了此房间。
二人在这房内做了一番搜查后,在一处柜子内找出一个木盒子,盒内放置着一个青绿色雕刻虎纹的玉佩。
贞卿将玉佩拿出揣进腰间后便带着之箬离开了房间,刚出门不就便听见了几声吵嚷,走近才发现是覃以秋的贴身丫鬟碰上了正出覃以秋房间的冯耿。
丫鬟以为冯耿进入屋内是要偷东西,便准备呼人过来抓他。
之箬见冯耿不语,但手里正欲拔刀的动作时便上前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朝右边走嘛,你又走错了!”
将冯耿拽到身后之后,又对着丫鬟道,“方才他出门寻涸藩,回来时走错房间,还请这位姑娘莫要见怪。对了!你家小姐还醉着呢,赶紧去看看哪。”
“那该是我错怪了,我去照顾我家小姐了。”
待丫鬟离开之后,船也差不多靠岸,三人便离开了花船回到岸上的马车之上。
“莫捕快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
“多谢大人夸奖!”
大人真有眼光。
赶回官驿之后,冯耿将从覃以秋房内搜查到的两份书信呈给贞卿。
此时桌上摆放着两份书信以及一个玉佩。
贞卿打开其中一封书信查看着,另一封等待贞卿查看的书信被之箬拿起。
看完之后,贞卿道,“没有署名。”
之箬将书信展开后放在桌面上,“这信该是覃以秋口中所说那人写给她的,只是没有提及来信人的姓名。”
信中内容无非是一些聊表相思的话语,句句透露着深情。
“来信之人,姚阔。”
“嗯???”
贞卿放下书信,拿起摆在一边的玉佩道,“这是御赐给户部尚书的虎纹玉佩。”
“户部尚书?那是不是说此事与这人有关系?”
“不能断定。”
毕竟,户部尚书姚阔是一个刚正清明之人。
次日,冯耿送来一封书信。
“大人,这是路上拦截下来的书信。”
这是一封送给覃以秋的书信,在路上被锦衣卫拦截了下来。
贞卿接过书信后打开查看。
看完之后,贞卿将书信放在了桌上。
一旁疑惑望着的之箬道,“大人,信上说什么了?”
“这封信直接说明了姚阔的罪证。”
带着满满的疑惑,之箬将桌上的信纸拿起来看。
信的内容大致是姚阔与覃以秋的行动虽说没有成功,但他还是会娶她回京城。
“这信是姚阔写给覃以秋的?”
“冯耿,去找人来鉴定字迹。”
“是。”
随即冯耿到衢州寻来了鉴定字迹的人,待鉴定结束之后,得到的结果是三份书信的字迹一致。
虽说结果已经得出,但贞卿始终觉得不安。
只能先吩咐冯耿将覃以秋抓捕回来。
可冯耿回来禀报的却是抓到人之后被半途截胡。
“大人,属下准备将人带回的途中,被厉侍郎带走了。”
贞卿皱起眉头道,“厉决朗?他怎么来衢州了。他将人带走时有没有说什么?”
“厉侍郎说若大人想将人要回去,便到住所找他。”
随后,贞卿带着之箬冯耿二人以及几个随行的锦衣卫来到了厉决朗所在的府邸里。
通过守门侍从通报之后,贞卿见到了正在堂上左拥右抱瞧着一副风流状的厉决朗。
厉决朗,刑部侍郎,内阁首辅高拱门生。
“严大人。”
按官位算,严决朗在贞卿之上,自然相见时贞卿得行礼。
“朱大人来了,快请坐。”
厉决朗一副不屑的模样,待贞卿落座之后才让怀中两个娇媚的女子离开。
当厉决朗望向贞卿的时候注意到了贞卿身后的之箬,瞬时表情发生了变化,就连语调都提升了一些,道,“这不是之箬妹妹嘛。”
之箬与贞卿对视一眼后,迫于情势只能上前给厉决朗行礼。
“卑职莫之箬见过厉大人。”
见到之箬行礼,厉决朗便从座位上起身,上前抬手将之箬微弓的身子扶起。
之箬向后微微退了两步后,道,“谢厉大人。”
“你我二人何须这般见外。不过,怎么到衢州来了?”
“卑职跟着朱大人一同到衢州办案。”
“是吗?看来朱大人本事不小,能将苏州知府千金给带在身边。”
贞卿先示意让之箬回来之后,才对厉决朗说道,“不知厉侍郎为何到衢州?”
见话题已经转回来之后,厉决朗再瞥了之箬一眼后,回到了堂上座位。
“本官特地从京城赶来,就想了解一下朱大人案子办得如何了。”
“有劳厉大人费心,此案已有眉目。”
“眉目?朱大人不是已经将幕后指使者查出来了。”
“敢问厉侍郎为何将覃以秋带走?”
“本官听闻此女与刺杀一案密切相关,特地带来,亲自审问。”
说罢,厉决朗命人将覃以秋带到堂上。
昨日还是一副繁华模样的覃以秋如今仅留余气奄奄一息。
见趴倒在地的覃以秋浑身是伤带血的模样,该是受了不少刑罚。
之箬一边不满于不安好事的厉决朗,一边对覃以秋这副凄惨的样子感到可惜,最重要的是对贞卿此时的处境感到担心。
“卓航,将这女人的口供拿给朱大人看看。”
厉决朗身边的侍卫将他手中握着的口供上前递给贞卿。
覃以秋的口供里交代了刺杀一事,参与者有宫变相关覃以秋、王汉忠、邢翠梅三人,马塘帮以及舟山一带流寇,幕后指使为户部尚书姚阔。姚阔与佛郎机贼寇勾结,将马塘帮贼寇带入宴席之上刺杀。
“朱大人看完之后还有什么疑议吗?”
贞卿将口供置于桌上,随后起身道,“既然厉大人已经查清,自然没有疑议。”
“那此事便交由本官处理,朱大人就毋须再费心了。”
此事发展到此境地,属实是贞卿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