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啊?”
苏垣看着眼前之人,好奇的问道。
由不得他不好奇,这个被绑成粽子的家伙,双眼中露出无比奇怪的目光。
愤怒中,带着一丝恐惧。幽怨中,又带着一丝绝望。仿佛刚刚遭受过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
闻听苏垣的问话,衙役不由一愣。
“回禀大人,这就是昨晚来行刺的贼人啊。”
苏垣:“还真有人来行刺我?”
衙役挠了挠头,道:“院子里动静那样大,您没有听到吗?”
苏垣摇头。
“我听了几位老人家的话,昨晚并未住在那个院子啊。”
衙役恍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一旁的沈越却直接炸了。
我折腾半天,受尽屈辱,结果你跟我说你不住那儿?
我特么……
他正要开骂,却被苏垣随手拿了抹布,把嘴给堵住。
“呜呜唔……唔呜呜……呜呜呜呜!”
来自沈越的狗官值+99】
……
苏垣听完差人讲述昨晚的经过,又看看沈越被堵住嘴,满脸悲愤的样子,顿时乐了。
该!
然后,他开始考虑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照那封信来说,这是有人为报花小楼的仇,雇佣而来。”
“就姑且当这封信是真的,那么问题来了,是谁雇佣的杀手呢?”
“这次失败,对方就不会再来了?”
苏垣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不可能。”
“对方一定还会再来,我必须把那人揪出来。”
苏垣看向沈越,目光中露出少见的阴森。
对于想要害自己的人,绝不能手软!
“拉下去,用你们平日审案时的手段,逼问出他是受何人指使。”
苏垣向差人吩咐道。
差人领命而去。
半天后,差人带着沈越返回,只见后者虽换了身新的衣服,脸上却白的吓人,身上也隐见血迹。
苏垣稍稍有些心软。
还没等他发问,沈越呸的吐出一口鲜血,道:
“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像你这个卑鄙小人屈服!”
苏垣当时就怒了。
可怜这种家伙,简直就是浪费表情!
看了看那差人,对方摇摇头,显然是问不出什么,苏垣也就死了心,决定杀了算了。
至于说什么人命关天、罪不至死……
这仇都结下了,还不杀?
咋?留着过年啊?
刚要开口,吩咐把这人处理掉,苏垣心中忽然一动。
我跟高正弘夸下海口,说很快就能把黄文炳办了,正愁没有办法呢。
不如栽赃嫁祸,就说这贼人是黄文炳雇佣来的杀手,向自己报复。
如此一来,不仅能完美应付高正弘,而且还能顺便捞一波狗官值,简直美滋滋啊!
苏垣眼睛亮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让这贼人开口,往黄文炳身上扣屎盆子。
苏垣想了想,向沈越道: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沈越张口就要骂街。
苏垣打断他,道:
“只要你跟我上堂,承认你是受了黄文炳的指使,前来刺杀我,我可以完成你一个愿望,如何?”
苏垣想的是:你既然不愿意卖队友,那我也不强迫你,就是让你把节操丢掉,陷害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总行吧。反正干你们这行的,本身也没啥节操。
而沈越听了这话,差点就要被气死。
你特么都知道是谁干的了,还打我!
合着我在那儿硬气半天,是被人当猴儿耍呢?
想起这两天的遭遇,沈越就委屈的不行。
自己在家里待着不好吗,非得帮黄文炳这忙。
现在倒好,被下了软骨散,又被五花大绑,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都是黄文炳害我!
一念及此,沈越也想通了,直接答应下来。
“只要你让我再吃一顿酒菜,我就去堂上出首黄文炳!”
闻听此言,苏垣心中大喜,同时又有些感叹。
这家伙,因为一顿酒,就陷害一个无辜之人?
果然是没节操啊!
……
……
次日,苏垣命差人押着沈越,来到通判衙门。
让人通禀一声,沈在溪听说来人是苏垣,一刻也未怠慢,很快便升座大堂。
堂上,苏垣朝沈在溪行过一礼,开门见山道:
“昨夜下官遇刺,抓到贼人一名,请大人为我做主。”
沈在溪闻言,顿时满脸怒火。
反了,真是反了!
竟然有人敢在泸州城内,刺杀一位当朝的七品县令。
尤其是被刺杀者,还是他极为看重,甚至有些敬佩的苏垣,这简直让他有些后怕。
如此少年青天,若是死了,当真是大宋朝的损失!
他怒哼一声,便吩咐差人,审问这刺客。
苏垣却拦下,道:
“大人无需逼问,我已知道背后主使之人。”
沈在溪眼前一亮,道:“是谁?”
“黄文炳!”
苏垣的声音斩钉截铁,沈在溪不由一愣。
“此前,下官为除花小楼,只能出下策,引得黄押司深陷牢狱,事了之后,对方怀恨在心,故此才引来贼人,欲要杀我而后快。”
沈在溪闻言一愣,心中顿时疑惑。
不可能啊……黄文炳身为自己的心腹,自己对其十分了解,绝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可为什么苏县令言之凿凿,就确定是黄文炳做的呢?
推己及人,沈在溪分析苏垣所做的事,思考其性格,心中有些明了。
是了,苏县令如此年少,便屡颇其案,顺风顺水,加上确有才能,想必是有些骄傲了。
碰巧,在花小楼一案结束后,来了一个贼人,他便觉得,是自己之前得罪了黄文炳,因此对方前来报复。
沈在溪暗暗点头。
也不怪苏县令,毕竟他初来乍到,并不了解黄文炳的为人,有此猜测也属正常。
想明白其中关节,沈在溪道:
“苏大人,我等断案,毕竟要讲究真凭实据,不可凭猜测就妄下断言吧。”
苏垣一笑,看向被绑着的沈越。
“我问你,是何人指使你行刺于我?”
沈越答:“是黄文炳。”
语气十分肯定,理直气壮,像真的一样。
沈在溪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