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鼻息之间全部都是宋玉的温润。

墨寰想要离开，但是他莫名的不舍。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玉清，墨寰倏地松了手，却不料怀中的宋钰早就醉得睡了过去，一下子跌在地上。

墨寰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裳给她盖上，然后打横抱起，出宫去了。

将宋钰放上马车，墨寰复又下来，叮嘱千叶和翠生，好生送回去，又吩咐叶石一路护送。

“父皇命本王去京畿营中犒赏将士，共度佳节，不许本王回府，你护送王妃回去，再去落琴苑送个口信，说本王安好，明日入宫行完礼便回府去。”

“是！”

墨寰飞身上马，这冬夜里有细碎的雪飘下来，到了后半夜，应是纷纷扬扬了吧。

似乎有些冷，这才想起外裳裹在宋钰身上。

罢了，马车已走远了。

叶石护送宋钰回府，在木槿苑门口候着，等到林姑姑回话安置妥当了，才离开。去了落琴苑，玉清还未就寝，听陈姑姑传话，皇帝下旨让墨寰去军营守岁，玉清有些失落。

“还是因为我，皇帝还对墨寰有怨气，连这个年都不让他好好过。”

陈姑姑见状也走进来宽慰：“最近几日不是好好的，怎么又神伤起来。”

“这军中将士保家卫国不能回家，王爷作为皇子一同过节，正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夫人应当感到高兴才是。日后咱们王爷有功了，要册夫人为王妃，岂不是水到渠成。”

“姑姑休要妄言，这王妃姐姐尚在，你怎可说这样的话！”

玉清有些恼怒。

“夫人忘记上次我说的话了吗？你不犯人，难保别人不来犯你。我可听说，今夜是王爷将王妃从宫中抱出来的。”

玉清忽然抬头，微微睁大眼睛，十分惊讶。

他们，竟如此亲密了？

陈姑姑故作欲言又止，才缓缓开口继续说：“这王妃有手有脚的，为何王爷要抱她？而且还脱了自己的外裳给王妃披着，天寒地冻的，就这样骑马吹风回军营了。”

“啪！”玉清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碎得稀烂，玉清的右手凝滞在半空，跟着一起凝滞的还有她的目光，与其说是凝滞，不如说是呆滞。

脑海中的那根弦，终于是断了。

“陈姑姑，你知道，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关怀一个女人，愿意与她有肌肤之亲，这意味着什么吗？”

玉清面无表情地发问。陈姑姑暗道不好，这自己本是想拿此事激励一番，指望激起玉清的冲劲，这怎么适得其反，玉清好像心如死灰了呢。

“这什么都不意味，夫人，您别这样，奴才都听说了，全是那王妃用计诱惑，听闻今日那王妃在宴席上大出风头，此人必有心计啊，咱们该奋起直追才是，万万不能叫她得逞啊！”

“这意味着，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玉清微微一笑，甚是凄苦。

“夫人，夫人...”任陈姑姑在身后叫喊着，玉清全然没有听见，或者说，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她只径直往门口走去，拉开了门。

屋外已是一片白雪皑皑，将这寒夜映衬得亮堂。夜空中仍有大片大片的雪飘飘摇摇地坠下，抬头看去，竟是直直地往脸上砸。

玉清没有闪躲，任由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凉的，也并不沉重。

身后陈姑姑跟了出来，为玉清披上一件裘袍，玉清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它在纷飞的雪中凝结成一道白白的水汽。